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0

天光微亮,唐果打开玉锦宫的门打算往御膳房去,冷不丁的看到门口站着个人,待看清楚是?谁时,吓了一大跳。

“主子,您怎么站在门外?呢?”

她边说着边将?人让了进来,唐沁瞧着神色挺正常,还回头吩咐了一句:“快去弄早膳过来。”

唐果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头脑,唐沁直接越过她往自己屋子里走,进去后将?门一关倒头就睡。

唐乔愣了一瞬,接着就继续站在门外?没动。

唐果将?早膳取来后,等了半个时辰屋里的门开了。她将?温着的早膳端了进去,就看见主子端着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站起身就往外?头走,对着门口的唐乔道:“跟我?出去一趟。”

唐果收拾着碗筷一时之间?更懵了,主子这是?怎么了,昨日还恍恍惚惚伤心得要死,今日怎么就精神抖擞,风风火火了。

唐乔没有废话,跟着她后头就走,等到出了宫,马车直接往布庄去了,唐乔才疑惑的问?了句:“你想做什么?”

唐沁咬牙道:“报仇。”

至于找谁报仇唐乔很快就知道了。唐沁拿着图纸给巫临看,直接开口就问?道:“五天之内能给我?找到多少这种?石头?”

巫临瞧了一眼?那图纸,仔细回想一下:“这种?石头倒是?见过,只是?不记得了。”

来势汹汹的唐沁一脸郁卒,深吸一口气又道:“那能给我?弄到鞭炮吗?”

“这个可以,你要多少?”

她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千两银票:“全买。”

巫临吓了一跳,惊异不定的看着她:“买那么多小心火灾。”

唐沁冷笑,火灾,那都是?小的,直接将?鞭炮里头的硝石粉弄出来做成□□,不炸平林府算她输。

“非得五日吗?一下买这么多怕有人会盯上。”

“就五日。”五日过后是?阿辞的头七,她得赶在那一日将?林府的人全送下去给阿辞赔罪。

接下来的这几日,唐沁去完工部就往布庄里头跑,巫临眼?见这一包又一包的□□做好,有些疑惑这些是?干什么的。

听完唐沁的描述后,他兴奋的问?:“你也教教我?吧,多做些将?皇宫炸了。”

只是?试过爆炸后又萎靡了起来,这东西炸个小坑还行,要很大效果还是?不行啊。

唐沁也不太满意,可工具有限,只能做成这样?子了,她想了想又让巫临去买了火油和毒药,制作了许多连筒针。

俩人约定当天夜里在林府门外?会合。

宫中?一到夜里就落锁,唐沁让唐果假扮成她在唐乔的陪同下回了宫,次日再出来接自己。

当夜的天显然不太好,乌沉沉的还响着闷雷,巫临很担心待会会不会一阵大雨将?他们的计划全都搅乱。

俩人赶到林府时,发?现整个林府内静悄悄的,像是?一座巨大又沉闷的坟墓,门口两盏白灯笼,挂着的白帆被风吹得晃荡尤其恐怖。

巫临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拉着唐沁往黑暗的墙根处躲,眼?睛悄悄的观察着四周。

等了半晌都不见有任何动静,空气中?只有浓重的血腥味。

“你在这边待着,我?上去看看。”巫临松开唐沁,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翻身进了林府。

唐沁在外?头静静的等待着,片刻后巫临从里头翻了出来,看到唐沁时脸上表情很是?古怪。

唐沁注意到他衣角沾了些血渍,一走近身上的血腥味更重,还不等她开口,巫临拉着她就走。

“我?们先走。”

只是?他们才走出百来米冲天的火光就亮了起来,唐沁回望,整个林府陷入一片火海,浓烟弥漫整个东都城。

沉睡的人从梦中?惊醒。

“走水了.....走水了,林府走水了。”安静的街道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跑了出来。

巫临拉着唐沁跑得飞快,俩人回到布庄后唐沁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里面什么情况?”

巫临喘了一口气才道:“林府的人全死了,皆是?一招毙命,林丞相与他夫人被人刮了上百刀.....总之都死得挺惨的。”整个林府血流成河,满地的尸首,那场景看得着实让人作呕。

“也不知是?谁干的?”

