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俞记揭匾开张的时候,苏御就在不远处观望,随后立刻一个闪身消失在原来的地方。
下一瞬间则跟着虞斯年出现在了沈府门口。
梳妆打扮完毕,一身锦衣玉服打扮的栾玉芝身后跟着阴阳怪气的宋妈妈,手上还提着一个红木食盒,看着还真像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
虞斯年那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轻轻挑了一下,看了一眼宋妈妈手里拿着的礼盒,宋妈妈下意识的把礼盒往身后拿了拿。
栾玉芝明显有些吃惊,眼前的人,不就是前些日子顺利剿匪,凯旋归京的五王爷?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胆!见到五王爷还不行礼?”
苏御习武多年,中气十足,吼出声来愣是把眼前的栾玉芝和宋妈妈吓得一个哆嗦,两人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参见五王爷”
“参见五王爷”
沈千俞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也不着急让她们免礼,只是缓缓抬起头看着艳阳高照的天,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今日天气真的很好”
栾玉芝和宋妈妈悄悄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解。
“听闻府上二公子近日是京都城里的红人,本王特来拜访”
沈千俞特意加重了“红人”两个字的咬字,栾玉芝明显打了个冷战,勉强撑起一个笑脸。
“不敢当,不敢当,逆子顽劣,前些日子闯了祸,已经被民妇关在家中,面壁思过”
栾玉芝说了实话,一方面是 想着沈越闹出来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人尽皆知,丢光了她这一张老脸,另一方面,栾玉芝知道,惹谁也不能惹眼前这个冷面阎王。
之前她跟官家太太走动,从对方的言语中得知,虞斯年在朝中更获人心,朝中甚至有传言:宁愿得罪皇帝,都不敢得罪虞斯年。
栾玉芝心理和算着,这五王爷该不会是来降罪于沈越的吧。
这沈越虽然纨绔了些,可心思单纯只是贪玩,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啊。
“哦?那就是说,沈二公子是在家了?正好”虞斯年不请自来的径直走进沈家大厅,不顾身后跪在烈阳下的栾玉芝和宋妈妈“本王早就听闻沈家的老爷子是一把好手,
想必他教出来孩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今日沈夫人便看在本王的颜面上,将沈二公子放出来吧,本王今日手痒,一直想找人一较高低”
栾玉芝犹豫了。
这时站在虞斯年身边的苏御动作利落的把剑提出鞘,一阵寒光闪过,虞斯年正襟危坐靠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跪在院子里的栾玉芝。
栾玉芝眼睛转了转,看向宋妈妈手里的食盒,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应下。
“多谢王爷抬爱,民妇这就去叫那逆子”
说完起身,给了宋妈妈一个眼神,宋妈妈也要跟着起身。
虞斯年挑眉,拉长语气发出一声淡淡的“嗯?”
苏御立刻收起利剑“老刁妇!王爷几时让你起身了?”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宋妈妈吓得直接把食盒扔在了地上,好在食盒本身比较重,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也没有翻撒出来。
虞斯年毫不避讳的嗤笑出声,看向站在边上愣住了的栾玉芝,慵懒的开口。
“沈夫人怎么了?难道是要让本王亲自去请不成?”
“啊?”栾玉芝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可下一秒又恢复淡定,只是颤抖的袖子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民妇,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可被栾玉芝视作心肝宝贝眼珠子的沈越,怎么可能真的如她所说被关了起来,只是大白天的,这沈越就吃醉了酒,栾玉芝怕他坏了自己的计划,才把他锁在院子里。
可就算是锁起来,沈越也有很大的活动空间,只不过信号他喝醉了,如今正躺在地上睡的香甜,一推开沈越的房门,栾玉芝就闻到了一股酒臭味。
她立刻皱起了眉头,抬起手掩住口鼻,缓慢的走过去在沈越身边蹲下身子“儿啊,快些醒来吧,五王爷来看你了!儿啊!”
吃醉了酒的沈越早就睡死过去了,如今正在跟周公下棋呢,哪能听得到栾玉芝那接近耳语的轻柔声音。
最终栾玉芝一咬牙,霍然起身踢了沈越一脚,想了想又改成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这一声不小,当下把栾玉芝心疼的不行。
可跟掉脑袋相比,这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沈越猛然惊醒,看清来人是自己母亲后不耐烦的转过身。
“母亲,您就让我睡吧”
“睡睡睡,除了吃酒就是睡觉!为娘要等你出人头地简直是比登天还要难啊!”说到气头上,栾玉芝伸出手戳了戳沈越的额头。
沈越皱眉躲开她的触碰。
“又没有什么事要做,孩儿为何不能睡觉!”
栾玉芝简直要被他气死,想了想前厅还在跪着的宋妈妈,以及正在太阳底下暴晒的食盒,她一咬牙,唤来下人用冷水泼醒了。
沈越惊叫一声猛然惊醒,他直接一个鲤鱼打挺窜了起来,浑身湿哒哒的直滴水,站在栾玉芝身后的下人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栾玉芝深吸一口气“五王爷来了”
“谁?”
沈越掏了掏进水的耳朵,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栾玉芝顿时气的闭了闭眼睛,咬牙道“五王爷!当今五王爷!听说了你在外面干的好事特意来府上找你!我千算万算,万万是没有想到最终会坏在你的手上!”
“来人!”栾玉芝偏头吩咐身后沈越院子里的下人们“给少爷更衣!”
沈越本就混沌的头脑本栾玉芝这么一说更加混乱了,五王爷?他没事来沈府干什么?而且还是特意来找他的?为何?难不成这不好女色的五王爷最近开始偏好男色了?
沈越这边一通胡思乱想,天马行空。
往回走的栾玉芝气的手心冰凉,她原本准备了一份“上好的礼物”打算送给沈千俞刚开张的客栈。
灭一灭洛清欢和沈千俞嚣张的气焰,谁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虞斯年?
时间一刻钟一刻钟的过,沈越也没有出现在前厅,站在边上低头等着的栾玉芝是不是的看外面的时辰,跪在院子里的宋妈妈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梳洗完毕的沈越终于出现了。
打扮过后倒是跟平时的纨绔模样有所差异,多了几分贵公子的气息。
虞斯年看起来兴趣缺缺。
沈越行了个礼后便被虞斯年赐座了。
两人坐在面对面坐着,开始默不作声的下棋,这下棋,沈越是从来都没碰过,只不过小时候看父亲和沈千俞玩过几次,这种呆呆坐着的游戏,一点也提不起他的兴致。
更不用说要跟眼前这个当朝能文能武的五王爷对弈了,香还未过半炷,沈越就输了。
栾玉芝看了一眼跪在院子中央的宋妈妈,忍不住开口。
“敢问王爷,不知家奴是哪里冒犯了王爷?”栾玉芝笑了笑“民妇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个老奴年岁已高,如此跪在太阳下暴晒,恐怕身子会撑不住”
栾玉芝更担心的,是宋妈妈身边那个陪她一起暴晒的食盒。
虞斯年示意苏御重新布局,捏起一颗黑子,淡淡道“本王最讨厌的味道,她身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