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辞丝毫不为所动,“论起狠心谁有母后狠,孤永远不可能娶林淼芝。”
“这恐怕由不得?你。”林皇后肃着?一张脸,“你与淼芝的命连在一起,没有她不行。”
洛云辞都想搬把椅子坐下静静的看着?林皇后演了,他挑眉没有搭话,示意她继续说。
林皇后眼眸微闪,语气郑重的说道:“太子生来体弱,差点危及性命,母妃千辛万苦寻来同心蛊,将它们分别种在你和淼芝的体内,借中淼芝的气运你才得?已保全。”
太子就差给她鼓掌了。
似是看出他的不信,林皇后又补充道:“太子前些日子吐血就是因为不想和淼芝在一起,同心蛊起了反应才会吐血的,只要你同淼芝在一起,俩人只会越来越好。可若是你不娶淼芝,这么?多年得来的气运迟早要还回去,到时候性命堪忧。”
窗户底下的长公主听得云里?雾里,而唐沁简直想吐皇后一脸口水了,见过不要脸的倒是没见过林皇后这么?不要脸的。当阿辞是三岁孩童这般好忽悠吗?
同心蛊!明明是控制人的玩意,被她说成保命的玩意,这偷换概念的本事也没谁了。
“娶淼芝与丞相府亲上加亲,又可以破除流言,保你命又保唐沁的命有什么?不好。本宫如今可不是来劝太子的,你最好想清楚。”
这是直接拿性命要挟了!
然而洛云辞从未怕过,他甚至来了个更狠的,看向逼迫的皇后,笑道:“是孤借了她的气运吗?也是,东月嫡公主的气运自然不一般。”
他紧紧的盯着林皇后,欣赏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林皇后瞳孔剧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对面的太子,在他冷漠淡然的视线下居然有片刻的惊慌。
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只是这声音都变了形,仔细听里头还隐隐掺杂着?一丝害怕。
洛云辞呵呵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诡异又凉薄,听得林皇后头皮发麻。
“孤怎么会胡说,林皇后好狠的心将自己亲生女儿丢在宫外这么?多年。”
躲在窗户底下的长公主瞳孔猛然放大,下意识的想惊呼出声,嘴却被唐沁一把?捂住了。唐沁也委实没料到阿辞会这样大刺刺的将话挑明了说。
书房内,洛云辞边说边上前一步,林皇后慌乱的往后退,手直接撑在了书房内的桌案上,一块砚台从上面摔了下来,砸在地下四分五裂,溅起的墨汁撒了她整个裙摆。
然而林皇后丝毫没有注意,她总担心从太子嘴里再说出什么?惊天的话来。
“你,你从哪听说的?子虚乌有的事也敢拿来离间本宫与太子。”
“皇后还是要早做打算,毕竟不是您肚子里?出来的,有反骨很正常。”洛云辞云淡风轻的将那日在密道里?听到的话学了一遍。
林皇后再也维持不住镇定,与他对峙半晌,看着?他的眼眸阴狠怨毒:“知道了又怎么样,你是太子,本宫是皇后,这件事捅出去你只会跌进泥里重新变得卑贱无比。”
她以为洛云辞会怕哪想到他捻着手无所谓地笑,“捅出去就捅出去了,孤怕什么??孤生来就什么?都没有。倒是皇后娘娘,若是捅出去只怕皇后之位不保。”
林皇后脸色变了又变,压着?嗓音骂道:“你这个疯子,你无所谓那西唐那个小子呢?你就不顾惜她的性命?”
洛云辞定定的看着?她:“不顾惜,皇后想做什么?尽管做,若是她有个好歹孤就杀了林淼芝以及——你。”
林皇后脸彻底白了,向来恭谨良善的太子怎么变得?像是地狱里来的恶鬼——阴狠善变,无所畏惧。
“你一直在装?”
“都是皇后教导有方。”
林皇后:“.....”
林皇后威胁失败反而被气得?不轻,走出去的时候整个手指尖都有些颤抖。这件事明明已经过去十几?年了,怎么就这样猝不及防被抖出来了。
一直以来觉得?可以拿捏住太子的林皇后这下是彻底看清了,她的好儿子,好太子根本就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性子,以前是不在意,现在是彻底不想装了。
她才走出书房,身后传来幽幽的话音:“皇后可不要自作聪明,孤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可不只是虚名。”
林皇后顿住步子,咬牙终究没有回头,冬日即便有阳光都显得冷,风吹过,她裹紧了斗篷,脚下的步子都有些错乱。
守在院子外的莲心见林皇后出来了,立马将手炉递了过去,“娘娘。”
哐当!
