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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唐沁还在晃神,那手一把握住她?的手,拉着轻轻一带,她?整个人?就被扯进了马车内。

跟在后头的唐乔正要?上去,被赶车的齐五一把拉住,坐在了车外头。

“阿辞,你?怎么出宫了?”

“自然是躲人?。”

唐沁心领神会,俩人?相视而笑。

洛云辞陪着她?待完了工部后,一起去了繁华的南街逛。秋风瑟瑟,吹得人?冷,街上的许多人?都开始裹起挡风的斗篷。

俩人?没逛多久迎面?就撞见了林淼芝。他指尖颤动,胸口处开始突突的跳,气血开始上涌,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开始叫嚣着靠近林淼芝一些,再近一些。

这种冲动与悸动不同的,更?像是吸血虫对于血,沙漠干渴的人?对于水的渴望。

“太子表哥。”林淼芝上前两步。

洛云辞身?子晃了晃,努力的克制着这种渴望,再抬头时双眼血红,犹如恶鬼般的盯着林淼芝。

林淼芝被他这样的眼神吓住,止住步子甚至退后了两步。期期艾艾地又?喊了一声:“太子.....表哥。”

唐沁及时扶着洛云辞,她?指尖下?的每块肌肤都在轻微的抖动,饶是反应再迟钝,也瞧出他的不对劲。太子这个状况一定?和林淼芝脱不了干系,她?试探这问了齐五几次,齐五都支支吾吾,顾左而言他。

“太子....”

唐沁直接打断林淼芝出声,语言颇为刻薄:“林姑娘没看出来太子对您厌恶至极吗?若是还稍微有些自尊自爱,请您离太子远一些。”

林淼芝看着她?搭在太子的手,眼中闪过妒意,回怼道:“该自爱的人?是你?,一个男的整日缠着太子表哥,不要?脸。”

“那总比你?被拒婚了两次还出来丢人?现眼的好,好狗不挡道,让开!”

林淼芝脸迅速涨红:“你?说谁狗呢?”

唐沁分毫不让:“说你?!”

她?扶着洛云辞要?往回走,林淼芝一咬牙,上前就来拦,唐沁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在她?腿弯处。

相府的丫头护卫齐齐围了上来,却被太子一个眼神吓退。唐沁感觉他手心一直冒着冷汗,额角青筋外露,显然此刻正忍着疼。

她?左右四顾,看到右边上有家客栈,于是道:“这样不行,阿辞你?先在这家客栈休息一下?,等好了我们再走。”

同时吩咐东宫的侍卫:“你?们留下?两个人?守在客栈门?口,看到林丞相府的人?就丢出去。”

被丫头扶起来的林淼芝听到她?的话,怒道:“唐沁,这是东月,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唐沁刮了她?一眼,大有再不让开就弄死她?的架势,扶着洛云辞直接去了客栈。

洛云辞才坐在床榻之上,五感淤塞,头一阵一阵的发蒙,骨头里一阵密密麻麻的痛袭上心尖,他颤抖着一下?栽倒进被子。

“阿——辞!我,我让人?去请白先生过来。”唐沁有些慌了。

她?才刚迈开步子,手腕就被人?扣住。那人?无力的摇头,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漏出来的一般:“不....用?,等等...就好。”

估计是痛混沌了,那人?将额头抵在她?手心,单手依旧握住她?的手腕,整个身?子弯成了弓状。

唐沁感觉得靠着她?的身?子在发颤,于是伸出另外一只手到他面?前:“要?是你?太痛的话,就咬我吧。”

靠着她?的人?一动不动,若不是呼吸有些浓重,唐沁都以为已经昏过去了。

客栈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关,风有些大,吹得窗扇吱嘎作响,估摸着一会儿该下?雨了。

她?盯着外头,不到片刻果然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那雨一滴接一滴,串联成了一条银线,寒光一闪。

雨里有什么东西冲窗户处射了过来,唐沁以为自己眼花了。腰身?被靠着的人?一把抱住,视线一闪,急速朝着旁边闪过。

俩人?齐齐跌在地上,洛云辞哇的吐出一口血,手撑着地面?朝着外头厉声喝道:“护驾!”

