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京一行刚进包厢不过五分钟,燕青便带着东小西到了,今晚的东小西一袭银灰色吊带裙,看似简单低调,也不奢华,但她的九头身却不是谁都有的,顿时就将剧组的两位女演员韩幕歆、赵檬给衬得黯然失色。
“不好意思,来晚了,”燕青还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不过银灰色的休闲领带倒是给他增了几分鲜活,拉开一张椅子,让东小西先坐。
“下午我们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有些不太信,”被东小西压下去,韩幕歆明显有些不高兴,只是碍于燕青,她也不敢发作,不过心里堵,说出来的话就变得阴阳怪气:“没想到大名模真的是眼光独到。”
东小西似没听出韩幕歆的酸,一把挽上燕青的臂:“何止你们不信,就连我自己都跟做梦一样,不过事实证明我眼光确实独到。”
“新闻出来,我倒是很相信,”张平京这算是当场打脸了,指着燕青看向东小西:“燕青非常优秀,你选择他不会错的。”
赵檬扯起嘴角,语似打趣一般:“当然不会错,这不是就走哪带哪了吗?”
封珃的资源基本都掌握在燕青手中,东小西跟了燕青就等于是可以享受封珃的资源,这个女人真是了不得,不过就不知道牡丹同不同意了?
“不是他走哪带哪,是我怕了这圈子,”东小西那双柳叶眼轻轻一眨,不经意间流露的妩媚极为惑人:“圈子里诱惑大是众人皆知,我男人这么优秀,我得看着些才行。”
燕青点头附和:“对,确实得看紧点,必须一天24小盯着。”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柏咏峻领着封珃和牡丹进了包厢,他的特助马晨立马为三人服务,主位自是归投资人,封珃带着牡丹落座在他的右手边。
“柏总来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韩幕歆撩着头发,动作轻柔,搭上娇媚的声音,是尽显风情:“好在我们没说您坏话,只说了一点开心的事,不然还了得?”
坐在封珃下手的牡丹淡而一笑,她是真不喜欢这种明目张胆的撩拨。
“对了,”柏咏峻跟张导打过招呼后,便扭头看向封珃和牡丹:“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有空,我和立怡也好安排家宴?原本这次我是要带她一起来的,刚好没什么正事,我也可以多陪陪她,怎知前天被我闺女传染上了感冒。”
东小西舒爽了,听听柏总说的话,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那两位,不要脸的东西有胆子继续撩拨呀,人家都当场提正宫和孩子了。
“七月份,我和Peony会回一趟京都,”封珃说道:“七月七日是Peony爸爸的生日,七月八日会空下来,你让嫂子安排吧。”
“牡老校长生日是下个月?”柏咏峻倒是直接:“Peony,我可是一直很敬仰牡老校长,私下里也经常跟封珃提起他老人家,还非常想要向他请教育子之道,你看着办吧。”
牡丹都乐了,话已经说到这点上了,她再不出言邀请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就是一顿家宴,要是您不嫌弃,随时可以光临。”
一顿饭吃得还算是和谐,但你来我往的暗锋也不少,每每都是张平京从中周旋,今晚韩幕歆和赵檬似有意针对东小西一般。
不过东小西也不是善茬,大概因为没有参演《南茶馆师爷》,所以也没有顾忌,丝毫不相让韩幕歆和赵檬,明褒暗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地往外撂:“我这人有一样不好,别人碗里的东西再好吃,我也吃不了,这就是活该被饿死的命。”
牡丹都想给她一万零一个赞,不愧是18岁就出国闯荡江湖的女人,彪悍得够味。
“东小姐现在是准备把事业的重心转移至国内吗?”柏咏峻看了一晚上的戏,心情不错。
“有这个打算,”东小西倒是很坦率:“以后还请柏总多多关照。”
柏咏峻点了点头:“名仕聚品要更换女代言人,你可以去试试。”
这话一出,韩幕歆和赵檬神色立时就不好了,打了一晚上的嘴炮,最后却便宜了这个女人,二人看向燕青,见他带端着举杯起身,带着东小西向柏咏峻敬酒,心里更是酸得很。
“柏总,您是不是把我们牡丹给忘了?”赵檬面上的笑有些牵强。
“当然没有,”柏咏峻轻笑:“只是Peony身份不一样,况且她也无心娱乐圈。”
牡丹端起面前的红酒:“还是您了解我,我敬您。”
吃完饭,柏咏峻又跟封珃和牡丹说了几句,后才让马晨送他们回酒店。回到酒店不过一个小时,柏氏搜集到的有关CMFF的资料就发到了牡丹的邮箱。
牡丹大概浏览了一遍,便关了电脑,拿着《南茶馆师爷》的剧本爬上床:“封老板,今晚我们研究研究明天开幕的那场床戏,初级目标是让我少露脸,终极目标是不露脸只露毫无感情的背。”
正在擦头发的封珃听到这话,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研究没有用,明天到片场还是要听张导的,不过之前我有跟他探讨过,建议让你少露脸。”
“那就好,”牡丹现在都开始紧张了,翻开剧本:“啊……轻一点,”台词倒是简单,这两天她也发出过类似的声音,应该好把握,难的是后面的高、潮部分,“张导在编写剧本的时候,就没点其他想法?”
