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病[1]

铃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她不清楚咒术高专的上课时间,不知道这个时间会不会太耽误别人……

铃摇穿好了鞋,到了隔壁隔着三间的房间,昨晚五条悟告诉过她,这里就是夏油杰的房间。

她迟疑了一?会儿,敲了敲门。

又等了一?会儿,门没有?开?。

她只?好拿出手机,找到昨晚上才存好的夏油杰的号码,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是铃摇,请问?你现在……”

短信才编辑到一?半,身前的门开?了。

一?个人影遮住了她面前的视线,铃摇抬头时,听见了夏油杰的声音,很温和:“醒的这么早吗?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呢。”

铃摇一?怔,收起手机的动作落进了夏油杰的眼?里。

夏油杰笑了一?下,“抱歉,刚刚在穿衣服,开?门得开?得有?点慢,我听到了敲门声。”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怕打扰你……你们上课时间是几点呀,不会耽误你吗?”

“嗯,不会,今天上午跟夜蛾老师请假了,送你回去了再来上课。”

夏油杰说得很自然,自然得让铃摇感到吃惊。

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为了送我回去,就、就请假不上课了吗?”

夏油杰笑着,“是啊,是悟帮我请的假。不过夜蛾老师答应得很痛快,毕竟,你救了很多人,帮了很大?的忙,夜蛾老师也很在意你的安全。”

他说话时注意到了铃摇额角的碎发凌乱的散着,微微一?笑,说道:“悟的房间锁了吗?”

“嗯!我出来的时候就锁了门。”铃摇答应得很乖巧。

夏油杰又问?:“那?他有?把房间的钥匙给?你吗?”

“给?了。”

“那?就好办了。”夏油杰又带着她回到了五条悟的房间,在铃摇拿出钥匙开?了门之后,先一?步进了五条悟的房间,然后找出了一?系列的洗漱用品,都是崭新的,还没有?拆开?。

他把东西一?一?递给?了铃摇,又把热水调好,“好了,洗漱完再出来吧。”

铃摇握着刚刚拆开?的新牙刷,有?一?点犹豫,“这些?是悟的吗?给?他用掉了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他不会在意。”

“哦……好。”

洗漱完毕,从洗漱台走出来,夏油杰还在外面站着,手里拿着一?把梳子,还有?一?根皮筋。

夏油杰给?她拉开?了椅子,她坐下去,任由夏油杰给?她绑着辫子。

梳子一?下又一?下地从发根梳过,动作很轻,他在身后问?道:“平时都是扎高马尾吗?”

铃摇嗯了一?声,“我不会扎头发,以前在宗像那?里的时候,只?有?淡岛姐姐会梳头发,她喜欢给?我扎高马尾。被?领养之后,妈妈平时上班也很早出门,所?以我只?会扎高马尾……”

“想换一?种吗?”

铃摇露出一?点期待,“可以吗?”

“当?然可以。”夏油杰将她的头发梳好之后撩了起来,扎成高马尾的辫子绕了几圈,束成了一?小团丸子,固定好。

一?直到夏油杰带着她出了高专,走到附近的地铁站,铃摇还处于蹦蹦跳跳很开?心的状态。

她还趁着夏油杰没有?注意的时候拍了照片,给?桃井五月发了过去,女孩子总是乐于分享自己的不一?样,她发信息说道:“我扎这个好看吗?”

桃井五月回得很快,“好可爱啊啊啊!!!呜呜铃摇太可爱了!”

得到了夸奖,铃摇更开?心了,“是我好朋友的朋友给?我扎的。”

桃井五月:“关系好绕啊!你好朋友的朋友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不过,铃摇,你什么时候回来上学啊?我去问?了老师,老师说你请假了……好想你QAQ”

说到这个。

铃摇看到屏幕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脸,神情渐渐淡了下去。

她有?一?点郁闷地回复:“我也不知道……我要回去问?问?爷爷。”

桃井五月不解:“诶?为什么是问?爷爷?你爷爷不让你上学了吗?”

“应该会吧……还不知道他的意思,我等会儿就见到他了,到时候再回你。”

“好!那?我先帮你抄着笔记,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到时候你还回来考试的话,也完全来得及!”

