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缇娜.贝尔死了。
她的头被那一枪直接爆开，红的白的蜿蜒一地，场面颇为凶残。
还在纠缠中的二人当即分离，绿箭侠看了看那边的尸体，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蝙蝠侠，却没有选择再次打上去，而是迅速回到躺在地上的军火库和惠美子身旁，将他们带到有墙壁的遮挡物后，防止被再次狙击。
等他完事后回头，那只蝙蝠怪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余下正在燃烧着熊熊火焰的贝尔尸体。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的。绿箭侠看着正在燃烧的火焰，整个人都积蓄着磅礴的怒火。
蝙蝠侠在贝尔被杀后第一时间开启了扫描模式进行弹道分析，通过弹道找到狙击发射地点。随后他点燃了贝尔的尸体，又趁绿箭侠不注意，直接用钩爪移动至高处，迅速赶往狙击手所在的楼顶。
“我很抱歉，布鲁斯。”
途中，耳麦里传来神谕aka芭芭拉.戈登的声音，她一直在和蝙蝠侠进行远程连线，为他提供后勤支援。
她快速解释道：“为防止被绿箭的助手发现，我一时无法控制太多的摄像头，因此没有及时发现绿箭他们的到来……”
“星城毕竟是奥利弗的城市。”蝙蝠侠听着耳麦中芭芭拉满含歉意的声音，出言安慰了一句。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沉稳，但他此时的心情可以称得上是糟糕透顶。
到达狙击发射地点，楼顶此时空无一人，狙击手早已不知所踪。他仔细扫描了现场的每一寸空间：没有发现指纹、血液、发丝之类的线索，同样烟、酒之类的气味因子也没有留下，现场打扫的十分干净，杜绝了所有追踪的可能性。
“超远程狙击。”蝙蝠侠推测出一个令人心惊的距离，“狙击手的枪法非常准，他所使用的不是目前市面上任何一款已知狙/击/枪，很大概率是私人改装而成。”
顿了顿，他发出指示：“神谕，利用之前记录的战斗和扫描数据，分析狙击手的行为模式，与资料库中记录的所有狙击手进行对比。”
“我已经在做了。”处于哥谭钟楼中的芭芭拉接收到同步上传的数据，神色认真，手中不断操控着屏幕。
最终她停下手：“没有，没有对比出结果。”
“周围监控有没有拍到什么？”蝙蝠侠再次询问。
“正在查看……没有。狙击手似乎一直是从高处进行移动，并且有意在避着摄像头。”
芭芭拉看着结果叹了口气，向后挪动了一下轮椅：“那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还有一点。”蝙蝠侠不禁皱眉，“狙击手似乎对蝙蝠侠很熟悉。他开枪第一发先打的是毫无防备的绿箭，随后才是因此警惕起来的我，这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证明比起绿箭，他要更为熟悉我，熟悉我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的反应。”
“你的意思是狙击手可能来自哥谭？”芭芭拉有些惊讶。
“暂时只是推测。”他关闭扫描模式，神色莫测的看了眼空荡荡的楼顶，眸中快速闪过些什么，最终转身离去。
……
杰西在开完三枪后立刻离开了现场——废话，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布鲁斯绝对会来现场勘察，他傻了才会留在这里被逮个正着。
他兜了一圈估计布鲁斯离开后，又返回到绿箭侠那边准备去救他的小伙伴。
军火库虽然一直躺在地上，但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他当然也目睹到法外者三枪的风采——那是他改装过的枪，他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等蝙蝠侠消失后，绿箭侠将仍在昏迷的惠美子背在身后，又想把他也带回去，军火库当然不会同意，摇摇晃晃地试图从地上爬起，绿箭侠伸手想搀扶他，被他躲过去。
“罗伊，你怎么总是……”奥利弗收回手，“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比起我你应该有更需要操心的事情不是吗？”军火库扶着墙壁，勉强支撑起身体。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你是不是将你的权限交给了其他人？那个人很危险，他……”
奥利弗眼中的担忧毫不遮掩，但军火库却同样从他眼中看见了狼狈的自己，他狠狠扭过头：
“够了，他是我的朋友！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带上你妹妹赶紧走，我们已经结束了，你明白吗？”
