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至死不渝的爱13

面具紧紧黏在皮肤上,站在络腮胡附近的人看见,僵硬的面具像冰融成水,一点点侵入脸上的皮肤,与之合为一体。

络腮胡却并没有急着去抓扯面具,而是用力的挠着?手背。

手背上?的红点变多了,密集的痒意烧心挠肺。他挠得越发用力,最后把上?衣全脱下来,丢到了地上。

大家这?才看见,从他的手腕开始,红点遍布所有皮肤,连胸口和腹部也无幸免。

他像只爬满虱子的猴子,痒痒挠得又急又重,在地上又喊又跳,皮肤被抓得通红,指甲带出不少血痕。

“快来帮帮我,求你们快来帮我挠一挠,好痒,真的好痒。”络腮胡大声吼着,大概是觉得光是挠上?半身不够,他居然把裤子脱了。

从皮肤状况来看,很像过敏造成的瘙|痒。

就在大家即将做出反应的时候,络腮胡突然发疯,将飘在水缸中的竹帘扔出去,一脑袋扎进水中。只听见砰的一声,水花四溅,大家下意识往后躲。

水正好到络腮胡的脖颈位置,漂浮在四周的纸浆碎屑围上来,附着?在皮肤上,形成一条灰白色的线。

络腮胡的身体骤然放松,折磨人的痒意消退,只集中在颈侧。

他长吁口气,对其他人说了一句:“好多了。”

没人怀疑他的话,也跟着?松懈下来,准备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络腮胡泡在水里不肯出来,他眉头紧锁起来,又开始抓挠颈侧的皮肤,嘴里边抱怨,“这?块儿到底怎么回事,越来越痒了。”

众人的心顿时被提起来,从张秋林的角度,正好看见他脖子上?的密集红点,不自觉的往后退几步,对旁边的蓝康说:“你看他的脖子。”

络腮胡像个失去知觉的机器,指甲抠破了皮肤却毫无察觉,动作更加激烈。

“别抓了!”宋袭被模糊的血肉激得犯恶心,走上前去想把人拽出来。

络腮胡烦躁的低吼:“别过来!”

他的手速很快,指甲缝隙里全是血迹,围观在四周的一双双眼睛逐渐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疯狂的举动。

好好的皮肤已经成了溃烂的泥泞,络腮胡还没停下。

血开始沿着他的颈侧皮肤往下流,染红了水缸,乳白色的液体由粉色变为鲜红,触目惊心。

缸中的水随着络腮胡的动作不停晃动,由他颈侧流出的血却渐渐变少。

人在失血到一定程度后是会休克的,可到了这?个世界,络腮胡一直蹲坐在水缸中,直到鲜血流尽才停下动作。

面具下的两只眼睛瞪得很大,从洞孔可以看见一点包裹在眼球上?的血丝。罩在脸上的面具松动,被模具做出的僵硬五官有了生动且痛苦的表情,无人敢走近查看。

过了良久,终于有人开口:“他怎么不动了?”

蒋夙问宋袭:“哥哥,他死了吗?”

天真稚嫩的童音说出的话令人遍体生寒,李钟拿起一根竹竿,隔着?很远戳了戳络腮胡的肩膀。

几番过后,李钟道?:“死了。”

“怎么可能!”双马尾捂着?嘴往后躲,“一个人怎么可能用手指把自己的动脉给……”

“没什么不可能的。”红色连衣裙看了她一眼,“在这里,任何诡异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张秋林沉默片刻,问:“纸还做吗?”

“当然要做。”向?导悠哉悠哉地从外?面走进来,似乎刚吃过早饭,舌头顶在腮帮子里挤弄牙缝。

他伸手拎起死去的络腮胡看了两眼,嫌弃地丢回水里,对一直安静守在角落看守的妇女说:“找人来把他拖出去。”

人来的很快,两个男人抬起络腮胡的上?半身,另一个则负责抬起他的脚,麻利地把人横着?抬出去,丢进了河中。

听着尸体砸出的巨大的水花声,宋袭打了个寒颤,想起祠堂里的牌位。

第486个,显然是为络腮胡准备的。

看大家心不在焉的样子,向?导用力鼓掌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做纸是一项需要有耐心和专注力的工作,我希望大家都能打起精神来,尽快完成。”

其实就算是向导不催,大家也会想尽办法早点完成。

这?地方死了人,每个人都觉得晦气,尤其是那缸子被血染红的水一直放在那里,每每经过都让人感到恐惧。

向?导敦促完就走到一旁,抱着胳膊,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盯着院子里。

宋袭和李钟、洪娜两人对视一眼,打算走人。脚刚踏出体验馆的大门,便看见许多人从巷子那头,气势汹汹的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民宿老板和画家。

宋袭拉住李钟挡住自己,“应该是来找我的。”

“那怎么办?!”李钟心里乱糟糟的,向?导是认得他们的,往体验馆内躲根本行不通。

他问:“你确定老?板认得你的脸吗?”

