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0:快订阅140章

桂英用着询问的眼神望着俞阅。

“你是当局者迷了。你爹可能受你娘的影响,对你弟弟更好一些,不过你到底是他长子,他只会希望你好,不会希望你坏。能跟方家成了亲事,对于你对于他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就算觉得你借钱多一点很难还上,心里有迟疑,也?不会不同意。”

俞阅以一个父亲的心态来想,觉得这才应该是桂英父亲的心理。

是这样吗?

桂英想着以往,他父亲对他也?有关心,只是少一点。对于他弟弟,倒是经常关心。这样想着,倒也?是对的,他爹不会希望他坏。

俞阅这时道:“你现在的问题是,要拿出你的诚意,去打动方家人,即便你是借钱买的房子,也?让他们同意把女儿嫁给你。”

“那怎么才能让他们感受到我的诚意?”桂英问。这是说亲呢,他父母还在,他不可能跑去对人家方家姑娘的父母那里说把你女儿嫁给我,我是个过日子的好男人,也?不可能托了媒人去。

有他后娘在,做事总不方便。

俞阅就着这件事,与桂英细细谈了起来。

一直到齐氏叫他们吃午饭,桂英才发现他们谈了很长时间。

“不用了,我回去吃吧。”桂英起来后拒绝了,觉得自己有些打扰了俞家人。

“哎呀,回去什么,都给你做好了,快在我家吃吧。”齐氏留人。

俞阅笑道:“留在我家吃吧,我还想我要是请不了假,让你给我哥做保呢,这可得把你巴结好。如今我家不穷了,一桌上得了台面的菜还是容易做出来的。”

“对,这次有肉有鸡,快点洗手啊。”齐氏自豪的应着,先出去了。

桂英有些不好意思,俞阅又劝:“你回了家里,你家里还不知道给你备着饭了没有,就在这里吃。”

桂英觉得俞阅说得也?对,便点了点头。

俞阅怕桂英听了刚才那句话不自在,又道:“可别不好意思,我家可没跟你客气。要是以前我家里穷没多少粮时,在吃饭前我娘就会来问‘在我家吃饭吧’‘想吃什么婶婶给你去买’,才不会做好了再叫你。以前韦琢和苗盛一可是一听我娘我奶她们这样问就回去了。”

桂英听俞阅自爆其短,忍不住笑了。

俞家穷的时候,都是各人端着碗蹲在厨房吃,只有长辈有凳子坐,连个桌子都没有。

后来日子好了自己打了张桌子,也?没刷漆,错开来吃也?用得过来。

自从俞阅考上了秀才后,又买了张刷了红漆的桌子,平时一家人都在一张桌子上吃。

俞伯父还没回来,韩氏让栓子过去栓子硬是不过去,就俞父金豆和俞阅陪着桂英吃。

吃完了以后,俞阅又陪着桂英聊了一会儿,又说了作保的事,桂英应了。

出了俞家的大门,桂英步行在街上,想到俞阅对他说的那些话,深刻的感受到了俞阅的沉着稳重。他直觉,俞阅是个做大事的性子,以后一定能考上举人,甚至于进?士都能考上。

这样的人,以后前途肯定很好。

也?得亏他娘嫌俞家穷,不然怕是会叫他从中牵线,想把他妹妹嫁过去。

桂英回了家以后,正好看到父亲在,便说:“爹,我有要跟你谈一谈。”

桂父看桂英情绪变好了,觉得妻子让儿子同窗安慰他起了效果,面色温和的道:“跟方家的事你也?不要怪你娘,也?是爹没本事,不然那么好的亲事,谁家不想要呢。”

“嗯,我懂,你能到我屋子里来吗?”桂英问。

桂父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跟着桂英过去了他的房间。

桂英从俞家走了以后,齐氏就上前来,问起俞阅桂英来是有什么事没。

俞阅怕奶奶出去说,传了出去,就说:“也?没什么,桂英他家里跟他说府城的亲事呢,有些不顺,可能成不了。”

齐氏疑惑:“咦,成不了他怎么会知道?”