唐沁翻坐起来,朝着窗户外看去,十几个黑衣人?陆续从外面?冲了进来,对面?的屋檐上不断的涌现出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大刀一应俱全,看来是有备而来。

东宫的护卫冲了出来,连暗卫都出动了,可奈何黑衣人?太多,而且这些黑衣人?似乎有好几番人?马,至于唐沁怎么分辨出来的,因为布料不一样啊,大概不是在同一家批发的吧。

唐沁想过去扶虚弱的洛云辞,他一挣直接将她?护在身?后,紧接着黑衣人?明晃晃的大刀砍了过来。

不怪东宫的护卫武力太差,实在是客栈的房间太小?,那么多人?窝在一起打架,就算不拿刀,踩都能踩死几个。

洛云辞一手扼住冲到近前黑衣人?的脖子,用?力一拧,咔嚓声响起,黑衣人?脑袋一歪死了。

唐沁看见洛云辞捡起地上的刀横在她?身?前,明明身?形不稳,握着刀的手都在颤,却还一手一个,手起刀落,凶狠的砍杀所有冲过来的人?。

他的发髻散乱,黑衣人?溅出的血糊了他满脸,整个人?如同陷入疯魔,似乎这样才能发泄他骨子里的痛。

人?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洛云辞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个不要?命的疯子。

唐沁有一瞬间的胆寒,这样疯狂如人?形兵器的阿辞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面?前早已血流成河,鲜血飞溅到唐沁身?上脸上,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有些被吓懵了,面?前的身?形一颤,整个人?突然又?跪倒了下?去。

“阿辞!”

东宫的暗卫冲了过来:“太子殿下?!”

唐沁上前扶住他,他按着刀不动,牢牢的将她?挡在身?后,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坚韧:“不要?怕。”说完这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唐沁发现手腕被牢牢的握住。她?用?力去掰怎么也掰不动,只能从身?上取出一只方形的盒子放在地下?,那盒子一接触地面?顺速变换形态变成一只八脚蜘蛛,哐哐的往外吐着薄如蝉翼的细丝。

“所有人?全部退到我这边,保护太子。”齐五带着东宫的护卫和暗卫全部退到她?身?边。发现地下?的蜘蛛吐出的丝线布满了整个房间,房间里的黑衣人?触碰到丝线瞬间西瓜碰到了刀削成两截。

看得在场的人?一阵恶寒,屋子里的黑衣人?眼中露出恐惧,全都往窗户边退,等人?跳出去后,大喊:“放箭。”

漫天的箭羽朝着屋子这边急射而来,整个屋子被射得像是漏了光的筛子,没有一处好的。

唐沁将八脚蜘蛛一收,吩咐齐五:“带着你?家主子,冲下?去。”

冲下?去他们就安全了,客栈这么多人?,等有人?报官,她?还不信了,这些刺客在东都城能这么横,敢不跑。

唐沁和齐五带着洛云辞一路往客栈下?面?去,客栈里头的人?早已经被这动静吓得到处乱窜,尖叫声响成一片。

唐沁听到客栈外有沉重繁杂的脚步声赶来,以及官差的喝骂声,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官差一来,黑衣人?知道此次刺杀肯定?又?失败了,纷纷四散逃窜。

东都府尹见到昏迷的太子时,整个人?的魂都吓掉了,天子脚下?,一国储君受了伤,他的乌纱帽肯定?不保了。

太子被紧急送回了东宫,唐沁吩咐齐五好生照看,自己带着唐乔一路飞奔到了白府,将白黎给扯了出来。

轩承帝和皇后听闻消息后,都赶紧去了东宫。太医一瞧人?并没有受伤,难道是中了毒或者受了内伤,可是也没有啊,怎么就不醒呢。

“白先生来了。”唐沁扯着白黎跑得满头大汗,冲着太子寝殿内喊。

这没规矩的叫喊让轩承帝眉头皱了起来,最后让人?将白黎请了进去,唐沁却被拦在了外头。

白黎搭上太子的脉顿时松了一口气,扎了几针太子就醒了。

“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上次吐血的后遗症?”轩承帝记得自从上次吐血后,太子身?子骨一直不怎么好。