“这个,”封珃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张导写的时候应该只想过这些描绘出来的剧情不用他来演。”
也是,牡丹叹气:“封老板,把你的剧本给我瞅瞅,”明天就是露丑的时候了。
“在床头柜上。”
翻身去拿,牡丹一见上面标注的“崩溃”、“失魂”、“诡笑”等等字眼,就深觉不好:“你带来的佛经有给张导吗?”
“刚刚在你洗澡的时候,我送过去了,”封珃想想张导当时那表情,就忍俊不禁:“他说他会好好研读,”拿着半湿的毛巾回到卫生间,将其扔进衣筐中,后取下挂在墙上的吹风机。
“确实该好好研读,”牡丹认真看着剧本,不时地吞咽着口水:“情至深,酥麻至全身紧绷,打着激灵,无意识地十指紧抓床被,脚趾用力蜷曲,”这……这也太难了!
封珃吹好头发,顺便收拾了下卫生间,出来就见他的小女人一脸生无可恋:“怎么了?”上床来到她的身边,看向剧本,“对你来说确实是很难。”
想想今天中午杭城机场那声浮夸的“燕大方”,他就觉光送张导佛经还不行,得再备点药,速效救心丸是必不可少。
“现在还早,我们可以研究研究,”牡丹把剧本放到一边,后转身往床上一趴,封珃是相当配合,立马覆上去,低头准备亲吻。
“封老板,”牡丹突然想到一事:“这床上不是应该有被子吗?到时你可以把被子往上一拽,然后……不就OK了吗?”
镜头中全是白色的被子,只需他们躲在被子下蹬几脚制造点起伏就成,要是嫌太单调,她可以自掏腰包换些鲜艳的床上四件套。
封珃凑近她,亲吻她的发:“这个主意不错,”声音趋于低沉,隐含着浓浓的压抑,“宝儿,你其实真的不用这么紧张,”她耳鬓已经有点泛红。
“我们现在来预演一次,A,啊……轻一点,”牡丹还在想着她的台词,试着代入,可耳边痒痒的:“不要乱动,一会你又要难受,”画风立马偏离剧本,“好痒……”
次日天刚蒙蒙亮,牡丹就醒了,翻了个身滚回封珃的怀中,睡得不沉的封珃自然而然地拥着她,手本能地轻拍,她闻着熟悉的味道,没一会两眼又迷糊了。
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伸手探了探还有温热,牡丹坐起扭动着脖颈,例假时期,她是惯常性的嗜睡。
正在卫生间里洗漱的封珃听到动静,便走了出来:“醒了,早饭是打客房服务还是下去吃?”给她倒了一杯开水放着。
“随便你,”牡丹掀被子下床,拿了“小面包”就想去隔壁房间里的卫生间,只是在经过封珃身边时,被他拦住了,“你用这个,我好了。”
“好,”牡丹打了个哈气,眼泪都出来了。
见她用力夹眼,封珃有些心疼:“我叫客房服务,你再睡会儿,”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眼睛。
“不要,”牡丹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我这就是毛病,一来例假便睡不醒,等会刷了牙洗了脸就好。”
“要不今天我给你请假,”反正她戏份不多,张导可以先拍其他,他顶着不会有什么事儿:“你在酒店好好休息,我一会让吴清来陪你。”
牡丹仰头见他说得还挺认真,不禁笑了:“来个例假而已,又不是病,就为这请假显得我多矫情。昨天清清都给我普及过了,这次参演《南茶馆师爷》的演员,只有我和你不是科班出身。”
“可我看着你这样,心都揪着,”封珃亲了亲她的眼睛:“眼眶都是红的,昨晚你睡得不踏实,眉头一直皱着,是不是每次来例假都这样不舒服?”抬手帮她理了理头发。
“也不是,”她就是怕经、血会漏出来,一个人睡没关系,但和他一起,有点担心是正常的:“我已经被蓝丽娟女士调理得很好了,你不要瞎想。”
吃完早饭,8点,封珃带着牡丹上了李明和郝懂开来绍城的斯宾特,到南茶馆的时候,《南茶馆师爷》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到齐。
封珃有自己的休息室,剧组派来的化妆师早候着了,“封老师,张导说了因为您人前人后是两个模样,所以今天开幕这场亲热戏,你的头发要卷一下,看起来时尚一点。
“我知道了,”不过封珃并没有让化妆师碰头,转身对燕青说:“跟张导沟通下,第一场起头戏还是直接上茶馆早市那场戏。”
“好,”燕青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第一场起头戏都讲究一个好兆头,若是一直NG下去,无论是参演的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心情都不会太美。
牡丹长吁一口气。
燕青出休息室没一会,穿着大褂戴着草帽的张平京就来了:“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封珃已经让化妆师给他理发:“就是觉得这个时候拍早市正好。”
他说没事就没事吗?张平京看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的牡丹,挠了挠头也就认同了:“行吧,但你得给我起个好头,一条过。”
“一定。”
吵吵杂杂的早市铺开了,南茶馆无论是装修还是经营风格都是仿古,在这条小街上也是非常有名的,不但外来的游客会专程来品上一品这里的茶和糕点,就连本地居民闲暇之时也常来坐坐。
生意这般红火,但茶馆的老板仍是一如既往,每天早上7点开门,下午4点便不再迎客,不早一分钟,也不会迟一分。
“得嘞,北二桌原汁豆浆两碗、无糖桂花绿豆糕一碟、三春丝卷一碟、肉馅饼两块……”
穿着灰色棉布短打的店小二忙前忙后,穿梭在大堂中,肩上挂着一块毛巾,刚给一桌上了糕点,转身抽下毛巾收拾另一桌的残羹,嘴里还说道:“欢迎您再来。”
镜头穿过热闹喧哗、座无虚席的大堂,沿着过道直奔后院,一位梳着民国中分大油头的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闭目躺在一张褐色躺椅上,其漂亮干净的左手中握着一柄折扇,躺椅轻轻地摇晃着。
听到脚步声,男子慢慢地睁开了一双浅黑色的眸子,原本充满寒意、没有感情的眼底几乎是瞬间冰雪消融,迎来烂漫春花,扭头看向右边:“你醒了?”