唐沁愣住了,漆黑的眼?眸里惊疑不定,脑袋转了几个弯突然回过味来。

“是?阿辞,一定是?他,他没死。”她说着就要往外?头跑,却被巫临一把拉住。

“去哪?这个时候跑过去不仅看不到人,反而会被当作凶手抓起来。”若真?是?洛云辞干的,那他的实力?就有些恐怖了。

林府的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闷雷响彻天际,下了一场暴雨才将?熊熊的火势浇灭,等火灭了,东都府尹的人赶来只看到隐在残砖断瓦里焦黑的尸体?。

林家?上下没有一个跑出来的,说是?不小心走水都没人信,哪会有人家?接连走水两次。东都城的百姓暗地里都说前太子死得冤枉,估计是?头七回来报仇了。

林淼芝听闻了此事,偷偷躲在寝殿里头哭了一夜,却没有出宫去瞧瞧。宫里头其他的皇子皇女看到她都好一阵嘲讽,暗地里骂她是?白眼?狼,养了十几年的家?人一夜之前全死光了,看也没去看一眼?。

唐沁怀疑洛云辞还活着,回到宫里后就琢磨着这人如果没死怎么就不来找自己。

去了朝阳殿找白黎,在里头教书?的又变成了洪太傅,像洪太傅打听,洪太傅只说白黎出去云游了。

她想,他既然会去找林府报仇,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林皇后,只要盯着林皇后如今住的冷羽宫,就肯定能蹲到人。

接连蹲了两日,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等到了。

冷羽宫内如今只剩下林皇后和莲心二人,放一眼?望去还真?是?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林皇后坐在铜镜之前,整个人死气沉沉,镜子里头的女人较之以前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她拿着一把桃木梳子,静静的梳着发?,莲心站在她身后看着,却没有伸手去接。

从林府出事起,林皇后整个人就开始颓废,仿佛没有任何希望的木人,不哭不闹就那么静静的待着。

寝殿的门被人从外?头打开,冷风呼呼的往里头灌。吹得林皇后发?丝轻微的晃动,她停下动作抬眼?朝着门口看过去。

逆光而来的人看不清楚模样?,可随着烛火摇晃的身姿即便老?眼?昏花她也能认得。

原本毫无焦距的眼?眸闪过诧异,随即惊慌了一瞬,立刻又被仇恨所取代。

“是?你!你居然没死,林府是?你下的手?”

傅云辞一步一步的走近,他身后传来一声低呜,林皇后往后瞧,就看到跟进来的齐五手上正提着一个人。

她惊得立马站了起来,厉声喝道:“畜生,快放了她。”

林淼芝被堵了嘴巴,反绑了手,盯着林皇后呜呜的哭。似是?害怕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你想干嘛?畜生,林丞相可是?你父亲你也下得去手。”林皇后愤怒的瞪着他。

傅云辞离着她还有十步远站定,似乎是?听了个笑话,呵呵的笑了两声,只是?越笑越阴冷,让人止不住骨子里发?寒。

“父亲?呵...林皇后说说我?父亲傅炎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皇后被这句话吓得倒退两步,手一下撑到了身后的梳妆台上,本就不是?很牢固的梳妆台瞬间?往一遍倒去,林皇后猝不及防被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害怕啊!”傅云辞弯着腰蹲了下去,冰冷的眼?眸牢牢地盯着跌倒在地的林皇后。

“林皇后如此阴毒,剖腹取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会有你害怕的时候?”

林皇后惊慌了片刻抬头同样?狠厉的盯着他,道:“怕?本宫有什么好怕的,傅炎那贱民,本宫要他们的孩子他们应当觉得三生有幸,可他居然敢毒害本宫,害得本宫再也不能生育,本宫将?他千刀万剐了都是?轻的。”

“千刀万剐!”

“是?啊,千刀万剐,一刀都没有少!哈哈哈......”

傅云辞收敛了笑意,沉吟了半晌,等到林皇后开始发?颤才慢悠悠地道:“那我?就刮你一万刀好了,每日一刀,用最钝的刀子,撒上不能愈合的毒药,让你每天都忍受着肌肤腐烂的痛苦。”

林皇后撑着地上的手慢慢收紧,“林府已经没了,没有希望本宫还怕什么?”

“哦,不怕,那你女儿呢?”傅云辞伸手指向林淼芝。

林淼芝被她一指吓得往后缩,往日她喜欢的那张脸此刻看起来无比的恐怖,仿佛多靠近一些,就会被他撕咬下皮肉。

林皇后看了林淼芝一眼?,态度突然软了下来。

“太子,念在我?养你十几年的份上,让本宫再好好抱抱淼芝,本宫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傅云辞眯着眼?瞧着林皇后。

“怎么,如今本宫都这样?了,你还害怕,莫不是?被本宫鞭笞了多年有阴影了?”

“齐五,放她过去。”

齐五将?林淼芝手松开,推了过去,林淼芝拉下堵住嘴的布条,踉跄着上前,扑倒林皇后怀里。

哭道:“母后....我?害怕....”