一旁的林皇后眼神闪烁不定?,这会儿也确确实实很是忧心,她?担心那蛊虫不小?心将太子弄死了,那什么都完了。

白黎:“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只是中了毒,服用?臣研制的解毒丸很快就会醒来。”就是体内情蛊被调动,金环蛇毒与毒药中和不完全一时气火攻心,伤到了心脉。

“陛下?放心,臣今夜会留下?来看顾太子殿下?。”

轩承帝听闻没事才放心下?来,急匆匆的又?往清心殿去,招来东都府尹,刑部,以及兵部侍郎,全城戒严搜捕,势要?将这群胆大的贼人?捉到。

不管是冲着西唐三?皇子还是冲着太子来的,胆敢在东都城内行刺伤及太子就是罪无可恕。

此时的林丞相府,林淼芝关在房内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最后竟是呜呜哭泣起来。林夫人?再三?劝哄她?才道出,今日她?曾派出去十几个刺客刺杀唐沁。

林夫人?知晓这事闹大了,她?也拿不定?主意,赶紧请来林丞相。林丞相气得想打她?一顿,可想到女儿身?份又?生生忍了下?来。

“你?派去的人?可有活口?”

林淼芝哭得泪眼朦胧摇着头道:“我,我也不知道,人?是让周护卫去找的。”她?今日就是气不过,才让周护卫临时找了人?去杀唐沁,哪里想得到与其余刺客碰了个正着,还将事情闹得这样大。

“你?.....”怎么这么蠢。

林夫人?见他要?发火,连忙上前安抚:“好了,老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就别怪淼芝了,如今还是赶紧通知皇后娘娘。”

林丞相叹了口气:“都是被宠坏了。”

他喊来身?边的暗卫,吩咐将周护卫处理?掉,然后急匆匆的进宫去见了林皇后。

林皇后听闻这事林淼芝也有份后头都气大了,不是让她?乖乖待在家里,等着当太子妃吗,非要?折腾这出。

“瞧着陛下?的架势是非得拿住刺客才罢休,兄长派人?盯着点,查查另外两方人?马是谁派出的,德妃那要?特别注意,她?最近频繁动作。”

“还有,若是有人?扯出淼芝就动手解决掉。”

林丞相点头,也只能如此了。随即又?问道:“太子那怎么样了?”

林皇后默然:“贱命硬得很,死不了。”

林丞相沉默了半晌,最后才道:“臣瞧着太子近些日子似乎因为淼芝的事情对我们多有不满。太子那边毕竟花了十几年心血,皇后该软的时候软些,切不可功亏一篑。”

这些年林皇后对太子的做法他也是默认的,而太子也被教导得恭敬和煦,对皇后更?是言听计从。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翅膀似乎硬了,已经连着反抗他们好几回了。

他总觉得这样下?去不好。

林皇后不以为意,冷笑回应:“一个傀儡奢望本?宫能对他如何?当年若不是那对贱民?本?宫如何再也不能生育了。能让他们的儿子待在太子的位子上,享受了十几年臣民?的拥护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他现在占的都是淼芝该得了,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本?宫日日瞧着他那张脸,都恨不得他下?去陪那对贱民?。”

林丞相皱眉:“太子年岁渐长,许多事情我们都没办法掌控,若是您待他一直如此冷漠,他迟到会觉察出端倪的。”

“怕什么,他只是占着太子的名分,没有林家他什么都不是,等他登基,淼芝生下?皇孙,也就没他什么事了,若本?分听话一些看在淼芝的面?子上本?宫倒是能饶他性命,如若不然.....哼。”林皇后眼眸中暗芒闪过,里头杀意滔天。