林皇后一把?将那手炉打翻,手炉掉在青石板上打了几?个滚,最终还是裂开了。
其余的宫婢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直到林皇后走远了,莲心朝着?书房方向看了一眼才带着一群宫婢跟了上去。
长公主蹲在窗户底下一双大眼特惊悚的看着?唐沁,唐沁放开她。
想到太子哥哥还在书房她是怎么都不敢说话了,方才那样子的太子哥哥太可怕了。
呜呜....阿沁为什么?要拽住她,她一点也不想听这么?劲爆的秘密,以后还怎么开心的玩耍。
长公主瞪了唐沁一眼,蹲着身子默默往外爬,等?爬到了凉亭处才窜起来一溜烟跑了。
唐沁依旧蹲在窗户底下不知道该不该出去,正打算学着长公主的样爬走。
书房的窗户突然开了,从里头探出一张笑脸来:“脚不麻吗?”
唐沁一僵,抬头冲着他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尴尬,她站起身,支吾了半晌最终只问了句:“你还好吧?”
“长公主走了?”洛云辞答非所问。
唐沁连忙摇头:“只有我自己,她没在。”她担心阿辞突然发疯要去掐死长公主。
洛云辞轻笑:“放心,我不动她。”只要别人不作死他才懒得?动手。
唐沁这才放心下来,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担心皇后会欺负你。”
“又不是什么?秘密,听了就听了。放心以后谁都不能动我分毫。”以前只不过顾念这那微薄的血缘,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倒是再也不用忍了。
唐沁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脑抽就问了句:“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洛云辞看着?她笑笑,说:“孤喜欢女的,你是吗?”
唐沁愣在原地,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纠结这种问题,一时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女的了。
洛云辞看着?她一脸懵的表情,靠着?窗户边上肆意的哈哈大笑。
林皇后回到凤仪宫后看哪个人都像眼线,莲心恭敬的站在她身后等着?吩咐。
她在寝殿环顾一圈后站定,吩咐莲心道:“去查查凤仪宫所有奴才的户籍来路,所有说不清楚来路,身份存疑,或者和东宫其他宫里有过接触的全部处理掉。”
莲心低垂的眼眸暗了暗,有些迟疑道:“娘娘,这样查下来,只怕凤仪宫没有可用的人了。”
林皇后发了狠道:“那就再招一批新的,知根知底的来。还有,现在立刻让人找林丞相进宫。”
莲心恭敬的俯身:“是。”
林丞相匆匆而来,到了凤仪宫就见到林皇后坐在正殿里头,满脸的急切与燥郁。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林皇后如此,挥手屏退宫婢,直接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有什么?急事?”
皇后想了一下措辞,深吸一口气才道:“太子这颗棋子无用了?”
林丞相愣住不太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皇后又道:“他知道他并非本宫亲生,今日还威胁本宫敢动西唐那小子就杀了淼芝。”
林丞相心中剧震,强自镇定,想了一下急忙又问道:“那他知道自己具体身世吗?”
林皇后摇头:“本宫不清楚,凤仪宫里头有内奸,他听到了那日本宫同你的对话。”
林丞相暗自懊恼了一阵,眼眸微转,交代林皇后道:“他肯定还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今后只要一口咬定他是丞相府的公子就好了,只要有这层关系在他总会有所顾忌。”
林皇后这才镇定了一些,平复一下心情,眼中有些杀意:“以前是本宫太自满了,太子性子薄凉,迟早都是个变数。”
“即便是个变数现在也不能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切等?明开春年太子加冠后再说。”
林皇后咬牙,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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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这年所有人心怀鬼胎,表面热闹内里?却阴沉沉的,伴随着风雨欲来的架势。
二月初二龙抬头,太子加冠礼在宗庙举行。朝中所有官员一概要沐浴斋戒三日前去观礼。
加冠礼这日东宫的宫人忙得?不可开交,按着?规矩,太子在沐浴更衣后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前往太庙告祭,然后再由东月陛下亲自加冠。
唐沁这一日也早早的起了,太子加冠这么?大的事,朝廷上下都忙了起来,她自然不用去工部。
观礼原本也轮不到她,可若是偷偷的去谁也不能说什么?。
她洗涑过后带着?郁非前往太庙,走到半路撞到了长公主,自从上次知道太子身世后长公主看到唐沁总有些别扭,这个秘密搁在心里?已经许久没睡好了。
可偏生谁也不能说,眼见着?都瘦了。就连池贵妃都敲不开她的嘴。
她原本要绕着?走,唐沁叫住了她,带着她一起往太庙去。长公主说什么?也不肯跟着?她。
支吾道:“本公主还是自己去吧,万一......”待看到她身边的郁非时立马又住了嘴。
太庙外早已站满了前来观礼的官员,钟声洪亮悠长远远的传遍整个东都城,唐沁站在太庙左侧的回廊下垫着脚看了过去。
只能看到身着?明黄袍子的太子殿下缓步而上的身影,还时不时被人群挡住。
礼官高唱着:“赞者入庙,长着加冠,顺尔承德......”