林皇后抱着林淼芝手收紧,轻声安慰道:“淼芝不怕,不要怕,去哪都有母后陪着你,不怕啊。”

林淼芝在她怀里渐渐安稳了一些,林皇后却猛然拔下头上的簪子,直接扎进了林淼芝的颈脖。

她挣扎了两下却被林皇后紧紧的捁住,抱着林皇后脖颈的手几乎要掐进她肉里,瞳孔猛然放大继而渐渐涣散,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都不明?白向来疼爱她的母后,怎么就要杀她了。

莲心吓得尖叫,不明?白林皇后为何要这样?做,她不是?最疼林淼芝了吗?那是?她的女儿,她唯一的骨肉。

林皇后手还捏着那柄簪子抬眼?看着傅云辞笑,笑得狠毒又快意:“畜生就算死本宫也要拉着你陪葬,你身上中?了情蛊,淼芝一死你必死无疑,呵呵呵......”

“淼芝,别害怕....等那畜生死了,母后就下去陪你。”

傅云辞看着她像是?在看个智障,不愧是?林皇后,什么都做得出来,自己骨肉说杀就杀,可惜她千算万算终究是?算漏了。

林皇后抱着林淼芝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傅云辞不得好死,然而怀里的林淼芝血流了她一身,彻底冷了下去,对面的傅云辞还好好的站着。

眼?神里还透出□□、裸的怜悯与嘲讽。

林皇后这时才慌了,一手抱着林淼芝一手指着他道:“怎么会?怎么会,你怎么还没死?”

“看来林皇后也有蠢的时候,都不确认一下就随便捅死了自己的女儿,情蛊早就解了。”

林皇后尖叫:“不可能,淼芝体?内的蛊虫没有任何反应。”

傅云辞不想再理会她,抽出身上的软剑一步一步的逼近:“千刀万剐,一刀都不能少!”

林皇后瞳孔缩了一下,一咬牙直接拔出林淼芝脖颈上的簪子朝着自己脖颈扎去。

叮当!

簪子被打落,林皇后双手经脉被冷薄的剑刃给割开,抱着林淼芝的手瞬间?无力?的垂下,怀里的人直接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淼芝!”她抬头恶狠狠的盯着傅云辞,“有本事连同本宫一起杀了。”

又是?唰唰两剑,林皇后双腿被废。

傅云辞嗤笑:“不,孤要你受尽苦楚的活着,看看东月的江山是?如何落在孤手中?。哦,对了,皇后换子一事是?孤透露给德妃他们的。”

“畜.....呃...呃”下一刻她嘴里被塞进了一粒药丸,瞬间?喉咙就发?不出声音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莲心,莲心平静的回看她。

傅云辞丢了一把生锈的刀到莲心脚边,“莲心,以后就用这把刀,每日一刀,千万别让伤口愈合了。”

“是?。”随即她弯腰捡起那把刀,烛火下钝得看不到一点刀刃。

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林皇后双眼?仿佛能瞪出血来,万万没想到一向最为衷心的莲心居然是?太子的人。

寝殿内传来呜呜的声响,在凄冷空荡的冷羽宫内显得格外?的恐怖。

天空又炸起了闷雷,唐沁守在寝殿之外?,寝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就看到一身墨黑衣赏的傅云辞出现在那。

傅云辞显然没料到她会在这,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慌乱,将?手中?的利刃抛给身后的齐五,手上的血迹在身后擦了又擦。

“你....都看到了?”

唐沁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傅云辞有些恼了,烦躁的道:“怎么害怕了?我?就是?这样?,若是?你....”

原本呆呆站着的唐沁犹如一颗炮弹一样?,直接冲了过来,双手紧紧的捁住他的腰身,手碰到了他放在身后冷又有血污的手。

“.....阿辞”

傅云辞一瞬间?心软如棉糖,从后面握住她的手。握住她的手冰冰凉凉,一直凉到了她心里。

此刻她有些理解阿辞的手为什么总是?那么冷了,世界对他以恶意,他心一直没热过。

天空又是?一声炸雷,瓢泼大雨应声而下。

唐沁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盯着那双熟悉的眼?眸看了又看,突然哭得好大声。

洛云辞抽出手回抱着她,单手摸着她的发?顶安慰。雨水淋湿了二人衣背,顺着她的发?梢打着卷儿滴在了地下。

齐五被这暴雨打得猝不及防,就连身后的大门都砰的一声关上了。

遮天蔽日的雨幕滚滚而下,唐沁抱着他的腰身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我?还以为你死了。”

恢复本性的傅云辞难得温柔缱绻,“怎么会,祸害遗千年。”

唐沁哭够了,平复完心情才放开他。

傅云辞脸上带着笑,可怜兮兮的道:“现在我?无家?可归了,你答应过要收留我?的。”

唐沁拼命的点头:“我?收留你,以后我?带你会西唐,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了。”

“你——不怕我??”他杀了林府一家?,动手剐了林皇后。

“不怕,是?他们对不起你。”她只会心疼他,怎么会怕他呢。

唐沁扯着傅云辞的手臂,拉着他往玉锦宫走:“你先躲在我?的住处,明?日我?送你出宫。”

站在寝殿门口躲雨的齐五看着被拉走的主子,有一瞬间?的懵,他们明?明?能出宫有地方去,主子怎么就跟着她走了?

