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106:快订阅106章

俞阅跟学堂里的学子一起报了名,科试自然是在九江府院试的考场里进行。

俞阅先一天早早睡,第二天寅正就起床,去院试考场。

到了考场前,就看到来参加考试的生员特别的多,人头挨着人头。

知道秀才多是一回事,亲眼看到秀才这么多又是一回事,这让俞阅觉得,这样遍地都是的秀才极为不值钱。

事实也是如此,秀才本来就不值钱,真正值钱的是举人。

科试进场的搜查要比岁试简单的多,考试试题却比院试岁试题要难上很多。

尽管俞阅进步了,也不认为自己能从脱颖而出。

他怕是十有八九考不上。

第一场考完了以后,俞阅出了院试考场,找到了乘凉的苗盛和韦琢,问起了他们答题的情况。

苗盛哀声叹气:“题太难了,比咱们考秀才的题难了好多,才这一场,我就觉得我考不上了。”

这个也是自然,一个是考秀才,一个是秀才考,科试题肯定要难一些。

韦琢也有些失落:“我觉得我也考不上。”

上一次在白鹿书院考试的时候没考上,让俞阅有些失落,这一次感觉自己可能还是考不上,俞阅情绪也不高。

不过也没多失落,他本来在秀才里就是垫底的存在,现在进步了一些,却还差得远。

他到底成熟,笑着开解两人:“我也考不上,题目的确难,只是咱们现在都是跟聪明人竞争,题不出的难一点,哪里能分出高下?咱们要好好努力,争取下一次科试一定考过。”。

苗盛拿脚磨着地面:“才三年时间,能学多少?你没看很多秀才都几十岁了,人家学了几十年,咱们三年能追的上?”

韦琢觉得这丧气话不好,却又难免被这丧气话影响:“那下次考不上,下下次再考呗!我爹科试也考了好几次呢。”

俞阅严肃的对着两人道:“还没到三年后开始考试呢,就先说丧气话,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今年有好好用功读书吗?有没浪费过一分光阴吗?”

苗盛有些心虚的转过头,目光躲闪。

韦琢小声嘀咕:“我有用功读书,就是偶尔没有那么努力。”

苗盛立刻接过了话头:“对啊,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那样拼命努力啊,人都会累的啊,偶尔玩一下也没有什么错嘛!”

俞阅没有跟苗盛争辩,而是不错眼的盯着他看。

一会儿后,苗盛就心虚的低下了头,拿脚一下一下的踩着地面。

苗盛的性子向来跳脱一些,也爱玩,不像韦琢那样能定住性子好好读书。其实即使是韦琢,有时候也会偷懒,更别说苗盛了。

“你就玩吧你,不好好念书,我们两就把你剩下!”俞阅嫌弃道。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诶,少爷,你怎么不去车里啊?”

三人连忙侧头,就看到苗家车夫洪伯手里拿着三个竹筒过来,全递给了苗盛。

“我嫌车里闷。”苗盛边说边接过,把一个快速塞到俞阅怀里,“快,堵住你这张嘴,简直比我爹还会说教。”

俞阅接过,苗盛又给了韦琢一个,一看没有管子,问洪伯:“管子呢?”

洪伯连忙从身上斜跨的小包里拿出了三根干净的稻杆,笑道:“店家的细竹管用完了,给的是稻杆,太轻了,我怕折了或者掉了,就放包里了。”

俞阅接过稻杆,插进竹筒上竹节里的小孔里,喝起来。

苗盛连忙问:“怎么样?这家的饮子好喝吧?我专门让洪伯去买的。”

俞阅笑着点头:“很好喝。”不过说起来,他喝过那么多,还是杭州的饮子最好喝。

苗盛这下也不心虚了,笑道:“韦琢这两天住我家呢,你也来吧,咱们好久都没有一起住了。”

俞阅想了想,就同意了。

上车的时候,韦琢感叹的对俞阅道:“可惜贾俊他们不考科试,不然让他住我们家,还能介绍他让你们认识。”

俞阅以前就听过苗盛谈起过贾俊,知道是苗盛的新朋友,这么长时间却是没机会见面,他也不在意。

韦琢刚好在苗盛后边上车,看俞阅不出声,以为他不高兴了,悄悄的拿手推了一下苗盛。

苗盛已经上了车,坐下后莫名其妙的望着身后的韦琢,正要问呢,看韦琢向着他不停的眨眼睛,就压下了话头。

三人上了车,洪伯驾起车回苗家,韦琢这个时候笑着问俞阅:“说起来,你在府学里交了什么新朋友吗?我们也没有听你说过。”

俞阅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感觉考篮放在座位上不稳,就移到了脚边,笑道:“也没有什么关系特殊好的人,就跟桂英他们比较熟一点。”

“啊,这么可怜?”苗盛吃惊的问,停下了吸饮子的动作。

俞阅莞尔:“这算什么可怜?我忙着学习呢,哪里有时间交朋友?再说了,府学里的秀才,大都是二三十岁,连十几岁的都少,闲聊的时侯说的不是他家儿女就是他家孙子孙女这一类的,聊不来也没机会相处关系也就亲近不起来。”

苗盛吸了一口饮子,考虑了一下,说:“也对啊,十来岁能考上秀才的都算聪慧了,大都向着白鹿书院奔来了,来不了的都请好的夫子私下教了,或者有的会去一些有名散馆里,这样算来去府学的的确不多。”

韦琢也跟着道:“也对啊,别人上街不是给娘子买布料首饰胭脂,就是给儿女孙子买玩具,或者是去看个戏听个说书的再吃个茶,俞阅除了去书店之外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平日里跟同窗玩不到一起,没交到新朋友也很正常。”

三人就闲聊起了和同窗的事,到了苗家,下了车,苗盛连车上的考篮也不要了,快速跑进二院里就喊:“爹!你怎么不来接我让洪伯来?我生气了!”

