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盛长乐说她身子已经恢复,徐孟州还以为当真恢复了,却一时疏忽,她受了这次灾,身子比起前世娇弱得太多,已经经不起前世那样没完没了的折腾了。
她向来嫩得好像一块水豆腐似的,男人都没怎么用力,一碰就碎裂,身上轻轻一捏就会留下淤青,动情的一吻便会留下痕迹,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昨夜怎么虐待了她。
盛长乐生气,说什么也不理人。
徐孟州只好暂时退出去,让人好生伺候她,想等她好些了再过来。
徐孟州自然知道如何哄盛长乐开心的,次日就让人将全城新出的头面首饰都买了一遍,送到她面前要她随便挑,又让人挑了各种颜色花样的布料,什么好吃好用的,金银珠翠,山珍海味,这几日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把盛长乐屋里都快堆满了。
沉璧见这架势,都忍不住啧啧叹息,凑到盛长乐耳边,小声说道:“郡主,我听说,是首辅大动干戈,亲自出去选的……现在整个府上都知道,郡主生病,首辅变着花样哄你呢。”
盛长乐看着徐孟州选的东西,心下还忍不住好笑。
他眼光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知道尽挑贵的买,也舍得花银子。
之前盛长乐受伤养病,徐孟州也这样给她送东西,要什么给什么,还给她喂药,甚至饭都喂到嘴边。
不过,当时那些,都是盛长乐主动开口要的,又撒娇又耍赖,拉着他不肯放手,他才勉为其难,什么都答应。
现在却不同,盛长乐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要,是男人主动送上来讨好她的。
即便如此,盛长乐依旧没有理他就是了。
她修养了几日,身子养好之后,便让人腾出一个院子,要搬出去,今后分房睡。
反正府上的人都知道盛长乐因为什么受的伤,就连谢氏病了,盛长乐没有前去侍候,也没有谁敢说她的。
徐孟州今日回来,原本还琢磨着,他都讨好她这么几天了,想来也差不多应该气消了,正打算今日找她好好谈一谈。
谁知一回府,就看见云舒院空荡荡的,她的东西已经全都搬了出去。
只剩下床面上,静静的放着前些日子为他做的亵裤。
她就是这样,为了让你觉得还有机会,所以会故意留点东西勾着你。
徐孟州明明知道都是她的计策,却还是无从应对。
只能将她亲手缝制的亵裤塞进袖子里,而后匆匆出来,去她新搬的院里找她。
进屋时候,就见盛长乐面容娇美动人,衣衫轻盈纤薄,体态窈窕曼妙,正斜斜依靠在软榻上,玉手上团扇轻摇,肩边青丝随风飘飘,那一举一动娇贵优雅,带着美人独有的勾人魅力。
她这次只是被折腾得惨了,恢复起来也很快,悉心照料几日,现在已无大碍。
盛长乐看见徐孟州进来,不紧不慢的从榻上起来,由沉璧搀扶着,上前行了个礼,“见过夫君。”
徐孟州面色沉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质问,“谁让你擅自做主分房?”
盛长乐如实回答:“我想着,我们成亲也差不多快三个月了,我这阵子一直身子不见好转,总不能一直让夫君睡书房吧,夫君白天要忙公事,晚上还睡不好,所以就提前几日分房,想来也无所谓。”
徐孟州将婢女屏退出去,这才上前,将她酥软的腰肢捏着,小小的身子从地上抱起来。
他到一旁坐下,让她坐在怀里,弯腰凑到她耳廓,轻声询问道:“昭昭,你到底要我怎样?我知道那日都是我不对,下手不知轻重,下次再也不会了,你别生气可好。”
盛长乐别开脸,绝美的脸蛋上一脸的冷漠,其实心里倒是挺满意的,毕竟,徐孟州已经耐心的开始跟她说软话了。
徐孟州将她的脸掰回来,面对面,又问:“你能不能说句话?”
盛长乐扣着手指,埋下头,“上回都跟你说清楚了,还要我说什么?”
徐孟州捧着她的脸蛋,愣愣望着她,“你当真一点不喜欢我这又臭又硬的石头?”
盛长乐咬着唇瓣,低下头,没有回答,可是这意思,明显就是在否认。
徐孟州又问,“昭昭,你那日说的都是气话对么?”
盛长乐不悦模样,呐呐说道:“我才没有说气话。
“以前都是别的男人围着我转,讨好我奉承我,只求我多看他一眼。
“自从我嫁给你之后,都是我在讨好你,你还总嫌这嫌那,让我热脸贴冷屁股,对我忽冷忽热,爱理不理,一点没把我放在心上,我都为你受了伤,你还恩将仇报,把人家都玩坏了!
“谁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想伺候了!”
盛长乐要挣扎从他怀里出来,却又被男人给一把拽了回去,紧紧搂住。
徐孟州目光熠熠的看着她,突然出奇认真的说道:“昭昭,你当真想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
盛长乐毫不避讳他的目光,点了点头,“我想知道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你若是不喜欢我,只想跟我做相敬如宾的夫妻,我没意见,今后个过个的就是,你喜欢谁就纳谁,我不会碍着你。”
她是真的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到底心意如何,靠不靠得住,才能将一切托付到他身上。
徐孟州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好,我明日告诉你我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盛长乐还有些不明白,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为何还要等到明日?”
