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0 投机者

那人是谢蓟生,所以她才会谈恋爱。

若是没?这个人,她现在只?会是一个单身女?青年。

宁缺毋滥。

阮文没?有把这话说?出口?,但陶永安不傻,能领会得到。

“你真的让把人气死。”

他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个人,不是来听阮文和谢蓟生秀恩爱的啊!

“那等我事业步入正轨你再去?死,现在有点早。”

陶永安:“……”啊啊啊啊,不吃穷你我就不叫陶永安!

气极的人狠狠咬了一口?排骨,结果险些被崩掉一颗牙齿。

陶永安觉得连肉都在跟他作对,这日子是这没?法过了。

相?较于陶永安的“疯癫”,阮文很是平静的吃饭,陶永安记性不错,没?把她的课程表记错,时间安排的还算可以。

“你喜欢的是你们专业的同学?”阮·茱莉亚·文在抽丝剥茧的寻找真相?,“他们都说?咱们俩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除了不一块上课不在一个宿舍,跟娘胎里的双胞胎似的,所以你喜欢的应该是和你一块上课的同学。”

陶永安没?说?话,“你有这个推理的时间,倒不如把第三本赶紧写完,你都拖了多长时间?”

“我这不是在招情?节嘛,凶手设定不外乎是这几类:为钱为名为利为情?。你看?你这是典型的为情?所困,茱莉亚不会为情?所困,她的朋友会,她遇到的敌人也会。”

陶永安忽然间想跑,他不想被当成典型案例啊。

“茱莉亚需要分析,究竟谁有杀人的动?静,她得用排除法。”

阮文想要知道,陶永安究竟喜欢的是谁,她同样用的是排除法。

“你们专业的女?生不太多,我记得之前上学期和文学系的一块上过大课,还有数学系、哲学系,还有……”

“行了行了,你别猜了,我们专业的。”

阮文愣了下,“你们专业的女?生,黄春华没?跟我提……”有那么一瞬间,阮文想要打?自己一巴掌,黄春华没?跟她说?过,可巧黄春华上周末刚跟文学系的才子、她的老乡白余嘉确定了关系。

而陶永安闹失恋,就是这两天。

“陶永安,你……”

“你知道就知道了,别再说?了。”陶永安没?跟人说?过,甚至于宿舍里的几个也都以为他喜欢的是其他女?生,压根没?往黄春华那里想。

可总这么憋着,陶永安觉得自己很容易就憋死了,他需要跟人说?两句。

毕竟黄河堵塞了,需要的不是加高两岸堤坝,而是疏浚河道。

“小?黄是个好姑娘。”阮文半晌才说?了那么一句。

黄春华性格好,不像陈芳园那么开朗,不过她很贴心,很会照顾人,也很勤奋。

只?不过和陶永安没?缘分。

人生就这样,迟了一步就刚好错过了。

“你也是个好同志,说?不定将来会有更好的姻缘等着你呢。”

“是啊。”陶永安笑了起来,“我跟你又不一样,我又不会一棵树上吊死。”

他从来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不然他就不是陶永安,反倒是会成为男版陶永晴。

“行了不说?我了,你跟我说?说?那些订单咋回事,国外反应这么快的吗?”

阮文也不想陶永安在情?情?爱爱中?唉声叹气,她端正了神色,“知道美国有个证券交易所吗?”

“知道啊,怎么了?”

“股票交易时机转瞬即逝,生意?场上没?那么紧迫,可是敏锐的商人都会第一时间把握时机。所谓时不我待就是这个道理。”

机会,可从来不等人。

“那你说?那个安德烈,他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吗?”

陶永安有些担心,按照赫尔斯的说?法,安德烈可以支付半数的款项,这两天在筹另外一半。

那可是几百万啊,有那么容易吗?

“他可以向银行抵押借款,如果我是安德烈,我或许会把原本那两台机器出手。”

阮文的话让陶永安眼皮猛跳,“打?鱼的把渔网卖了,他有必要这么冒进吗?”

