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予打完电话从阳台里回来,就听见厨房里简卿喊他的名字。
软软糯糯,含着哭腔,夹杂着一丝惊慌。
他的眸色一紧,心里顿时没了底,提起一股紧张,快步流星,几乎是要跑起来地去到厨房。
眠眠散落在羊绒地毯上的积木还没来得及收拾,被陆淮予径直踩过?碎了几块。
等?他一进厨房,就看见简卿痛苦揪成一团的小脸,眼角红红湿湿的,右手挂着一只摇摇晃晃的大螃蟹。
简卿望着他,又痛又气,急得跺脚,“它夹着我甩不掉,怎么办啊。”
“......”
陆淮予盯着她被螃蟹夹着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又好笑又心疼。
他扣住简卿乱甩的手腕,沉着冷静地说:“手别动,越动夹的越紧。”
被螃蟹夹住,只能等?它自己松手,生掰硬拽稍有不慎,会让蟹钳咬得更紧。
简卿听他这么说,瞬间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慢了。
男人握住她腕处的手,冰冰凉凉,像是止痛镇静的冰块,就连痛意仿佛也减弱了。
“很痛是吗?忍一忍,别怕。”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很有磁性,轻声细语地不断安抚。
就这样等?了一会儿,螃蟹夹住手指的力度比刚才减弱一些,但始终没有松开钳子。
她吸了吸鼻子,眼睫湿润,盯着那只作恶的螃蟹,小心翼翼地说话,“它怎么还没有松开啊。”
声音怯弱软绵,委屈兮兮。
陆淮予皱着眉,视线落在蟹钳周围洇湿的血渍。
平时见惯了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而面不改色的陆医生,因为这几滴血,漆黑的眸子里竟然闪过?一丝慌乱。
手掌揉上她雪白的后颈,一下一下撸猫儿似的揉捏,帮她放松,“别着急,知道你很痛,深呼吸放松一点?。”
嗓音低缓徐徐,仿佛是一首安神曲。
简卿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被夹住的食指上,脖颈处紧绷的肌肉和筋络被他指尖按压,很舒服,紧张的情?绪不知不觉间舒缓下来。
终于大螃蟹感受不到手中异物?的挣扎,缓缓松开了钳子。
简卿趁机撤离,总算摆脱了束缚,手指被勒出一圈的血痕。
她眨了眨湿润的眸子,吐出一口气,动了动还在作痛的食指,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紧张害怕的情?绪渐渐平息,简卿分出多余的意识,才发现自己保持着一种被圈在怀里的姿势,左手腕处被他扣住,后脖子被他的手轻柔抚摸,哄奶猫儿似的。
陆淮予比她高很多,她的视线只能到他胸口,两个人不知不觉离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有节奏的呼吸起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浅淡淡的薄荷香。
男人刚刚低哑缓缓的嗓音仿佛还萦绕耳畔。
周围的环境仿佛静滞——
脸颊一路红到了耳后根,简卿下意识想往后撤,扭过?头?不去看他。
陆淮予似感受到她动作里的抗拒,很快松开了手,主动往后和她拉远了距离,好像刚才的亲昵不存在。
他淡淡地说:“我去拿药。”然后转身出了厨房。
脖颈和腕处被陆淮予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烫过?一样炽热,残留着清晰地触感。
煮饺子的锅沸腾,水漫出来,发出‘呲呲呲’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简卿回过?神来,伸手关了火,咕嘟咕嘟沸腾的水面瞬间平息。
很快陆淮予拿着碘酒棉签和创可贴回来,“手给?我。”
“......”
简卿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帮助,“我想自己来。”
陆淮予拧碘酒盖子的手一顿,眼皮低垂,没说什?么,把?东西递给?她。
“那你去客厅等?吧,剩下的我来。”
简卿翘着左手食指,右手攥着碘酒棉签,低低应了声‘好’。
自始自终没怎么看他。
“......”
陆淮予凝着她离开的背影,敛下眸子,抿了抿嘴角,弯腰捡起落至地上的螃蟹。
大螃蟹挥舞着蟹钳,两只绿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点?儿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坏事。
他和螃蟹四目相对,半晌,轻轻吐出一句,“坏东西。”
嗓音低低凉凉,不知道是在说螃蟹,还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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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跪坐在地毯上,手肘撑住茶几,棉签蘸着碘酒在伤口处反复按压,痛得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厨房里传来微弱的动静,也不知道陆淮予能不能搞定。
简卿处理好伤口以后,整个人靠在沙发里,一点?儿也不想去帮忙。
墙上挂钟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