太子跪在太庙前静静地等待着?。
“拜......”
太庙外林皇后站在一众官员前面一同参拜,礼官又高唱道:“今月吉日,始加元服......”
“拜.....”
所有官员整齐划一参拜。唐沁这才看到端跪在太庙中央的太子与他旁边的轩承帝。
太子加冠礼繁杂,唐沁垫着脚看了许久。
轩承帝洪亮的声音缓缓响起:“三加弥尊,加有成?也,赐吾儿名为衍,愿吾儿......”只是这最后的冠礼还没成,太庙外就响起骚动。
“陛下!且慢!”一声娇喝响起,太庙所有官员都被惊了一跳,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太子加冠礼上闹事。
轩承帝不满的蹙眉,抬头看去,就见德妃带着一群人朝着?太庙而来。
“陛下,这冠不能加,太子并非皇后所出,也非皇室血脉。”原本被惊的官员此刻都是剧震,一时面面相觑,却又不管私下妄议。
洛云辞跪在蒲团之上一脸平静仿佛德妃说的不是他一般。倒是轩承帝眼眸冷了下来,盯着走近的德妃一字一句的道:“德妃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是太子加冠礼......”
若是不能拿出证据,这就是死罪!
轩承帝多年的积威看得?德妃有些害怕,可还是眼神坚定,笃定的开口:“妾身自然知道,就是知道才不忍陛下再受蒙骗,不忍皇室列祖列宗失望,妾身今日一定要揭发林皇后的罪行。”
站在百官之前的林皇后心中骇然,看向德妃怒道:“德妃,你胡说什么?,还不快退下去,来人.....将德妃拉下去。”
她这惊慌的模样落在轩承帝及百官眼里就有些猜疑了,莫非德妃说说之事并非子虚乌有?
太子机敏好学,文韬武略样样拔尖,轩承帝很是喜爱他,皇储之位从未做过二想,可这一切都在太子是他儿子的前提下。
若是太子并非他生.......
轩承帝看了一眼依旧跪着?默不作声的太子,转而对德妃道:“你且说,若是污蔑太子,德妃以及百里家株连九族。”
饶是德妃很确定此刻听到轩承帝的话也是心口狂跳,太庙的其他官员私下交换眼神皆是大气也不敢出。
唐沁站在老远看着?场中央的太子殿下,突然有种冲下去将他拉起来就跑的冲动。她紧张的揪着衣角,手里?滑进一双温温软软的小手。
“沁哥哥。”郁非小声的喊了一下。
唐沁似乎没有听到,依旧紧张的盯着太庙中央。
太庙中央德妃带了几?个人上来,指着?其中一个男子道:“这位是皇后娘娘乳母李嬷嬷的儿子,当年的事情李嬷嬷有参与其中,皇后娘娘怕事情败露,就命人将李嬷嬷杀了,可李嬷嬷老早就知道皇后不过放过她,死之前将一封信给了她儿子陈力。”
她将信拿在手上给轩承帝过目,边说道:“信上提及,皇后当年生下的是个公主,也就是现在的林府嫡女林淼芝,而当今的太子殿下是丞相之子。”
“你胡说,贱人,仅凭一封信能说明什么?,那是你们伪造的。”林皇后目呲欲裂,简直想扑过去撕烂德妃那张嘴。
“妾身没有胡说,那信上还有李嬷嬷偷偷盖的皇后凤印。”
轩承帝触及纸张上有些褪色的皇后凤印时目光就是一沉,看向皇后时里头像是寒冬腊月,能冻得死人。
底下的官员窃窃私语,已然有小部分人开始相信德妃的说辞了。
德妃又接着道:“皇后你再看看这人眼熟吗?”