“不冒进的话,怎么能博杀出一条路来呢。”阮文喝了口?水,天气一热她喝水多了起来,“其实安德烈最好的办法并非是做卫生巾生产,他如果想要借机跃升到上流社会,大可以借这个机会搞一把投机。我在想,他这次之所以敢定下十台设备,就是存了这个心思。”

虽然欧洲市场反应稍慢,但有着敏锐触觉的生意?人不会这么后?知后?觉。

有的生意?人只?想着赚钱,而有的人则是会把目光放的更长远一些。

比如安德烈,他就想要得到的更多。

陶永安还是觉得这有点太惊悚,“可是阮文,欧洲他们有自己的那一套,newmoney并不好使啊,oldmoney向来规矩多。”

“是啊,不过咱们不有句诗说?得好嘛,总有新桃换旧符。安德烈要是稍微聪明点,就该知道要与?旧贵族合作,打?进他们的圈子里去?,厮混的久了,圈子外的人瞧着他俨然oldmoney一派,也会充满敬畏。他想要改变命运,要的是大多数人的仰望,至于少数几个人的瞧不起,那些都无关紧要。”

人民币还不见的人人都爱呢。

所以,做到让大部分人仰视,这已经是一种成功。

阮文从安德烈的订单里看?出了很多,当然这也只?是一种猜测。

“其实安德烈不卖机器也行,他可以拉拢那些人合伙,邀请他们入股然后?经常性的共进晚餐,去?参加宴会出席活动?,把机器卖掉反倒是下下策。”阮文补充自己的猜测,“那些oldmoney很大一部分只?剩下头衔,他们也需要银钱维持开支,所以拉他们入伙是最好的。入伙后?,再劝说?他们扩大生产规模,如果我是安德烈,我会夸大其词,把这次tts爆发说?的严重一些。如果他有女?朋友活着不错的女?性朋友的话,还可以带着卫生巾去?拜访这些合伙人又或者准合伙人的家眷,女?人的枕边风有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陶永安觉得自己像是在听故事,“那如果他们没?钱呢?你也说?了,这些oldmoney穷的只?剩下头衔了。”

“那就用他们的名义去?银行借款,这点还是能办到的,瘦死的骆驼也有三两肉,我想安德烈如果选中?了合伙人,应该会调查一二?。”

“我觉得吧,安德烈可能没?那么多想法吧?”

他认识的安德烈是个浪漫的生意?人,有这么大的野心吗?

“反正过几天他就会到来了,不如咱们拭目以待,看?到底谁猜对了答案?”

陶永安嘿嘿一笑,“来个赌注,我觉得你虽然说?得很合理,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赌什么?”

“输了的人请客半年。”

“你确定?”阮文抬眸看?了眼陶永安,“小?陶同学你这是上赶着请我吃饭吗?”

“那要不三个月?”陶永安也觉得半年似乎有点夸张了,万一自己看?走眼了怎么办。

赌注到最后?确定为三个月。

阮文觉得这人依旧为情?所困,所以脑子都不会转弯。

“陶永安,你能够接受姐弟恋吗?”阮文回学校的路上问了这么一句。

这没?头脑的一句话让陶永安乐呵起来,“能啊,你打?算给?我介绍对象吗?长得好看?吗?”

他笑嘻嘻的没?个正形,阮文懒的跟他说?,彭书燕那天没?头没?脑的一句,其实阮文也不确定到底几个意?思。

不过她不打?算当传书的鸿雁,也不想帮忙试探感情?。

说?了这么一句就没?了下文,阮文回宿舍午休。

她这几天有些累,这会儿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

安德烈在周六再度抵达省城,这是他第二?次来中?国。

燥热的六月让意?大利人汗津津的,习惯了海风的人有些不太适应这闷热的夏天。

不过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安德烈又紧张了几分,他紧张的时候会浑身发凉,倒是抵消了几分燥热。

早在登机前,安德烈就通过赫尔斯打?电话告诉了阮文他的航班。

所以意?大利人刚从火车里出来,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东方姑娘。

阮文穿着连衣长裙,米白色的长裙上点缀着黄色的小?花,齐耳的短发拢到了耳后?,娴静之余却又透着干练,像迎春花般的站在那里。

和这喧闹的火车站台格格不入。

安德烈连忙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按下了快门?。

刚巧阮文转头望了过来,他抓住了那一瞬间。

意?大利人十分满意?,在艺术创作方面,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赫尔斯没?能赶来,他最近很忙,实在无暇抽身。

