152、152 你在骗我

罗嘉鸣不明就里?,被阮文这么一说他?有些懵。

他?下意识地?去?探了探阮文的额头,这动?作来的突然,阮文没躲闪开,等意识到她就一巴掌挥了出去?。

“你有毛病是吧?”

“你才有毛病,国?家?至于惦记你那点产业?”罗嘉鸣觉得阮文被害妄想症了,这病得不轻啊。

阮文笑了,笑得让罗嘉鸣越发觉得这人有病。

“我没毛病,你也没毛病,那你跟我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把自己?带出来的那名单丢给了罗嘉鸣。

这才是阮文把这件事闹大的目的。

渣谢蓟生来没意思,那是利益相关人,找他?只会落入陷阱之中。

要找,就找一个相关又没有那么大干系的人。

罗嘉鸣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祝福福不就是想要搞黄她的生意吗?

那阮文也不遑多让,她想要把祝福福搞疯,把罗嘉鸣拉下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罗嘉鸣还有些没太搞明白,他?看着那上面的名字,荣林对外贸易公司。

“这什么意思?”

这家?外贸公司是谁名下的罗嘉鸣当然知道?,可是他?不明白阮文丢给她这个做什么。

“我今天?去?对外贸易部办手续,工作人员给了我这个,说是上面政策要增加投资人,你说这是不是国?家?要抢我的饭吃?”

罗嘉鸣脸上失了血色,“你别胡说,这关……”

“不关国?家?的事,那就是私人的事。”阮文看着罗嘉鸣,“那我是不是该去?问问对外贸易部的部长,这件事他?知不知情,这对外贸易部到底姓什么,姓林吗?”

“阮文!”罗嘉鸣知道?阮文为什么打电话喊他?来了,她又把自己?算了进来。

可即便如此,罗嘉鸣又能说什么?

“我或许不该给你打这通电话,可是我怕喊了谢蓟生过来,他?会让局面更难堪。”

罗嘉鸣脸色更不好看了,什么话都?被阮文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算你狠。”

他?转身要走?,被阮文扯住了袖子,“你先带我去?医院看看吧,希望那位同志的胳膊没什么问题。”

“你究竟想……”

阮文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熟悉这边的路,有你带路更安心一些。”

罗嘉鸣带着她离开派出所,“阮文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说打电话喊他?来捞人,实际上是想要警告他?,祝福福是个招惹不得的人,那他?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如果说阮文是想要借自己?的手去?找祝福福的麻烦,那罗嘉鸣也不介意,因为他?的确想要去?质问祝福福,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阮文现在要做什么?

罗嘉鸣觉得自己?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忽然间觉得这是人家?给我下的套,所以我得去?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被算计了。”

阮文随口一说,罗嘉鸣的神?色却是凝重起来,“你是说祝福福想要构陷你?”

“你要是觉得是我想要陷害她的话,也不是不能这么理解。”

“阮文!”

看着忽的语气?严肃的人,阮文叹了口气?,“不是跟你开玩笑,但我不得不这么怀疑啊,你说祝福福有那么通天?手段,买通整个对外贸易部门吗?”

“你真是……”他?想说阮文不可理喻,可说着说着,罗嘉鸣又觉得不可理喻的并非阮文,而是他?自己?。

“你确定?要去?医院?”

“那你说咱们去?哪里??我没有公职在身,这种事情还是得指望你帮忙,回头请你吃饭。”

“你们结婚都?没跟我说声。”罗嘉鸣觉得阮文这张嘴能骗死鬼,一点都?不可信。

“那不是因为还没在这边正式请酒嘛,等放了寒假到时候办酒席,你记得带着礼金来哦。”

罗嘉鸣:“……你能别这么市侩吗?”

瞧着那几乎要铁青的脸,阮文笑了起来,她指了指新?停下的那辆车子,“我要是没看错,这是对外贸易部的车吧,今天?去?那边办事的时候看到了。”

瞧了眼车牌号,罗嘉鸣点头,“嗯,医院看样子去?不成了。”

他?原本是想着带阮文去?对外贸易部大楼,没想到那边来的更快。

倒也好,有什么事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他?倒是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玄机倒是有的,负责这件事的科长看到阮文后说了下情况,“这件事是小邹犯了糊涂,希望阮文同志不要在意,手续已经办好了,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他?把阮文需要的东西递了过来,其实就薄薄的几张纸。

就像是有了结婚证,阮文和谢蓟生住在一起名正言顺一样。有了这么几张纸,阮文名下的资金就能外流,合资开厂完全符合规定?。当然资金外流时还需要写明用处,账目需要进行汇报就又是另一回事。

阮文还没开口,罗嘉鸣先一步发问,“那个经手的科员怎么了?死了么?”