苗杵从三门里出来,俞阅韦琢先后问候,苗杵应了,这才笑着对苗盛道:“你最近心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都不好好读书,我看你肯定考不上,过去丢人吗?”

苗盛听了这话气的一快速冲过去:“什么考不上,这还没考完呢你就说我考不上,有你这样咒自己儿子的吗?!”

苗盛说完后就冲到了苗杵怀里,被苗杵稳住身子后,挥拳假意击打苗杵肩膀。

苗杵让苗盛闹了两个,这才抓住他的手腕放下,反问他:“哦,那你是说你这次能考上了?”

苗盛有些心虚,他也不是个爱撒谎的,听了后说不出话来,气道,“成绩没出来我怎么知道!我把俞阅也叫回来了,他今晚也住我们家。”

苗杵把他们叫进二院的厢房里,问起了三人考试的事。

俞阅拿笔写起了今天的考题来。

苗盛在一边边看边感叹:“俞阅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把试题都背过了,我考完就忘的查不多了,哪里默写的出来?!”

俞阅笑了笑,边写边道:“你不是过没用心记罢了,用心了也能记住。”

“都考过了,谁记这个做什么!”苗盛应着。

苗杵在苗盛背上拍了一下:“所以你才是个马大哈,做什么都容易出错。”

一会儿后,吴婆子端来了姜汤,苗盛一看就叫了起来:“爹!我娘不是吧!这大热天的,怎么还要喝姜汤?!不怕我们热出病来!”

苗杵道:“让你喝你就喝,话这么多做什么!”

俞阅写了两行把试题默写完,端起桌边自己的那份,温度微烫,喝起来刚好,他就咕咚咕咚的几口喝了下去,对着苗盛笑道:“天慢慢凉了,尤其早上起来冷的很,还是防一下的好。”

苗杵笑着点头:“哪怕是科试,态度也要端正。”

韦琢也端起来一碗:“就是要以面对乡试的心情面对科试吗?”

“对!”苗杵道。

韦琢尝了一口,味道有些辛辣,还可以接受,就忍着也喝光了。

苗盛一看好朋友跟着一起喝了,也只好磨磨蹭蹭的跟着喝起来。

三人讨论着第一场试题的内容,苗杵边听边给三人讲解一下。

未了,苗盛突然问:“爹,你怎么不去考科试啊?!”

一听问,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俞阅是猜到苗杵不去考一定有原因,那是人家的私事,他管不了,也就从来没有问过。

韦琢是得了韦举人的嘱咐,让他不要问。因着以前韦举人也问过苗杵怎么不去考科试,苗杵只说自己学识不够,韦举人劝了劝,见苗杵态度坚定,才突然明白过来人家或许是有些什么不方便的。

苗盛是以前小不懂事,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今到了他考科试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从小到大,他爹从来没有考过科试,也没有说要去考科试。

一感觉到气氛不对,苗盛越加的奇怪:“你考科试肯定能过,要是去考乡试说不定能中得举人呢!怎么不去考呢?”

苗杵也想过苗盛问这个问题时该怎么回答,只是这几年都不见问,一时没想到苗盛会在这个时候问起来,反应过来才笑着道:“有一个算命极准的大师说了,爹要老了以后再考才合适,不然有伤家里的气运和性命。”

韦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苗盛吃了一惊,不置信的道:“什么狗屁的大师说这样的话?你跟我娘竟然信!?这不会是嫉妒你才能的人给你设的套吧!”

苗杵夫妻并不迷信鬼神,连带着苗盛也不信这些。

即使这样,苗杵还是沉了脸:“苗盛!你的教养呢?”

苗盛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苗杵这才放缓了脸色,对着韦琢他们笑道:“好了,明天还要考试,你们洗好了,早早歇息吧。”

苗杵走了,苗盛洗脚时还跟俞阅他们抱怨:“你们两说我爹脑子是不是不好使?那种话都信,这样岂不是要白白的浪费掉好多时间?”

韦琢沉吟着,想好了说辞才道:“那大师说的严重,你爹也是为了你们家里的安全着想才这样。再说了,举人极不好考,进士更是难上加难,你爹说不定是想厚积薄发,连中举人进士,那样不是也挺风光的吗?”

俞阅跟着点头:“我看你爹常常读书,可见他并没有放弃科举,是以你还是别担心他了,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再说吧。”

嘴上这样说,对于苗杵的话,俞阅却是信了大半。

他信的自然不是苗杵听了那个什么大师的话才不去考,而是信苗杵后半句他若是考了科试,会有伤家里的气运性命。

苗杵肯定是在忌惮什么事情,或许是有什么人不想看到他优秀,反正不简单就是了。

肯定没有人相信我反复感冒风寒风热二十多天。

作者有话要说:肯定没有人相信我反复感冒风寒风热二十多天。

入秋了,天气无常,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