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莺婉这下便来了兴致，旁人哭闹求饶都来不及，而这宫女，居然还直戳戳的往她跟前凑。
有点意思。
示意侍卫放开她，燕莺婉倒要看看，她能说出番什么话来。
宫女先是对燕莺婉磕了个响头:“娘娘有所不知，那极品燕窝太后并未食用，是说突然没了胃口，又派人遣送回来。”
“那东西呢？”这才是燕莺婉最关心的。
一想到刚刚尝了那破烂玩意儿，现在心里都还有些作恶。
宫女神色一变，面向秦尚宫，恶狠狠道:“是她，都被秦尚宫吃了！”
没想到事情突然扯到自己身上，秦尚宫也是慌了神儿，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那宫女却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继续道:“奴婢们的想法本来是打算再将那燕窝给娘娘送来，毕竟那本就是皇上赏赐给娘娘之物，可谁知秦尚宫起了贪心，让奴婢们白白遭受这一罪孽。”
“为何刚开始不说？”
“奴婢们在宫里干活，平日里没少受秦尚宫虐待，心里畏惧于她。但事已至此，终归是难逃一死，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黄泉路上多个人作伴也是好的。”
不得不承认，宫女的回答很大胆，但也很真实。
听见这一番话，燕莺婉不由得对她高看一眼。
但那又如何，做错事依旧是做错事，燕莺婉并不会因此便对她心慈手软。
转头看向秦尚宫:“那小宫女所说，可是属实？”
自然，秦尚宫是不愿意承认的，这掉脑袋的事情，谁说谁死。
“娘娘，奴婢掌管御膳房多年，各宫里每日的吃食都是奴婢派人做好送去，从未出现过错误，又怎会做这种事情？”秦尚宫在赌，赌燕莺婉会念及以往的情分。
但是她错了，燕莺婉是什么人，做事情一向随心所欲，压根不会顾及太多。
突而瞥见司花还跪在一旁，燕莺婉想了想，道:“这件事情倒还真是本宫误会了你，既如此那就交由你来解决罢，本宫乏了。”
“是，娘娘。”司花从地上爬起。
她看向秦尚宫，眼里闪过一抹杀意，稍纵即逝。
装作一副思忖良久的模样，顿了顿，司花道:“娘娘，依奴婢看，不如就派人到秦尚宫房里去搜查一番，如若真是秦尚宫吃了燕窝，必定会留下些什么。”
燕莺婉点点头，认同了她的做法。
侍卫们去得快回得也快，为首的侍卫统领手上，还拿着一个上好的白玉瓷碗。
将碗放到燕莺婉跟前，侍卫道:“娘娘，这是在秦尚宫屋里找到的东西，就放在桌上，您看这碗里面。”
燕莺婉接过细细瞧了瞧，碗是好碗，就凭秦尚宫这低微的身份，恐怕一辈子都用不起这玩意儿，更重要的是……
碗底还残留了一层透明色的东西，闻起来还伴有莲花般淡淡的清香。
确认无疑，那东西必然就是皇上所赏赐的极品燕窝了。
燕莺婉气极，将白玉瓷碗摔在秦尚宫身上，秦尚宫也不敢躲，额角被碗砸到，血一滴滴流下。
“秦尚宫，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压根就没见到过这极品燕窝，更别说是食用了。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奴婢也断然不敢跟您抢吃食啊！”
“人证物证俱在，你真当本宫是傻的吗？”燕莺婉大怒，秦尚宫还想解释些什么，燕莺婉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了，直接让侍卫将人拖了下去。
在路过司花身旁时只见司花舔了舔嘴角，勾出一抹奸邪的笑。
她用着极小，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对着秦尚宫道:“真是多谢秦尚宫了，司花今日能尝到这极品燕窝的美味，还得多亏了秦尚宫您。”
秦尚宫瞳孔猛的一缩，她总算是明白，原来这只不过是司花给她设的一个局！
“啊哈哈哈……”秦尚宫笑了，两眼通红，瞳孔里满是怨恨的神色，她拼了命想要挣脱侍卫的禁锢朝司花冲来，她要这个贱女人跟她陪葬！
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徒劳，终究，秦尚宫还是被侍卫拖走了。
惨叫声响彻在钟粹宫的上空，久久难以散去。
燕莺婉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肩膀:“本宫有些倦了，你也回去吧，明日里再过来伺候。”
“是。”司花乖巧点头。
一场闹剧就此以告终，但终究还是逃不过宇文烨的眼睛。
在从风雨口中得知这件事后，宇文烨笑了。不得不承认，这司花果真是个厉害的角儿，要不是留她还有用，恐怕早就被暗地解决了。
毕竟这样的人，若是留到以后，指定是个祸患。
“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宇文烨感慨，“太后那里确实是个意外，却不想司花能在短短时间想出如此计谋，既让燕莺婉与太后的间隙更深，甚至还借他人之手除掉了一个曾经嘲讽过她的人。”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风雨也禁不住感慨。
只是有一事宇文烨不大能理解，最后站出来指证秦尚宫的那名宫女，司花又是怎样逼迫的她，让她为自己所用？
还不待开口询问，肖钦突然出现在殿内。
“不是逼迫，是合作。”肖钦道。
合作？那宇文烨就更不能理解了。
那宫女又落不得什么好处，终究逃不过一死的下场，又怎么会同意这不划算的买卖？
极少能见到宇文烨这苦思冥想的模样，肖钦好好欣赏了一番，这才开口解释:“实则不然，那宫女有一点没有说假，秦尚宫平时为人跋扈欺软怕硬，许多下层宫女都被她打压着抬不起头来。”
“至于作证的那名宫女，她平常被秦尚宫打压惯了，早就心生不满，再加上得知身患绝症时无多日，倒不如与司花合作，多拉一个人去黄泉路上陪她也是极好的。”
原来是这样。
宇文烨点点头，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说到底，司花就是把人心拿捏得死死的，此等心计，乃燕莺婉那个胸大无脑的废物远不能及，也难怪被耍得团团转。
看来，是时候可以稍加利用一翻。
宇文烨决定，改日找个时间，再去钟粹宫里坐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