科长连连反驳,“没有没有,小邹她……她她跳楼,现在还在抢救。”

罗嘉鸣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越发的糟糕了。

他?到底是国?安的人,没少遇到这种事情,只不过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跟阮文有关。

“跳楼断的是腿,不是脑子。等她醒了再说。”

那科长脸上不太好看,“小邹留下信,说是自己?犯了糊涂,没脸再回去?上班了,她是脑袋先着得地?,医生说怕是救不回来了。”

这次,就连阮文都?脸色有些泛白。

一条性命,就这么没了吗?

她正愣神?中,手忽的被抓住。

“罗嘉鸣,罗嘉鸣同志你要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自然是要去?找个说法!

罗嘉鸣是愤怒的,他?原本还觉得这不过是生意场上的下作手段。

然而现在呢?

这牵扯到了一条性命!

脑袋先着地?,这种鬼话谁信?

但凡是在警局待个几天?都?知道?这是什么个情况,何况他?还是在国?安!

“就算是再愤怒,也别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阮文觉得自己?不该上这辆车,当然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罗嘉鸣气?疯了,拉着她往车上一丢,就绝尘而去?。

阮文还能跳车不成?

她也在思考这件事,原本阮文只是觉得,这是祝福福的手笔,想要找这个机会跟她打照面,或者干脆东用点权势来为难她。

可她似乎低估了祝福福对自己?的恨意,小锦鲤没能鲤鱼跃龙门成功化?龙,反倒是黑化?成了恶蛟变得不择手段。

深呼吸了一口气?,阮文再睁开眼时,窗外建筑的行走?速度慢了许多。

罗嘉鸣似乎也冷静了下来。

“我送你回家?。”

他?冲动?劲头过去?,也不想再给阮文找麻烦。

车子掉转方向,罗嘉鸣送阮文回北池子大街。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祝福福。

祝福福穿着白色的针织开衫,新?烫的头发挽了起来,发丝间憋着一根镶嵌着珍珠的发夹,和脖子里?戴的那串珍珠项链相映生辉。

仿佛旧上海的摩登女郎。

“那不是跟你一起来的那个老会计吗?”

“是啊。”阮文笑了笑,“小祝知青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都?知道?使用离间计了。”

刘春红手里?拎着东西,一脸笑容的看着祝福福,“真是没想到,原来小祝知青竟然也在首都?,今天?可真是麻烦你了。”

“刘姐您这话严重了,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异乡人,能够在首都?见到也是缘分,往后……”

“小祝知青打小就在首都?长大,什么时候成了异乡人了?”阮文觉得自己?出场像恶毒女配,不过她倒也无所谓,“原来这么嫌弃首都?的户口啊。”

刘春红一下子就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阮文,你……”

“没事红姐,我和祝知青有点私人恩怨而已,她有些惦记我家?小谢同志,可能我和小谢结婚让她心里?头不痛快吧。”

祝福福被泼了这么一盆脏水,登时厉色反驳,“阮文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了吗?咱们每次见面你就小谢同志长小谢同志短的,若不是惦记着他?,你至于次次都?这么提吗?要不让罗嘉鸣同志做个证,看咱们到底谁在胡说八道?!”

人不要脸则无敌,阮文知道?祝福福在搞什么鬼,这是在声东击西两头忙活。

可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春红大姐去?西德这件事几乎板上钉钉,阮文不想因为祝福福的搅和重头再来,所以得下猛药,断了春红大姐对祝福福的好感。

“你嫁给了一个残废,要过守活寡的日子,所以就惦记着谢蓟生,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刘春红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一见面就吵了起来,阮文还说小祝知青惦记她男人,可小祝知青不是嫁了人吗?虽没有明说,但刘春红大概察觉出来,是个高干子弟。

她一开始还觉得是阮文误会了,可听到阮文说“守活寡”,刘春红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了。

难怪呢,难怪还跟自己?打听阮文和小谢同志的事情,原来是真的别有心思。

逛百货大厦时,祝福福送她的那衣服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拎在手里?的纸兜变得前所未有的烫手。