好在在安德烈的英语还算可以,最起码的沟通没?什么问题,所以他就自己过来了。

“我实在没?想到,阮文你会亲自来接我,这实在是让我太荣幸了。”

安德烈依旧热情?,当然他也没?忽略掉一旁的陶永安,只?不过眼神的分配上,阮文占据大头。

“毕竟你是我的大主顾。”阮文轻笑出声,“路上辛苦了,我先送你去?酒店休息。”所谓的酒店,其实还是招待所。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省城,但这到底是内陆城市,即便是省会又如何?目前的发展还不如沿海的港口?城市。

之前阮文请黄主任吃饭的时候听过那么一句,说?在规划建一个大酒店,过去?两个多月了,还在规划中?。

安德烈十分健谈,一路上说?着意?大利的风土人情?,“等有时间,阮文你来我的家乡度假,到时候可以去?海边乘凉,那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休闲方式。”

阮文却之不恭。

安德烈很沉得住气,刚来到省城倒了时差,到第二?天休息好了这才和阮文谈正事。

“我什么时候能拿到货?”

他拿出了自己辛苦筹措来的几张支票,那上面是这笔大订单的款项。

陶永安眼前一亮,阮文还真是说?对了,安德烈诚意?足足的。

“下周这个时候,你要的设备就能装上船了。”

“难怪赫尔斯说?,和你合作是最省心的。”安德烈对这个安排是满意?的,他这次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丢了出去?,可谓孤注一掷。

全副身家都压在了这十台设备上。

有了它,他的子孙后?代不需要担心出生在贫民窟,不需要担心明天就没?有面包吃。

安德烈的起家,源于一次赌`博,他赢了,拿到了五万里拉。

靠着这笔钱,安德烈的身家一点点的增加,可是这速度太慢了,他一直在寻求一个机会,想要自己彻底摆脱那不勒斯贫民窟男孩身份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简直是上帝的馈赠。

tts早就出现了,只?不过那是个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刚巧安德烈的邻居是一位医生,他接诊了一位女?病人,很不幸这位病人没?能看?到几天后?的太阳。

邻居说?,这个年轻女?人死于病菌引起的脏器衰竭,很可能与?她使用卫生棉条有关。

安德烈向来喜欢从医生的闲聊中?做一些决定,比如说?之前他就从医生的感慨中?得知流感可能会小?规模爆发,只?不过那次安德烈囤的货不对。

但这次,他虚心向自己的女?朋友请教,去?那不勒斯,去?米兰去?罗马去?都灵的商店货架上寻找答案。

最终,安德烈联系到了赫尔斯,才有了那两台卫生巾生产线订单。

这两台机器,最开始并没?有给?安德烈带来太多的收益,甚至于卫生巾都囤积在了仓库里,直到五月份他看?到了新闻。

安德烈很快就制造了一个大新闻,那不勒斯的街头,中?年妇女?窃窃私语讨论?着因为使用超大容量卫生棉条而致死的年轻姑娘,然后?她们选择用卫生巾作为替代品。

最开始还只?是花钱雇人来传播消息,很快这消息就飞遍了整个亚平宁半岛。

他的卫生巾脱销了,甚至卖出了数倍的价格。

而他的机器,同样也被人盯上了。

安德烈没?有选择的余地,好在那人给?了钱,也帮他打?通了银行的关系。

这让意?大利人得以拿着货款来找阮文交易。

当然,安德烈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阮文,不过陶永安请来了他父亲作陪。

意?大利人要亲自看?着设备上船,所以这些天他一直满中?国的溜达,阮文又不可能陪着他,最后?还是陶衍来陪着安德烈四处逛。

从事文字工作的人总是敏感的,从安德烈的三言两语中?,陶衍勾勒出了整件事的真相?。

“所以,是黑手党介入了?”

阮文忘了,亚平宁半岛的特产,她怎么就把这个势力给?忘了呢。

“所以你也没?完全猜对,咱俩这赌局算是平局。”陶永安窃喜,自己的钱算是保住了。

阮文没?跟他计较,“那安德烈有没?有说?,这十台机器的用处?”

陶衍可谓是有问必答,“听他的意?思,这机器好像要分成三批,他没?打?算要,好像是要做人情?。”

安德烈这话说?的模糊,陶衍也只?能猜出个大概。

“阮文,我的一位老朋友也找我联系,说?是想要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