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言不发的司凌白,飞鹰嗤笑一声:“你就不好奇?”
“木木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他的确很想知道,可是,如果沐子矜不说,他也绝对不会去主动探寻。
“呵,有火吗?”说完自嘲笑了笑,“忘了,这里禁烟。”
忽然,感受到旁边一声轻响,他下意识伸出手接过:“没想到,你身上居然有这个?”
“以前也会来点。”
飞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凝眸盯着前方,缓缓说出一句话:“司凌白,我想杀个人,你要一起吗?”
司凌白偏过头看向他,忽然眼神微眯,嘴角微勾,声音却如地狱里索命的阎罗
“乐意至极!”
两人守了大约一个小时,房间门终于被打开了,沐子矜木着一张脸,看向两人:“飞鹰,你去休息吧,我要单独司凌白谈谈。”
飞鹰点点头,离开了。
“司凌白,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沐子矜靠着沙发坐在地上,那一沓照片就这么散乱地平铺在茶几上,分外醒目。
然而司凌白却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想问的,木木愿意说,我就听着,不想说我也不会问。”
沐子矜凄怆一笑,巴掌大的小脸却让人格外心疼。
“司凌白,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平淡如流水的嗓音渐渐传开。
“从前有个小女孩,她被人拐卖到了中东,好在买下她的是一对善良的夫妇,那里战火连连,小女孩常常跟着母亲一同救治伤患。可是有一天,她在一个水井旁看到一个男孩,男孩受了很重的伤,女孩好心将她带回家里,在母亲的帮助下,终于救活了这个男孩。”
“男孩没有家人,女孩就带着他,男孩没什么善心却也不会作恶,女孩也不介意,她耐心地包容男孩的一切。一年后,战争结束,大家生活也渐渐平稳,周围一切都恢复正常,没了战争的困扰,人们的生活也丰富多彩了起来,女孩出落地愈发好看,被很多人喜欢。”
“她发现,男孩越来越沉默,行为也越来越诡异,那时的她还不知道,他只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一天深夜,男孩问她,要不要和她一起走,女孩拒绝了,当天男孩便消失了。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某一天,一群人来到这个村庄,火光肆意、哀嚎练练,隔着数十米远,女孩看到了那个消失许久的男孩,她本想带着他离开,却看见他徒手捏断了一个人的脖子。”
“男孩屠戮了整个村庄,独独留下女孩一个人,她看着荒芜的四周,连眼泪都流不出半分。后来,女孩被男孩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在那里,她可以做任何事情,独独没有自由,她被男孩圈在身边,寸步不离,只要有超过二十分钟见不到她,她身边就会有一个人失去性命。”
“女孩越来越沉默,不说话,不会笑,她每天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离开那里。后来她学会了利用男孩,她说她喜欢化学,男孩便给她买了很多试剂;她说她喜欢射击,男孩便教她打枪;她说她喜欢骑马,男孩带她去马场;她说她喜欢刀剑,男孩送了她一把锋利的匕首……”
“后来,女孩找到了机会,给男孩喂了自己亲自研制的毒药,子弹射穿男孩的心脏,她亲眼看着男孩闭上眼睛,再无声息。女孩好像得到了解脱,跳进大海离开了。”
房间陷入寂静,司凌白看着沐子矜,慢慢坐在她身边:“后来呢?女孩活了吗?”
“她死了。”死在了那个冰冷的海水里。
司凌白听到这里,微微顿了顿,轻声说道。“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沐子矜不再说话,是啊,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已经死了,现在活在这里的是沐子矜,微微偏头依靠在司凌白的肩上。他感受到肩膀上的微热,握紧了双拳。
“可是那个男孩还活着!”沐子矜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你看,女孩那么努力,恶魔还是潜逃人间,多么可笑。”
“木木,恶魔可以被打败一次,就可以被打败第二次!”司凌白看向沐子矜,炽热的眼神仿佛带着光,击碎了她内心的阴暗和脆弱,带着她一起走向光明。
“我的木木,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勇士,无惧黑暗。”
对,她能打败艾格斯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
“凌白,谢谢你!”沐子矜好像终于想通了,也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光,驱散了她所有脆弱。
她的身后有飞鹰有猎焰,有百叶有安然有沈逸舟,还有方舟航,还有国家!她怎么可以被一个艾格斯打垮,那种内心阴暗、坏事做尽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
咕噜噜——
额,她忘了,她没有吃饭。
司凌白轻笑一声:“哎,有些饿了,赶紧出去吃饭。”
“嗯,叫上飞鹰一起!”
司凌白笑不出来了,飞鹰大可不必叫上。
“还没睡?”飞鹰看了眼半夜敲响自己房门的司凌白,不明所以。却忽然发现眼前这人此时仿佛压抑着什么,如墨一般的眼眸眼波诡谲,哪怕是飞鹰这般人物,也无端令人生寒。
“那人是谁?”司凌白站在一边,冷声询问。
“子衿告诉你了?”飞鹰看了看他,眼神也凌厉了几分,“艾格斯,中东梅家梅侃渡的独子。”
梅侃渡,那个中东第一大毒枭。
“那当年梅家突然隐退?”司凌白想了想,看向飞鹰。
“没错,是她做的。”想到这,飞鹰眼神黯淡了几分,“也是因为那件事,她被梅家追杀足足八年。”
司凌白想到那个脆弱的沐子矜,心口微疼。
“不过,我们都没想到,艾格斯竟然还活着!”飞鹰一想到这个消息,就想立刻揪出这个人千刀万剐,“现在看来,李华的幕后老板就是艾格斯,顺着他的线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我已经派人追踪了,已有消息会立刻告诉我。”
“如果你是艾格斯,你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透露自己的踪影吗?”司凌白挑了挑眉,走到落地窗前。
飞鹰听罢,眉头微皱:“确实,他蛰伏了这么多年,要是我肯定得有十成的把握才会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