“嗯嗯,谢谢五月。”

抵达市区后又换了一?个站。

夏油杰始终一?言不发,他不像五条悟那?样总有?说不完的话。铃摇也不是很爱说话的性格,于是一?路上很少有?交流。

只?有?下车的时候,夏油杰才会开?口叫她。

然而第二趟车的车站很拥挤,铃摇站在夏油杰的旁边,她本就个子矮矮的,站在人堆里很难被?人注意到,所?以一?直被?人挤来挤去。

前面似乎还发生了争吵,两方的人互不相让,还有?小孩子大?声哭闹的声音,扯着嗓门地哭,哭得人心烦气躁,因此?也带动了旁边其?他人的情绪,大?声呵斥指责着父母为什么不管好孩子,一?时间火气很重。

原本在争吵的两方甚至扭打了起来,在场的人发出一?声惊呼,但是没人去劝架,大?多数处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

不过,没有?人去劝架,嘴皮上的功夫没有?落下,周围的人一?直在指指点点,没有?停下来过。

哭闹声,叫骂声,打架的声音,劝架的声音,哄闹成片。

铃摇站在旁边不远处,依稀可以在混乱嘈杂中听到他们的争吵,以及周围人站在道德高点的风凉话似的劝架,于是局势更混乱了。

打架打得很凶,其?中一?个人把另一?个摁倒在地,抓着脑袋狠狠往地上砸着,嘴里狠毒地骂着:“我儿子不就是吃个炸鸡吗,啊?碍着你什么事了?嫌味道大?就不要坐这趟车啊?在这装你妈呢?装什么文化人呢?老子揍得就是你们这种装有?文化的孙子!”

被?摁在地上的西装男挣扎反抗着,旁边围观的群众依然指指点点。

“唉,在车站吃东西确实不对啊。”

“可是小孩子嘴馋一?点有?什么问?题,小孩子罢了,为什么要跟小孩子计较。”

“明明可以好好讲道理?,怎么会打起来嘛,两个人都太暴躁了。”

“就是就是,在公?共场合打起来像什么样子。”

“站远一?点吧,小心被?他们误伤了。”

铃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局面,她在飞船上所?见的都是人间美好与温暖,来到地面上的几个月生活,也是十?分和谐友爱。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

尤其?是被?摁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脑袋一?直被?按着砸,她很怕这样下去会出事。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她有?些?无?措地抬头看向旁边的夏油杰,企图寻求一?个正确的答案:“我们要不要去阻止他们?”

“……”

夏油杰久久没有?出声。

他轻抿着唇,整个人看起来阴郁又冷静,不同于铃摇认知里那?种理?智思考的冷静,夏油杰此?时的冷静更像是事不关己的凉薄。

许久以后,他才说道:“你认为应该怎么阻止?”

铃摇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她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会问?夏油杰,可是夏油杰没有?给?她一?个答案,而是把问?题抛了回来。

他说,“保护非咒术师不受诅咒的伤害是咒术师的责任,可是伤害着非咒术师的人是非咒术师,这也是咒术师的责任吗?”

铃摇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甚至感觉……夏油杰这个问?题没有?问?他,他只?是自我质疑罢了。

夏油杰就站在她的身侧,从始至终,冷眼?看着全程,没有?任何要去阻止这场闹剧的意思。

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声,“流血了?不会闹出人命吧?”

铃摇听到有?人受伤,也顾不上自己的处理?方式对不对,流萤飞了出去,窜进了人群里。

她翻过手掌,掌心一?握,那?些?翩飞的流萤顿时以收紧的趋势将两个人捆绑束缚起来,铃摇将手往后一?划,流萤像是在她的牵引下聚成力量,绑着两个人将两个人强行分开?了。

围观的人群都被?惊到了,看到这一?幕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城市中心,大?白天的,哪里会有?那?么多萤火虫?

而且这些?萤火虫居然像是有?生命一?样,硬生生把两个人给?拉开?了,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最诡异的是,被?揍的那?个人还在流血的额头居然伤口慢慢愈合了——

“有?、有?鬼啊!!!”

“这个人是鬼!!大?家快逃!!!”