徐孟州只是抿唇笑了笑,回答:“明日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
当天晚上,盛长乐本来是要把徐孟州从屋里撵出去的,不过他赖着不肯走。
盛长乐不想跟他同床,这屋里又没有软榻,他竟然自己在地上打地铺。
看徐孟州沦落到赖在她屋里打地铺的地步,盛长乐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折腾他的时候,她心里倒是挺解气的。
*
天云山的行宫之内,夜里灯光明亮的大殿上。
徐太后正坐在殿内拂袖添香,她年纪不过三十来岁,因为保养甚好,尚且风韵犹存,美貌动人,当初既然能得到先帝青睐,自然也是世间难得的美人。
寻常时候,她为了镇得住文武百官,特意将妆容化得犀利浓厚,显得年纪稍微大一些,更加气势威严。
可今日在行宫休息,便只随意的薄粉敷面,淡扫蛾眉,看起来多了几分女子的娇媚柔美。
片刻后,宫人伺候着,一名梳妆打扮好的少女自后殿走了出来。
正是淑妃徐玉珠,她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绯红色的纱衣,衣摆绣着艳丽的梅花,妆容也是画的梅花妆,比平时温婉清秀的样子,更显得妩媚了几分。
徐太后起身,上前仔细打量过了徐玉珠,满意的点点头,道:“今日你要想方设法让皇帝临幸你,早日怀上龙种,皇后之位就非你莫属了。”
徐玉珠埋头看看身上有些暴露的衣裳,似乎有些不适应,“圣上他……会不会拒绝啊?”
徐太后轻笑道:“你放心,到时候我让人点合.欢香,是男人都控制不住的,这次让你们一起出来避暑,本来就是为了这头等大事,你今日务必把握好这个机会。”
随后徐太后便差人,将徐玉珠送到皇帝寝殿去了,只希望这次事情能成才好。
按理说,徐玉珠是李元璥的嫔妃,他临幸她是顺理成章之事,再加上合.欢香的助力,徐玉珠还以为事情肯定能成的。
谁知李元璥看见徐玉珠就不太待见,中了合.欢香之后,便惊恐的匆忙夺门而去,只留下徐玉珠独自一人坐在殿内泣不成声。
合.欢香只是一些助兴的东西,并非什么烈药,可李元璥中了之后,总觉得心头燥热不堪,难以忍耐。
程启提议道:“不如陛下去玉露池泡一泡吧?”
玉露池是天云山行宫的一大特色,池子里的水是山上流下的天然泉水,清澈透明,不温不凉,泡过之后整个人都会变得光彩耀人,浑身莹然透亮,仿佛都能年轻几岁。
李元璥只得同意了,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去了玉露池。
池子宽敞,特意修建得被大殿围住,分割成了两部分,一般男女分开。
李元璥来到玉露池边,无意间闯进了女子那边,就见幽幽月色之下,薄纱般的迷雾之中,竟然正有一名赤身的绝色女子在玉露池内沐浴,那肌肤雪白,青丝如瀑,朦朦胧胧,让人仿佛看到了仙女一般。
对,那场面,只能用仙女下凡来形容。
大概是合.欢香作祟,李元璥看着她挪不开眼,心头一热,只觉得自己身处在梦境之中。
李元璥毫无意识的,一边解开腰带褪去衣裳,一步一步迈入玉露池的泉水里,置身于薄雾之间,与那水中的仙女交汇在了一起。
仙女受了惊,僵直着身子动弹不得,事情就这么半推半就的发生了。
事情之后,李元璥还没来得及问及仙女的姓名,仙女早已经裹着岸边的衣裳,匆匆逃走彻底没了身影。
次日,李元璥若不是看见胳膊上被仙女抓出来的红痕,恐怕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美梦。
他回想起来那仙女,便觉得意犹未尽,念念不忘,交代下去,让人将行宫翻个底儿朝天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
次日,徐孟州很早就回府,让人前来传盛长乐过去书房说话。
盛长乐由沉璧搀扶着,来到风月阁。
只有她一人可以进屋,其余婢女都等候在外头。
盛长乐进屋便见,徐孟州正面色波澜不惊,坐在屋里罗汉榻上等她。
徐孟州视线落到她身上,唇角含着古怪的笑意,朝着她勾了勾手,“昭昭过来,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盛长乐还云里雾里的,款步上前,便被他拉着胳膊,并排坐在了他身边。
盛长乐环视一眼屋里,屋里分明不见其他人,不禁疑惑,“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么,又要让我见什么人啊?”
“见了你就知道了。”
徐孟州扬了扬下巴,下令道,“出来吧。”
转眼就见,自屏风后头走出来一个身材纤瘦的黑衣蒙面人,来到二人面前行了个礼,“见过首辅,首辅夫人。”
女子的声音听上去还稍微有些耳熟,盛长乐更加疑惑不解了。
徐孟州抬了抬袖子,黑衣蒙面人这才将脸上遮住脸的面巾摘下。
盛长乐一看她那张脸,当时就吓得浑身一震,瞠目结舌,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柳,柳姨娘……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