宋袭无比肯定,两人打过照面还说过话,除非老?板失忆,否则不可能认不出他。

“……”李钟从宋袭绝望的表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看着?那些一步步靠近的镇民?,他揽着青年和洪娜,顺便用脚勾了一下蒋夙,“先回里面去。”

蒋夙灵活地躲开,站在原地道:“你们两个把衣服对调一下。”

李钟无语:“他们认的是你哥的脸,又不是衣服,换不换有什么关系。”

蒋夙不再出声,目光带着压迫感。

李钟起初还?能和小孩儿对视两秒,很快就退败,对方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换换换,现在就换!”他粗声粗气地冲宋袭道,“快点!”

宋袭看了眼向导和看守妇女,见两人没注意他们这边,迅速扒下衣服跟李钟交换。

镇民?们跟在画家背后进了体验馆,画家粗略扫了眼在场的游客,偏头对民?宿老板说,“人你还?记得吧,找出来。”

老?板从人群中走出来,挨个打量辨认。

宋袭抱着蒋夙,脸埋在小孩儿的颈窝上?,不停地自我催眠:“认不出认不出认不出……”

“吵死了。”蒋夙语气不耐,手稳稳按在青年的肩上,带着安抚的意味,“放松,她找不出你的。”

之前偷看画家杀兔子时宋袭就发现,画家的指缝中夹着?锋利的刀片。

那种刀片他知道,专门用来替换老式剃须刀刀头的,锋利无比。

只需轻轻从指腹上一划,皮肤上就会被割开,肉绽血流。他应该就是这样杀了胖子。

上?锁的画室俨然是画家的禁地,若是被老?板找出来,宋袭毫不怀疑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放血的人。

抱着蒋夙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语气没有多惶恐,甚至带着?点玩笑,“夙夙,你要保护我吗?”

被青年手掌贴着的后背微微僵硬,蒋夙用手推了两下,烦躁地命令,“你别抱那么紧。”

宋袭放松一点,分?神看向?正前方。

老?板很认真的在看每一个游客的脸,从额头打量到鼻子,再由鼻子到嘴唇,最后是衣服着?装。

轮到李钟时,老?板的目光顿了顿,视线在对方身上?那明显紧绷的衣服上?晃了好几遍,略微不解地移开视线,开始观察下一个。

李钟只是第一个关卡,宋袭知道,更严峻的在后面。

随着老?板的脚步临近,宋袭有些紧张,呼吸变得急促。他怕万一自己被认出,会波及到蒋夙,“蒋夙,你先下去,等他们都走了我再抱你。”

蒋夙虚虚搂着?青年脖子的手一下子收紧,“不行?。”

宋袭:“……”

蒋夙不高兴的盯着青年的眼睛质问:“你不相信我?”

宋袭嘴唇动了动,瞅见小孩的眼神暗下来,忙说:“信,全世界我最信的人就是你!”

蒋夙明显被取悦到,带着几分?亲昵地拍了拍宋袭的头,“那你还?怕什么。”

两人说着话,没注意到其他,等注意到的时候,老?板已经站在宋袭面前。

如同对之前每一个人那样,老?板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宋袭的五官,略过喉结,来到他的衣服上?。

停留一瞬,她的视线又回到宋袭脸上。

老?板困惑,这?张脸在她脑海中的存在感很低,只不过两三秒就忘了对方长什么样。

又打量了好几眼,她回到画家面前,斟酌再三,老?实地给出自己的答案:“没有,那个人不在这里。”

画家暴怒地原地踱步,用力抓扯自己的头发,然后骤然转身,带着满身煞气离开了体验馆。

人群中有人叹息一声:“不知道又是谁家该遭殃了。”

话应验得很快,下午的时候,有一家人的羊丢了。最后在河里发现了漂浮的尸体。

羊脖子上?开了口子,血放得干干净净。

镇上?的人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脸上都是郁色,甚至有人冲到韩家小院,指着?宋袭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一定是你们激怒了他,自从你们来了之后,看守画馆的老?婆子死了,画家也拿我们的家畜泄愤!你们就是一群灾星!你们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

宋袭只觉得好笑,“拉我们垫背的时候怎么不说是灾星。”