一般家里人给孩子说亲事,也?不会让知道,只是快要成的时候,甚至是成了的时候,才会通知孩子。小门小户的没那么严,富足的家庭要严很多呢。

“唔,我不知道。”俞阅应着。这个问题深想起来,就有些意味深长。

桂氏也是中年人了,不会不知世事,她跟方家谈的时候,肯定能觉出来婚事成的机率大还是不成的机率大。要是觉得不成却先给桂英说了,这其中的用意……

“真成不了?”齐氏认真极了的问。

俞阅不知他奶想知道什么,点了点头,齐氏的情绪就有些高了,拉着俞阅进?了他的屋,小声问:“这个俞相公,现在是不是还没有说下亲啊?”

俞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点了点头,果然听齐氏说:“这小森家里,感觉跟我们家里不热络啊。”

听谈起姐姐的婚事,俞阅也?认真起来:“小森是有什么不对吗?”

齐氏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对,都好着呢。

不过他家虽说有丧,可我们这都等了一年了,也?不见他们家来让人说一声让我们等着真是不好意思,他们家里也?是有丧事没得办法,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处着,总让我这心里不那么自在。

我和你娘她们就觉得啊,这杨家态度有些淡,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森他爹的性子冷还是男人家不太在意这些小事。

是以我这是想着啊,这俞相公也没定下来,你看你姐跟俞相公……”能不能成?要是能成的话就不要杨家婚事了,反正他们家还没请媒人上门,黄了也?就黄了。

要是放以了以前,齐氏是想都不敢想把孙女嫁给秀才的。

如今家里买了牛买了骡子又买了田地,还存有余钱,齐氏以前那些低微的心态也?慢慢的没了,变得自信起来。

俞阅摇了摇头:“不行,桂英后娘不好相处,软刀子使的顺得很,我姐又不是个厉害的性子,嫁过去只会受气,那日子有什么意思?”

齐氏叹气:“唉,你说咱家这日子好了吧,你哥你姐的婚事好像都有些不顺。我要不要再去烧烧香啊。”

齐氏边说边拿眼睛瞅着俞阅,欲言又止。

俞阅好笑:“我才十六呢,你急什么。等明年我去考科试,要是能过了,后年就去乡试,看差多少。真要考上举人了,就能娶官家小姐了。”

齐氏想着俞阅娶官家小姐那种风光,就把给俞阅说亲的想法又压了下去,让俞阅给金豆上课。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这一天。

俞阅课上到申正(16点)才给兄弟两人放了假。

铁蛋书一扔,就跑出去跟人玩去了。

俞阅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去白鹿书院里。

到了晚上,天还没黑家里人就一起去看花灯会。

上元节的晚上,很多乡下的人也会到县城里来看灯会,要比过年还要热闹呢。

逛完灯会,第二天正月十六,俞阅早早的起来跟家里人说好,背着包袱去找韦琢。

韦琢还没收拾好,见到俞阅来了很高兴,叫他先坐,等收拾好了,一起坐韦家的车去白鹿书院。

韦举人送韦琢去白鹿书院,一起在车里坐着呢。

刚开始也?就闲聊一些过年的事,还有昨天灯会上的事,而后俞阅就细问起了韦琢白鹿书院的事情,能不能请到假。

韦举人感叹着:“你哥这才念了两年多就下场,可真是学的好啊!”