“罗伊。”奥利弗叹了口气，他今天叹气的次数都快抵上他一个月来的总和了。
“那天你喝醉了，而我、我也有些冲动了，我们都……”
那天他们在实验室里大吵了一架，彼此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最后甚至动起手来，整个实验室都被攻击所波及，到处充满损伤和裂痕，一如他们之间的关系。
军火库有些烦躁的闭上眼，他一点都不想谈这个，奥利弗根本就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即使不是那天，他们也迟早会分道扬镳。
救命啊，他在内心发出哀嚎，有谁能来把他带走吗？他真的不想再听奥利弗的那些蠢话了。
就好像听到他内心的祈祷，一枚烟/雾/弹悄无声息地滚了过来，他的视线瞬间被浓雾遮蔽，有什么人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他身边，一手搀扶住了他，熟悉的电子合成音在耳边响起：
“跟我来，军火库。”
是法外者！
他大喜过望，连忙向奥利弗的方向扔了几个小道具，跟着法外者迅速离开了这里。
在浓重的烟雾中，绿箭侠察觉到不对，刚想跟上去，却因一时看不清脚下踩中了军火库留下的道具，被暂时困在了原地。
待烟雾差不多消散后，他才成功从道具中脱身，此时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那个带罗伊走的人……是之前在奎恩总部大楼的那个、罗伊所谓的朋友？
罗伊绝对是被他带坏了！奥利弗发出了属于老父亲的无能狂怒。
……
回到临时住所，杰西将军火库往沙发上一扔又迅速转身准备再次出门。
军火库尔康手：“等等，法外者你还要去哪儿？”
“去拿材料。”他言简意赅，趁着这会儿绿箭侠忙于照顾惠美子.奎恩——他当然注意到那个蒙面女孩了，并据此差不多推测出了军火库为什么会遭遇意外。他正好可以再去实验室一趟拿材料。
看着雷厉风行、来去自如的法外者，瘫在沙发上的军火库自愧不如、打从心底佩服起他的小伙伴来：
干脆利落处理好所有突发状况，在绿箭侠和蝙蝠侠眼皮子底下解救他于危难，还不忘他们原本的目的，不愧是我最(唯)好(一)的朋友！
杰西本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当蝙蝠侠那会儿可是在一夜间镇压了整个阿卡姆疯人院的暴动，之后又在一夜间打遍整座阿卡姆城。现在这些都是小意思。
当然，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强，布鲁斯只会比他更强；他所经历的，布鲁斯也都经历过，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红头罩那次意外已经充分教训过他了，至少在身体彻底恢复之前，他不打算出现在布鲁斯面前。
一路畅通无阻的拿到材料，杰西在回去途中复盘了一下整个过程，确认他全程没有什么可能导致身份暴露的失误。
很好，他暗自点头，布鲁斯说不定还以为他是哪个星城的超反呢。
回到住所后，军火库正在包扎自己身上的伤口，杰西走过去将材料放在他面前，军火库停下手，朝他露出爽朗的笑容：
“谢了，伙计。”他招呼杰西坐到他身边，“你估计已经知道了吧，我是罗伊.哈珀，曾经在绿箭侠手下呆过。”
知道和自己承认是两回事，杰西顿时明白罗伊这是准备彻底和他坦诚相待了。
在他满含期待的眼神下，杰西有那么一瞬也想坦诚说出自己的真名。
他有多久没有听过别人叫他的名字了？
他觉得罗伊挺顺眼，也很欣赏罗伊的性格和能力……好吧，其实他早就把罗伊当朋友了，如果他们是以红头罩的身份相遇，或许他真的会摘下面罩，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阿卡姆骑士。”他最终还是这么说道。
杰西眼睁睁的看着罗伊那双绿眸中划过些许黯淡，但他很快又眨了眨眼，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那我叫你骑士……噢，肯定有很多人也这样叫你。小蓝？这个不错，你叫我罗伊就行。”
罗伊笑嘻嘻的注视着阿卡姆骑士的蓝色面罩，将心底那一丝失落掩去。
“骑士，谢谢。”他有些无奈。
“好的，小蓝。”
杰西看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撇了撇嘴：“说了不要这么叫我。”
小蓝这个称呼让他想到布鲁德海文那只傻鸟。
“那小蓝猫？”罗伊有些犹豫的看了看他头上那对小尖尖。
“啧，你随意吧。”杰西颇感心累，如果不是自觉对不起罗伊，他这暴脾气早就忍不住了。
“好的，小蓝。”罗伊顿时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