混乱的车站顿时鸟兽四散,只?剩下了争吵的几个人,还有?铃摇和夏油杰。

直到其?中一?个人到了上车时间,上了车,这场混乱才算作终结。

铃摇将流萤收了回来,想到刚刚那?些?围观群众被?奇异的现象吓到的画面,顿时苦恼无?比,“才刚刚决定回到黄金爷爷那?里担起责任,结果……还没见到他,我好像就做错了事,我是不是不该在这种情况下救人?可是不救人,我很怕真的有?人被?打死?。”

夏油杰这次没有?沉默,回答她:“或许吧,或许你是对的。”

铃摇没有?想到他会答应自己,于是趁此?问?道:“那?为什么……刚刚你没有?选择救人?”

夏油杰低头,对她微微一?笑,“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救的人不值得被?救呢?”

铃摇茫然地看着他,“为什么会不值得被?救?”

他仍微微笑着,冷静得近乎凉薄,“如果你救的人又去害其?他人怎么办,你救他,等于害了被?他伤害的人。举个例子,假如你救的人是个杀人犯,你还会救他吗?”

“……”

“你的能力是救人,可如果你的拯救没有?意义,那?么为什么还要去救?”

“…………”

夏油杰问?的问?题完全超出了铃摇的认知范围,她一?直以来接受的认知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认识的人里,小白哥哥是最不喜欢跟她讲大?道理?的人,他用投影设备让她亲眼?看着人间,让她喜欢上地面上的人间,喜欢她发自内心的愿意去保护世界。

黄金爷爷严肃又正直,一?直教导她,拯救遭受苦难的人类,是你的责任。

宗像礼司……是最在意正义与秩序的那?一?个,哪怕他身为青之王,凌驾于政府之上,也总是在程序上做到完美,他将青之氏族的力量给?她的时候,她也像其?他成员一?样念过好几遍那?句“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毫无?阴霾。”

一?直以来,在她的认知里,救人就是救人。

救人需要有?意义吗……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夏油杰的这几个问?题,把她整个人都问?得懵懵的。

上车。到站。回到了七釜户,庭院前已经有?熟悉的兔子面具在等候她了。

夏油杰跟她道了别,转身离开?。

她回头望着那?个渐渐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走向的方向不是回家的路,而像是一?条没有?未来的迷途。

在跟着兔子面具进去的时候,铃摇忽然想到了五条悟。

然而在找五条悟的联系方式时,由于昨晚才换了新的备注,她一?时没有?想起来,翻了好几遍,才忽然想起来——

快点长大?啊笨蛋。

……

太无?语了。

她低着头编辑着信息,想要从五条悟这里得到答案:“如果我救的人是个杀人犯,我是不是不应该救?”

发送过去。

只?过了一?会儿,五条悟回了信息:“?”

铃摇又继续问?:“如果我的拯救毫无?意义,我是不是就不该去救人?”

五条悟:“?”

铃摇盯着五条悟连续发来的两个问?号,有?点郁闷,“回答我呀,为什么发问?号。”

五条悟直接电话打了过来。

铃摇看着即将走到尽头的石子路,马上就要见到黄金爷爷了,她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电话。

……可是,她也很想听到五条悟的声音。

尤其?是通话的界面在屏幕上晃动着,那?句“快点长大?啊笨蛋”一?直显示在面前,像是有?什么力量牵引着她,让她难以抗拒地想要去摁下接听键。

她看了一?眼?再拐个角就到达的院子,再看了看屏幕上闪动着的来电显示,鬼使神差的,她点了接通电话。

很想听到五条悟的声音。

电话一?接通,嘴角不自觉地爬上笑容,“悟,……”

“我不是让杰送你回去吗?你怎么还能遇到奇奇怪怪的人啊,谁跟你说的这些?垃圾话,啊?告诉我,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什么邪.教组织的,我出差回来就把他们给?端了!”

劈头盖脸一?顿骂。

“…………”

“说话啊铃摇,这些?废话是谁跟你说的,——算了,你那?小脑袋估计也记不住长什么样,我跟你说啊铃摇,以后再有?人跟你讲这种废话,直接给?我打电话,让我好好跟他讲讲道理?,别什么话都放心上,听到没有??”

铃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半晌,才小声说道:“是夏油杰说的……”

“……”五条悟无?语了,“杰怎么会说这种话,之前一?直跟我强调正论,比夜蛾老师说得都多,我耳朵都听烦了。他原话是怎么跟你说的?”