俞阅不好细说金豆喜欢上了林家的姑娘,为了争气才想要下场,只笑道:“我觉得他十有七八能过县试,他想试,就让他试一下好了。”

韦举人有些意外,只觉得能过县试吗?那还下场?是谦虚还是……

“试一下也?好,知道差了多少,也?好努力。”韦举人这样道,又感叹着,“你两年就能考了个上甲,学习可真是勤奋啊,以后跟我家饱儿在一起,要多多的督促他,互相进步。”

“韦琢他本来就很勤奋,成绩升的也?很快呢。”俞阅夸起了韦琢来。

韦举人听了后高兴,笑道:“是比我强多了,只是不如你很多。等你考上进?士了,谁知道他能不能考上举人呢。”

“伯父谦虚了,中举那么难,韦琢有你教导,肯定比我先中。”

韦琢看了看他爹,再看了看俞阅,眨了眨眼,他总觉得俞阅跟他爹相处时,像是哪个叔叔伯伯跟他爹相处,很熟悉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开口打断了这种怪怪的气氛:“俞阅你不是说有事要问我爹吗?可别忘了。”

“哦,伯父,我想等今年县试完了,问你借一些你科试和乡试时看过的书和一些题集。”俞阅提起这事。

他觉得,他哥撑死能过了县试,坏的情况下,可能连第二三场都过不了。要是这样,二?月中旬以后,就不必辅导他哥功课,把重点放在明年的科试上。

韦举人觉得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问俞阅:“你明年要去考科试了?”

韦琢在一旁反驳:“什么明年啊,我们都考过一次了。爹你这话说的好像俞阅没考过科试似的。”

韦举人横了他一眼:“这意思能一样么?上次你们只是去试水,没人考过,这一次我看俞阅是报着信心去的,十有八/九就会考过了。”

韦琢有些不服气的嘟囔:“我明年也?能考过。”语气还是有些虚,没那么坚定。

韦举人嘲弄道:“你还过科试,你要是能过白鹿书院的考试我就谢天谢地了。”

白鹿书院有三种进?入的方法。

一种是考进?去,一种是得了岁考的上甲,另一种是夫子和名人举荐。

这举荐的人吧,也?分两种,一种是有真才实学的,一种是托关系进?去的。韦琢和苗盛就属于后者。

以韦琢现在的成绩,考试的话很有可能过不了。

韦琢一听他爹的话就生气了:“你光知道打击我,你就不能说一点好听的!”

“好好好,说好听的,我儿你这一年多可要好好努力了,不要到时候俞阅和苗盛都考过了,你却没有考过,来找我哭鼻子。”韦举人对儿子宠溺的笑了。

韦琢一下子恼了:“哭什么鼻子,我都这么大了,哪里会哭鼻子!我都长大了,你不要还是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

俞阅听得笑出来,在一旁安慰韦琢:“在父母眼里,孩子多大都还是个孩子,哪怕他成家立业了也?一样。”

韦琢气的踢了俞阅一脚:“你不帮我说话还帮我爹说话,你到底跟我是朋友还是跟他是朋友啊!你有时候就像个老学究一样!气死人!”

俞阅只是笑。

韦举人安慰:“好了,什么老学究,你要有俞阅一半稳重懂事,我就放心了。”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白鹿书院,韦举人把韦琢送到宿舍,一起去了交束脩的地方。

韦举人先给韦琢交了束脩,又问起俞阅报名的事。

这林夫子说,得了上甲倒是可以入学,不过还要府学的夫子写一封举荐信。

俞阅没有听府学的同窗说过这事,可能是知道的都去了白鹿书院,没去过的大都不知道,他才没听说过。

所幸韦举人要去府城办事,俞阅先在路上时就说过要坐韦举人的车一起去府城里:报不了名就继续去府学念书,能报名的话就去府学取被褥衣服这些东西。

韦琢一听,也?要跟着俞阅去,于是三人又坐车去了府城里,韦举人干脆让下人把俞阅送到府门门口。

人送到后,韦举人便走了,让两人到时候坐车去书院里。

俞阅想要去找府学的高夫子来写举荐信,到了他的屋子门口,也?不知道里边有没有人,他便问:“高夫子在么?”

等了一下,没听到里边有声音,俞阅又扬声问了一下,还是没等到声音。

韦琢说:“开学了,可能不在这边。”

俞阅便上前一步,举起手敲门,来确定里边没有人。

手正往门上敲的时候,门从里边拉开了,俞阅的手向里闪了一下才收住,差点打到来人的身上。

门后,站了一个面色阴郁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