黑暗中?又走出一白衣身影,齐五侧头看向他,不解地问?道:“白先生,主子怎么跟着她走了?”他们还有事要做的。

白黎轻笑:“走了,你主子被金屋藏娇了。”

齐五:“......”主子跟‘娇’有啥关系?

一路上担心被人看见,傅云辞干脆学着从前那样?,一把将?她抱起飞掠回了玉锦宫。

俩人的衣裳都湿透了,到了半夜也不好将?唐果喊起来生火烧水,唐沁有衣裳换,可阿辞没有。懊恼间?才想起阿辞既然有办法进来自然有办法出去,她冒然的将?人拉回来,现下可如何是?好。

她只能从衣橱里翻出多出来的被单,往他手里塞:“要不你先将?就一下,脱了衣裳裹着这个睡?”

傅云辞看着手上的被单似笑非笑,唐沁脸一红,抱着自己的衣裳四周看了看。

她的屋子很小,没有屏风之类的,如今要换衣裳只能让傅云辞转过身子去了。

“你转过身子去,我?换一下衣裳。”原本以为傅云辞会嫌弃她别扭,哪想到他很听话的转过身子不再看她。

听着身后细细索索的响声,傅云辞贴紧了手上的被单,脸上一阵尴尬的燥热。

“好了。”她动作很快,将?换下来的衣裳放在旁边的木架子上,提起一旁的小灯笼往外?头走。

傅云辞疑惑的转身,朝着她背影喊了一声:“你去哪呢?”

“我?去烧些水给你洗澡。”院子里有一处烧水的小灶房,烧水还是?方便的。

外?头凄风苦雨,树影飘摇,唐沁提着灯笼垫着脚往屋子走,到了灶房处开始放水,打火,烧水。火很快被点燃,开始浓烟滚滚,等柴火完全灶了烟气就淡了。

灶里的火苗噼里啪啦的响,火苗摇晃映衬在唐沁嫩白的脸上,脸颊被火气熏得有些红,微湿的头发?顺服的贴在耳后。

似乎感觉有人在看她,一抬头就看到傅云辞斜靠在门框之上朝着她这边瞧。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墨黑的衣裳,可却已经干了。她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你衣裳?”

傅云辞扬眉:“内力?。”

“哦。”恍然想起之前他给她热过水,内力?还真?是?个好东西。

俩人就在狭小的空间?里静默的待着,一刻钟后锅里的水开始漫上雾气,隐隐有要开的架势。唐沁拿了水勺提着桶要去打水,傅云辞走过来一把接过,别扭的勺着水。

唐沁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粗鲁的动作噗嗤一声笑了,轻声道:“阿辞不当太子了,做个农家?小公子也是?一把好手。”

他当即脸一黑,提着满桶的水就往她屋子里走,来回几趟后房间?里的木桶已经盛了半桶的水。

唐沁将?木桶旁边的布帘给拉上了,指着里头道:“你进去泡一泡吧,别着凉了才好。”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丢进了盛满温水的木桶里,唐沁惊呼一声呛了口水,从水里冒出头来。

恼道:“你怎么将?我?丢进来了”

“让你泡你就泡,哪来那么多废话。”傅云辞将?帘子又拉严实了些,转身要走。

唐沁连忙叫住他,有些为难的道:“阿辞,能帮我?把衣裳拿过来吗?就在方才那个柜子里。”

傅云辞点头,脚步换了一个方向,朝着右手边的柜子去了。他打开柜子拿了底衣和外?衣往回走,走到一半一截长长细白的布条从外?衣里头掉落。

“这是?什么?”他弯腰将?那布条挑在手上。

唐沁拨开帘子往他手上一瞧,顿时紧张的胸口直跳,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只能信口胡诌道:“是?,是?我?用来裹脚的。”

“裹脚?为什么要裹脚?”问?完又想起她是?个姑娘,学着大家?闺秀裹脚是?觉得好看?

他眉头蹙了一下,很不赞同道:“以后不许再裹脚了,脚小走路摇摇摆摆像个鸭子,摔倒了怎么办?”

唐沁想起他先前说的唐老?鸭,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她裹得是?胸不是?脚,可这话她不能说啊。

扒着浴桶轻轻嗯了一句。

等她洗好,穿好衣裳,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她只能轻手轻脚的往里头爬,在轻轻的掀开里侧的被角钻了进去。

她才刚躺好,外?间?熟睡的人就侧过身子朝着她这边躺着,手臂斜斜的搭在了枕头手,衣袖一截自然的卷起,露出了里头疤痕交错的手。

唐沁呼吸窒了一下,眼?眶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