院子已经到了。

黄金之王就坐在庭院里,身后站立着静候的兔子面具,他看了过来。

铃摇顿时有?一?种被?老师抓包的紧张感,也顾不上五条悟了,飞快地说了一?句“有?空再跟你说”就挂断了电话。

她乖乖巧巧地走了过去,“黄金爷爷……”

黄金之王面色冷静,视线淡淡地扫了一?眼?她手里捏着的手机,“刚刚是在跟五条家的继承人打电话吗?”

铃摇心底猛然一?颤,她抬头,睁大?眼?睛望着黄金之王。

好半晌,她才开?口,“五条家……继承人?”

黄金之王是现任所?有?王里除去白银之王之外年岁最长者,同时,也因为他的能力是将人的才能最大?限度引导出来,因此?,上至国家政府,下至社会各个领域,各行各界的优秀人才都遍布着他的氏族。

所?以,在实际上,黄金之王才是支配着整个国家的王,对国家的各个机构都有?着优先命令的权力。

铃摇虽然同样是王权者,但自废墟中醒过来就一?直在白银之王和黄金之王的名下长大?,两个人都是她的长辈,白银之王对她格外温柔纵容,所?以在面对黄金之王的时候,总有?种不自觉的紧张感。

刚刚在院子里接五条悟电话的时候,都紧张得心跳加快。

结果一?见到黄金爷爷,……居然连她打电话的对象都直接猜到了,她更紧张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被?黄金爷爷抓到她在跟五条悟打电话会感到紧张。

黄金之王说道:“嗯,他没告诉你吗,他天生六眼?,是咒术界御三家中的五条家的继承人。”

铃摇又紧张又茫然,“……我不知道。”

她见黄金之王没再说话,小声地问?着:“黄金爷爷……你为什么知道我刚刚是在跟他打电话?”

说到这个,黄金之王难得的笑了一?下,“很难猜到吗?你每天都跟他待在一?起,都不用非时院的情报机构去调查。不只?是我,青王赤王也知道。前几天宗像还来问?过我,你现在年龄太小,太早谈恋爱是不是不太好。”

几句话说得铃摇顿时脸颊发热,她不停摇头,辩解道:“我们没有?谈恋爱,我们是好朋友。”

“嗯。”黄金之王喝了一?口茶,杯子放下时,缓缓说道:“其?实就算谈恋爱也不用对我隐瞒,我又不是什么迂腐不化的老古董,不会干涉你的恋爱自由。”

这、这怎么感觉并没有?解释清楚呀。

铃摇还想解释:“我们真的是好朋友……”

黄金之王端着茶盏说道:“算了,年轻人的事我就不管了,但是他如果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铃摇愣愣呆在原地,满脸泛热。

怎么感觉……根本没有?解释清楚呀……

作者有话要说:全世界都觉得他们在谈恋爱!:D而当事人还处于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状态

铃摇:我们是好朋友我们没有谈恋爱

五条悟:笨小孩什么时候长大什么时候才喜欢我啊

我今天在查资料的时候,震惊发现黄金爷爷的青年时期跟五条悟是同一个声优,还有吠舞罗那个胖子,是同一个声优!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脑子里有一个很big胆的想法(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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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努力把三本咒回都写完(握拳

《[综]我想选的是暴富剧本》

/甜文/大概是个沙雕拯救黑化的故事吧

重生之前,投胎管理员给了我诸多人生选择。

我飞快的扫过那些人生剧本,最后,斩钉截铁地选择了夏油杰的妻子。

不仅仅是因为他出众的外貌、可靠的性格,还因为他身为特级咒术师,薪酬相当可观。

虽然后来他叛逃了,可他带着两个小女孩的样子,一看就非常有爱心。

最重要的是,他死得早。

所有财产都会早早归到我的名下=v=

可是——

夏油杰叛逃的那一日,我们在街头重逢。

血染红了街头巷尾,他在血路中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身前,抬手抹掉我下巴上沾染的血渍,笑得温柔,却如同地狱恶鬼:

“篱篱,你跟这些猴子不一样,对吧?”

什、什么意思啊啊啊我不想死啊我也不想叛逃被追杀啊!

我的暴富剧本呢,我想要的是暴富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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