“CUT,”张平京满意了,就刚刚那一个眼神便能诠释“师爷”南靖对来人的爱:“很好很好。”
上一次跟封珃合作还是十年前,没想到十年过去了,他虽然不再是曾经的封珃,但对角色的专注和领悟却更胜以往。
“牡丹准备好了没有?”张平京已经开始期待这部完整的剧了:“接下来一场是室内戏。”
“准备好了,”刚刚跑完一圈回来,牡丹现是满头大汗,到了这会,她也不紧张了,反正是自己男人。
封珃坐在躺椅上,燕青已经招了两化妆师过来给他卷头发,封珃下巴朝着门口努了努,示意牡丹先进房间。
牡丹进了房间,发现这《南茶馆师爷》剧组真的是壕,搭建南茶馆不但用的是真材实料,就连这房间都布置得非常温馨,看着那张大床,她也不敢让汗干了,立马又开始蹦蹦跳跳。
不过五分钟,封珃就进屋了:“去床上,”他快速地脱掉穿在外的长大褂,燕青已经开始清场,导演张平京带着他的御用摄像师进了房间。
“你不用热身吗?”牡丹听话地爬上了床,但却有点不忿:“我都跑了二十分钟,”此刻她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往外渗汗。
“刚刚在拍之前我就已经热过身了,”只是在镜头对向他的前两秒,把汗擦了而已,刚好他躺在椅子上,后背汗湿也看不到,脱了大褂和衬衫,立马进入角色。
牡丹拱在被子里,将汗湿的T恤脱掉,她脸已经泛红,额上的汗还在不停地往下流,此刻她趴在床上,背对着封珃,封珃也没提醒她,给张导打了个手势后,便覆了上去,将被子稍稍上拉,低头亲吻……
“啊……轻一点,”台词非常的简单,刚刚跑完步的牡丹正处在极度兴奋的状态,整个人的五感都十分的敏锐,她知道已经开拍了:“老公……”
听到这声老公,封珃眼底的墨色迅速晕染,汗在滴落,跟随剧情,他的气息乱了,沙哑迷人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引导着女人:“Baby,说你爱我……”
“我爱你,”渐渐地牡丹已经分不清这是不是在拍戏,屋里静悄悄的,就只有她和他的气息,心怦怦直跳。
想要转身,但男人却不许,这会她整个人都紧绷着,就如封珃在剧本中标注的那样,呜咽声渐起:“老板,我难受……”
没这句台词,摄影师刚想停住,但张平京立马阻止,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再没有比这更动人了。
“CUT……”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已经有些迷乱的牡丹终于清醒了,封珃上拽被子将她整个人都遮住,自己翻身至一旁,长呼一口气:“张导,我们需要静一静,”跟自己爱的女人拍亲热戏真的是要命。
仍趴着的牡丹是一动不动,她确实需要好好平静下。
“好好好,”张平京现在心情美得不行:“我们休息会儿,你们也休息会儿,当然这屋里没有摄像头,如果实在上头了,你们就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儿,我让整个剧组都回避,给你们挪腾出空间和时间。”
“张导,您别太善解人意,”牡丹有气无力地说:“我和封老板不想因这事上头条,”手在被子里跟摸鱼一样,她的衣服呢?
张平京领着人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帮他们关上门。
“宝儿,”封珃将被他塞在枕下的T恤递给她:“你还好吗?”
“刚刚你咬了我,我有点疼……”
啥?屋外正想敲门的燕青非常自然且正当地把这话听成,刚刚你要了我,我有点疼,他立马收回贴在门上的爪子:“假戏真做?”不是不是,他们本来就是情侣,“来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地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