林皇后转头一看,一个中年矮胖的妇人走了出来,虽是跪在轩承帝面前,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是当年带着?太子偷潜入宫的接生婆。
“陛下万岁,民妇是当年给林丞相府接生的张氏,当年林丞相府诞下的是一名男婴,那男婴是民妇亲自抱到皇后宫中的,民妇记得那男婴左腰处有一块红胎记,公主也是民妇抱着带出宫交给林丞相的。只是这林府事成?之后就想杀人灭口,幸好民妇机警假死脱身。”
其余人不知道,轩承帝是清楚的,太子腰侧确实是有块殷红的胎记。
接着又有几?个人证出现。
这一出接一出的,德妃的人还真是有本事都十几?年了,硬是挖出了好几个相关的人。
几?锤子下去,捶捶到肉,这是势要将皇后与太子钉死在太庙里?了。
轩承帝将手上的信团成一团,狠狠的砸像林皇后,怒道:“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说?”
向来强势的林皇后此时抖得?犹如风中残叶,哭着扑倒轩承帝脚下。
“陛下,德妃想害臣妾,她是嫉妒您喜爱太子,陛下难道要因为这个贱人一面之词痛失太子?”
轩承帝一脚蹬开林皇后,朝着?跪在百官之首的林丞相道:“林相你说,若是有半句假话,林氏抄家灭族一个不留。”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林丞相连连磕头,将所有的罪责一一揽下:“臣罪该万死,都是臣的主意,不关皇后娘娘的事,陛下要杀就杀微臣吧....”
被踹倒在地的林皇后爬起来,冲着林丞相道:“兄长.....”
林丞相冲着她摇头,大势已去,人证物证惧在,陛下显然已经信了,他们再挣扎只会惹恼陛下。
林皇后尖叫:“不,本宫不认,太子就是陛下亲生。”她朝着?依旧已经坐在蒲团上却一言不发的太子扑了过去。
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焦急道:“太子,你快说句话呀,陛下最疼爱你,你说的话他肯定信!”
轩承帝看向太子,眼中早就没了往日的喜爱与温情。
洛云辞当着?所有人的面呵笑出声,任由林皇后拽着他衣袖,眼里全是悲切与了然。
声音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怪不得?母后那么喜欢林淼芝,为了她一次次又一次训斥甚至鞭笞儿臣。”他将刚加好的元服用力一脱,将密密麻麻满是鞭痕的背部裸露在群臣面前。
春寒料峭,看得?所有人一阵心寒。
洛云辞将衣裳拉起穿好,“现在孤倒是明白了,原来孤并非母后亲生,您从小到大都厌恶孤,甚至前些日子还逼着孤许诺娶林淼芝为太子妃。一个毁了容刺杀过您儿子的女子您还如此护着,如今看来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无疑了。”
太子这番控诉无意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看着?眼前伤心悲切的太子,林皇后有些不可置信。这个疯子,明明早就知道自己身世,如今装成?这样。他这是不想当太子了,想拉着?她陪葬吗?
气到极致,她伸手就是一巴掌,然而还没碰到太子,太子就朝着?蒲团的另一边重重的倒了下去。
林皇后盯着自己的手掌不可置信,这是什么?狗太子,下贱的人用下贱的招数。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情况还下得?去手,看来太子的确不是皇后亲生的。
轩承帝一脚将怔愣的林皇后踢飞出去,林皇后摔出四五米远,扑得?吐出一口血。
“最毒妇人心。”
轩承帝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太子一眼,吩咐御林军道:“废黜林氏皇后之位,即日起迁出凤仪宫。罢免林丞相,暂拘林府等?候发落,林氏之子林丞相领回去。”
德妃一党面露喜色,陛下这意思是罢黜太子了,皇后一党是彻底蹦跶不起来了。
轩承帝将手上没来得及给太子带上的玉冠丢掉,随脚踩过,玉冠发出砰的闷响,他大快步往太庙外走。
大太监连忙跟上,大喊一声:“起驾!!!”
其余官员三三两两的散了,徒留皇后,林丞相以及太子在原地。
御林军统领走了上前,冲着林皇后道:“娘娘请吧,不要叫我们为难。”
林皇后呵笑两声,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洛云辞,一言不发的起身,整理仪容,跟着?御林军走了。
唐沁心揪着疼,赶忙跑过去伸手去拉依旧歪坐在蒲团上的洛云辞。
“阿辞....”
洛云辞眼里丝毫没有阴霾,还冲着她笑。
林丞相站了起来,看着?他不冷不热的道:“走吧,回林府。”
“你确定我是你儿子?”
林丞相心惊,但面上丝毫不显,“自然确定,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回林府还能去哪?”
洛云辞站了起来,将方才束好的发冠外袍属于太子的一切通通脱了下来,大冷天的只穿着?单薄的底衣站在太庙外。
太庙前立着?的宫人侍卫看着?昔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子殿下都是一阵的唏嘘。
这人生也变换得太快了,从云端跌落尘埃只需要刹那。
“我倒是不确定你是我父亲。”
林丞相被这句话梗了一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