当年她?与德妃争皇后之位,不得已才做了那偷龙转凤之事,却也害得从此再也不能生育,这事她?不悔,却恨,恨极了那对贱民?,恨极了留着低贱血液的太子。

林丞相还要?再劝,林皇后声音猛然拔高:“兄长不用?再说了,这么多年太子早已被训出了奴性,更?何况他如今中了情蛊,绝对乱不起来!”皇后对自己这么多年的成果很满意,即便碰到西唐三?皇子这个变数,太子也蹦跶不出她?的手掌心。

“养狗切莫给狗咬了,皇后心中有数就好。”

这么多年的高高在上,早就将皇后的性子养得高傲自满,她?相信自己能掌控一切,属于她?的东西谁也夺不走。

——

东宫那边,等轩承帝走后,唐沁急忙跑进寝殿去看,可瞧着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越发孱弱的身?子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寝殿窗边上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唐沁站在背光处盯着床上微笑的人?,不知怎得有些想哭。

“你?还笑,吓死我了。”

洛云辞无所谓,挣扎着要?坐起来:“有什么不能笑的,即便孤再废也能将那群人?全部杀了。”随即又?觉得他这样有些不对,迟疑的看了唐沁一眼,眼神有些闪躲。

唐沁眼眶通红,半弯着腰过去扶他:“不用?装了,我都知道没有什么太子和无曲,你?们根本?就是一个人?,就是阿辞。”

洛云辞终于靠坐了起来,他盯着唐沁露出本?来的性子,恶狠狠的威胁道:“对,我就是这么一个疯癫的烂人?,如果你?因此嫌弃我,那.....”他发狠的话说到一半,漆黑的眼眸仿佛有暗光在流转,灼灼的看着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最后那句话。

唐沁红着眼眶做出个笑的表情:“那怎么样?掐死我啊!那你?掐吧。”她?特意将衣领子扯开一些,露出一截雪白细嫩的脖颈凑了过去。

洛云辞立刻噎住,身?子猛然后撤拉开距离,却因为动作太猛,用?力咳嗽起来,苍白的面?颊因此染上几分薄红。

唐沁忙伸手去拍他的背:“好了,不管怎样我都只认你?这个人?,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的,以后你?知道了不要?嫌弃我就成。”

她?心道,你?这还只是伪人?格分裂,她?这直接变性了,若是知道她?是女的估计能吓死。

洛云辞垂着眉眼低低的说了句:“不嫌弃.....”

唐沁:“哈.....”

他整个人?躺了下?去,把被子一拉直接盖住头,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了出来:“你?走吧,孤要?休息了。”

唐沁:这人?现在是能无缝切换性子了!

回到玉锦宫的唐沁总觉得哪里不对,阿辞一定?有事瞒着他,不然最近为什么动不动就吐血,还有每次看到林淼芝情况好像更?加糟糕。

天色开始暗了下?来,等到唐果她?们都睡了,唐沁直接爬了起来,才走出屋子就看到大槐树下?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她?吓了一跳。

“你?在这干嘛?”

站在暗处的唐乔道:“等你?。”

唐沁也没啰嗦,带着她?趁着夜色往东宫的方向走。

白日里天色就阴沉,晚上更?是没有月亮,唐沁撞了好几棵树后终于到了东宫外。

走正门?怕有人?通报,于是挑了最西面?打算爬进去,唐乔跟在后头一把将她?拎了起来跳进去,幸好这次没有碰到巡逻的侍卫。

进去后二人?猫着身?子穿过花园长廊往太子寝宫走。

她?们走后一队侍卫站在远处瞧着,其中一人?嘀咕道:“这三?皇子怎么又?来了?”