刘春红想起了自己?那狼狈收场的婚姻,可不就是因为那王八蛋和一个寡妇勾勾搭搭,她咽不下这口气?这才……

几分钟前瞧着祝福福还十分喜欢的刘春红,当即把手里?的纸兜摔了祝福福一脸,“年纪轻轻的,怎么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春红大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压根就没给祝福福开口解释的机会。

祝福福被砸懵了,扒拉掉那些衣服,她一脸怒意的瞪着阮文,“你胡说什么。”

“我是胡说八道?了,不知道?祝知青又跟对外贸易部的小邹说了什么,或许你连说都?不用说,只需要吩咐下去?,就完事了。”

祝福福当即反驳,“什么小邹小邓,我不认识。”

“祝知青,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小邹冤魂不散夜半敲门吗!”

“她死了?”祝福福当即意识到,“你在骗我!”就像是刚才在说谎一样,现在阮文还在说谎。

就是在说谎吓唬她。

“阮文你也用不着骗我,没错我是找人去?搅和了你的生意,你那么爱钱一个人,舍了这么大一个买卖,一定?很心疼是吧?可是你有我当初十分之一的痛苦没?没有!”

她当初没了家?人,没了爱人,一下子就一无所有。

而这些全都?是拜阮文所赐,这人又何尝有过丝毫的歉意!

“是吗?很遗憾,你没能搅黄我的生意。”阮文往祝福福身后看了眼,“看来我们搞错了,不是祝知青做的,或者说她还没泯灭天?良。”

“你在跟谁说话?”祝福福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她忽的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罗嘉鸣时,那原本因为愤怒而通红的脸瞬时一片惨白。

就当阮文会以为祝福福要质问罗嘉鸣时,她又是转过头来,“阮文你口口声声说我爱慕谢蓟生,那谢蓟生可曾知道?,你和罗嘉鸣私底下有那么多的来往?”

她忽的笑了起来,站在两人中间像是沪上名媛的年轻女人笑得眼泪都?出了来,“你爱过我吗?还是爱上了自己?的嫂子!”

这话让罗嘉鸣骤然扬起了手,祝福福却不闪躲,“被我说中了对吗?你当初一声不吭抓了我父亲,就是因为爱上了阮文对不对!你做的一切,其实就是为了讨好她!”

那宽厚的手距离她的脸不过寸余,这一巴掌到底没有落下来。

罗嘉鸣的指节都?在咯咯作响,可到最后他?还是收回了手,“我送你回去?。”他?看向了阮文。

再也没看祝福福一眼。

他?曾经那么喜欢甚至不惜丢到工作也要娶的人,怎么就成了这模样?

罗嘉鸣的脚步沉重,他?一路沉默,直到院门口这才说话,“我没有。”

“我知道?。”她又不是瞎子,难道?看不出罗嘉鸣眼睛里?的情绪?

看她时,罗嘉鸣像是看到了一块肥肉,能帮他?升职的那种。

这个人眼中的确有过男人看女人的爱意,但那是对祝福福。

“她的确找了人,不过动?手脚那个应该不是她。”

“我知道?。”罗嘉鸣扭过头去?,“我会让人盯着这边保护你姑姑,这件事的真相如何我也会查出来。你们多保重。”

他?转身离开,路过祝福福时,似乎停下说了句什么。

不过,那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阮文推门进去?,看到庭院里?站着的春红大姐。

“阮文,真对不住,我不知道?你和小祝知青她……”

“没事,我也没想到我俩的恩怨还会牵扯到你身上。”阮文想了想还是坦诚了实情。

刘春红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好使了,“你是说,其实她不是……没有喜欢小谢同志。”

“她喜欢的是谢蓟生的兄弟,但刚才吵了一架,她的意思好像谢蓟生的兄弟因为喜欢我这才和她断绝了关系。”

刘春红越发的糊涂了,“这……这怎么一回事?”

“小谢的兄弟不太待见我,之前把我抓起来审问,我觉得这样的喜欢我可担当不起。我和祝知青就是有私人恩怨,生意上面做手脚那再正常不过了,她嫁了个有权势的丈夫,所以想收拾我有的是办法。”

刘春红这下算是搞明白了,她啐了一口,“呸,她要是真想跟你争,那就拿出真本事来,靠男人算什么回事?”

她最瞧不起这种人,狐假虎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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