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红纱之下

宇文烨看着那袭红衣,波澜不惊,好像他早就料到那人今日会来一般。

“久闻公主大名,今日相见有失待客之道,望公主海涵。”

微风吹起那红衣女子的红色面纱,那面纱之下十一张具有浓厚西域风情的脸,那双眼里有着无尽的魅惑,有着那广袤的沙漠特有的桀骜不驯。

赵初墨看着那张极为熟悉的,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然而一心在阿扎依身上的宇文烨似乎并没有看到赵初墨那有些慌张的神情。

那红衣女子开口道:‘你们永安的人还真是步步为营,令人恶心得紧!“

宇文有不屑地说道:“你们西域也没有比我们好多少,你们不也用一个女子来和亲吗?“

那女子冷笑一声:‘好一张伶牙俐齿,不愧是永安皇帝最喜欢的女子。“

赵初墨:“………终于有人想起她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然而阿扎依却并没有将一旁的赵初墨放在眼里,只冷冷的对着宇文烨说道:若皇帝·听了你的话迎我入宫,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赵初墨:“到底还有没有人记得谁是皇帝。’

宇文烨:“公主这说的是什么话,让公主入宫是西域可汗的意思,我一介女子如何能左右君王的意思,公主这就是对我多有误解了。”

“哼”阿扎依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初墨:‘这西域公主还真是真性情。“

宇文烨:“皇家之中最忌讳的就是真性情,这样的性子不仅会害了他自己,连他身边的人都要收到牵连,如此做法实在不能称之为真性情。“

赵初墨冷笑一声:“是啊,皇家多薄情。“

宇文烨知道她在说自己,也不辩解,只是换了个话题。

“西域将他们的公主带到了永安来,就断不可能再将其带回去,他们一定会将公主留在永安,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赵初墨按照宇文烨得话去见了西域得使者,宇文烨算得十分的准,他们果然愿意委屈他们口中所谓尊贵无比的公主,让她进宫。

“传旨下去,西域公主远从大漠而来,素喜红色,封号赤,为贵妃,命礼部郑重准备其封妃仪式!”

赵初墨冷冷地对着李公公说道。

“是!”

“那皇上今夜去哪里呢?”

赵初墨想了想,“去凤栖宫。”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轿撵。”

途经梧桐苑,赵初墨看着里面灯火通明,想来是宇文烨还在批阅那些奏折吧,赵初墨想着。

“停轿!”

赵初墨刚要走进去,李公公却拦住了赵初墨,“皇上,如今贵妃有喜,皇上还是该紧着贵妃才是,这对赵小主才是最好的。如今朝中大臣本就对赵小主有异议,皇上此举恐怕只会让赵答应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赵初墨停住了脚步,李公公说的没错,此刻的她去凤栖宫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管是对宇文烨还是对她自己都是最好的,可是她还是想问问他,自己是不是他的一颗棋子。

赵初墨越过了李公公径直走进了梧桐苑,李公公一脸的着急。

“皇上,皇上!”

宇文烨坐在书桌前,极为认真的批阅着奏折,赵初墨在门口看着灯光下的他,蜡烛得光将他的轮廓拖得极长。

赵初墨在门口站了许久,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比起被他利用,她更害怕从他的口中亲口说出事实。

赵初墨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去,身后却传来了宇文烨得声音,“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要走。”

赵初墨回过头来,“还没睡?”

宇文烨:“还没有,你心中有什么话只管问?”

赵初墨藏在龙袍里的手不由得紧紧握紧了,“你,”赵初墨得语气里有些不安。

“你是什么时候就开始计划这些的?”

宇文烨抬起头注视着她,“很久之前,在同你交换身体之前,那时候的我就已经知道将军府同西域有往来,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赵初墨得手轻轻松开,不知道为什么,当知道自己并不在他算计得范畴里的时候,心情会是这样的愉悦。

“哦,这样啊。”

宇文烨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嗯,我自幼登基,手中并没有实权,前朝有燕氏,后宫有太后,这天下仿佛是他燕氏一族得,我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但是我不想做一个任人摆布得傀儡!”

宇文烨得眼里似乎有泪光,赵初墨可以理解他多年来的委屈,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那是一种恐惧,她害怕,害怕有一天她会像燕莺婉一样被他宠成一个孩子,最后却被他亲手送入地狱。

“那燕贵妃?她虽然有些骄横,但她对皇上得心或许是真的。

宇文烨突然大笑起来,“对我的心?我曾经也是这样以为的,然而她不过是想要做母仪天下,皇后罢了,至于谁是皇上对她而言都没有区别。”

赵初墨预感到宇文烨与燕莺婉之间有些她不知道的事,她从宇文烨得眼里看到的是无尽的失望,她知道,他定然是伤透了心才会如此。

正如他所说,皇家之人身不由己,他没得选。

“要问的我已经得到答案了,你早些歇息着吧。”

赵初墨不想再继续让他为难与痛苦,宇文烨抓住赵初墨得手将她拽了回来,赵初墨还没来的反应,宇文炙热得嘴唇就已经压了上来。

赵初墨可以感受他的心跳,是那样的有力,那样的温热。

宇文烨得手将赵初墨紧紧的抱在怀里,好像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般。

许久,他才放开她,“不要走好不好。”

赵初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宇文烨,他像是一个受伤的野兽一般,赵初墨笑着用手抚摸过他的脸,“我不走。”

那一夜宇文烨抱着怀中得赵初墨睡了他这十多年来得第一个安稳觉,他从来没有如此轻松的入睡过,他要防刺客,防那些处心积虑要他死得人,要时刻上心不可有一刻得松懈。

赵初墨听着他渐渐平缓得呼吸声,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趴在梧桐苑屋顶得黑影一股风似得走了,带着桀桀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