“又?不是第一回见有什么好稀奇的。”

还离着寝宫老远唐乔就停了下?来,让唐沁自己过去。她?白日里就打算好了,从寝殿挂着风铃的地方看不容易被发现。

等接近寝殿后,她?猫着身?子一路匍匐前进,终于是摸到了窗户边,窗户上挂着的风铃被夜风吹得叮叮叮脆响。

里头传来隐忍的痛苦的声音,将窗子上的纸戳破,凑过去往里面?瞧。寝殿的床前有两个人?,齐五和白先生,俩人?恰好挡在床边上。

“主子,要?不你?咬着这个吧。”

“不....用?,老头再割深一些吧。”

背对着唐沁的白黎摇头,语气有些不好:“不成,再深就见骨了。”

听着里头的声音唐沁有些着急,阿辞到底出了什么事?

挡着的白黎正好走开,床上的人?完全暴露在唐沁面?前,灯火将他的背影拉长投在床幔之上,他伸出左手,袖子高高的挽起,白皙的小?手腕之上是一道道紧挨着血口子,那口子皮肉外翻,血汩汩而出,齐五端着小?盆接着以防滴在床上。

血口之上咬着一条金色的三?角蛇,一看就很毒。唐沁看到他苍白着脸拿起身?旁的锋利的匕首在小?手臂上又?用?力划了一刀,将那金环蛇又?捉了过去吸血。一下?又?一下?,看着都剧痛无比。

唐沁咬着唇,眼泪不知怎的就落了下?来。

阿辞究竟怎么了,要?用?这么痛苦的方式自残。

里头压低的轻喘传了出来,唐沁不忍心再看,擦了一下?眼眶里的泪,喵着身?子往院子外走。此刻她?也不躲了,游魂一般晃荡在东宫内,巡逻的侍卫看到她?也都装作没看见。

唐沁走出寝殿的院子,寻了正门?处坐下?,唐乔靠着柱子边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她?往门?廊下?移了移,那雨恰好飘不到身?上才作罢。

门?廊下?昏黄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她?的影子也跟着摇摇晃晃的。不多时一个撑着伞的人?影朝着这边走来,看到蹲坐在廊下?的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白黎撑在伞走近,眉头难得皱了一下?,问道:“你?看到了?”东宫的侍卫怎么搞的,居然没人?拦她?。

唐沁站了起来,点头:“我特意在这等白先生呢,说吧,你?若不说我就亲自去问他。”

等了片刻没人?做声,唐沁迈开步子往寝殿方向走,白黎却叫住她?:“这不是说来话长没想好措辞吗,走那么快干嘛?”

“那就长话短说。”

白黎拉着她?往东宫外头,走出东宫的时候唐沁总算是将事情搞明白了。

“所以我现在去杀了林淼芝他能好吗?”从来不曾杀过人?的她?,说出这句话已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白黎心说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想到一处去了。

“不行,蛊虫没取出来前俩人?同命,林淼芝死他死。”

唐沁:那若是林淼芝不小?心英年早逝岂不是玩完了。

“一定?要?半年才能将蛊虫引出来吗?”这么久,阿辞岂不是要?受很多罪。

一直幽灵一样跟在唐沁后头的唐乔突然出声:“蛊虫有办法引出来,巫家有一株月离幽草是所有蛊虫最喜欢的。”

唐沁和白黎同时看向她?。

“那这东西在哪?只要?你?能给我就当我欠你?们巫家一个人?情,日后有需要?定?当回报。”

唐乔顿了片刻,才道:“这月离幽草八年前就被东月陛下?毁了,只剩下?根茎在大哥那。你?帮我找到爹爹已经是于我有恩,根茎可以给你?,种不种得出就看你?的了。”

东月陛下?,这东月的皇室造了多少孽!连一株草都不放过。

“那明日我们出宫去取吧,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试试。”不然阿辞得多疼。

“好。”

唐沁看向一旁的白黎,拜托道:“白先生这事您先不要?告诉阿辞,我怕万一种不出来,他失望。还有,今夜之事您也帮我瞒着,他不希望我知道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白黎:阿辞那小?疯子,砍自己像切旁的东西一样狠,没有他不会失望,有那更?好。这一个两个瞒来瞒去还挺有意思。

“我帮你?瞒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