镇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神躲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宋袭走过去,跟镇民?面对面,“画家一直在偷你们的家禽家畜,你们心里一定很恨他吧。可是能怎么办,他跟白家小姐以前是情侣,你们不敢招惹他,只能忍气吞声。”

镇民?脸色大变,后退一步,被洪娜给一把推了回去。

洪娜抱起胳膊,逼问时的气势很强,“如果哪天画家没了,镇上?就能平静有点了吧。”

“你别胡说八道!”镇民?惊惶,想换个方向离开,被李钟给堵回去。

有人主动上门是好事,省得另外费工夫找人询问,宋袭摆出商量的口吻,“我们只是想向你打听点事,没别的意思。”

“我什么都不知道!”镇民?失措,眼神迫切的落向院门口,希望向?导一家能回来救他。

“我的问题很简单,画家从什么时候开始杀动物,白小姐又是怎么死的,她和画家关系怎么样。”宋袭放低语气,“你说完,我们就放你走。”

镇上?的人都被勒令封了口,他一个字也不敢说。

洪娜啧了一声,“跟他废什么话,宋袭你不是带了刀吗,直接上?家伙。”

宋袭那把军刀其实没开过刃,削削果皮还行?,削人就不太行了。他像模像样地攥紧刀柄,冰冷的刀锋贴在镇民?的脖子上?。

李钟长得壮实,适合扮演威胁的角色,“不说就只能切开你的脖子,把血放出来给画家当颜料了。而且你死的事也怪不到我们身上?,镇上?的人只会以为是画家干的,没有人敢为你报仇。”

镇民?两腿发抖,脸色惨白,“我就回答你们三个问题。”

宋袭没把刀撤开,反而往前压了一压。

镇民?冷汗直冒,哆嗦道:“画家是三年多以前来的镇上?,那时候他就已经住在那家民?宿了,停留三天就走了。”

画家走后不到一周就回来了,依旧没有长待,住了半个月后,他再一次离开。离开前,画家把一些颜料留在民宿,叮嘱老板不要动他的东西,他还?会回来。

大约又过了半个月,画家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小镇,跟民?宿老板签下长约,一次租了五年。

这?之后不久,小镇开始丢牲畜家禽。往往是头一天发现丢失,第二天就会在巷子或者借口发现尸体。

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却找不出凶手。

那年初冬,白家买下的那座宅子里终于住人了,是白家小姐。白小姐温婉漂亮,与人说话细声细气的,她是个热爱画画的女人,终日坐在家中写生绘画,由一直给白家看宅子的老?婆子照顾。

一次桥上?写生,白小姐与画家相识。

两人郎才女貌,镇民?对这段姻缘十分?看好,茶余饭后谈起来都是艳羡和祝福。

可是在半年后,两人发生了一次争吵,因为白小姐发现了画家的秘密。

原来,镇上?死掉的动物竟全是画家的杰作。

他一次又一次潜入镇民?中,偷走猫狗或者饲养的家禽,将它们杀掉之后把血收集起来,用以作画。

白小姐知道后根本无法接受,甚至提出了要分?手,还?说要把画家赶出小镇。

可她爱的太深,意志也不够坚定,不过被画家哄了几次就没有原则的原谅了他。

……

说到这儿,镇民?厌恶地皱着五官,“白小姐本来是个善良的人,肯定是被画家种了蛊,才会成跟画家一样的疯子。”

两人和好后,画家不再偷偷背着?白小姐杀动物,他明目张胆的从镇民?手里半强迫的买下鸡鸭,教白小姐如何下手,如何滴血不漏的取血,如何用鲜血和颜料调出最完美的色彩。

白小姐起初是抗拒的,不少人见过她恶心的蹲在河边呕吐。

渐渐地,这?种情况越来越少,到后来,白家的老?婆子还?亲眼见过自家小姐杀猫宰狗,动作利落迅速。

这?与她本身恬淡静雅的气质差别极大,给人的感觉违和诡异,镇上?的人对她也越来越排斥。

画家对用血作画的事越发疯狂,他们最初只是向镇民?买有些小动物,后来开始打起了牛羊的主意。大家不愿意,他们就再用更加激烈的法子弄走。

白家是镇上?的大户,就连镇上?河道的拓宽都是白家出的钱。

没有人敢真正惹恼他们,只能压着?心头的不满,表面顺从。

大家都以为,这?种憋屈的日子还?要过很久,半年后的一天,白小姐死了。她死在浴缸里,脖子上?是一条很长的被利器割出的伤口……

这?段回忆让镇民?有些激动,“那口子很长,鲜血流进木桶中,把洗澡水都染红了!”

白小姐的死太轰动,而白家又只有看院老婆子一人,当时镇上?不少人都去帮忙,自然也有不少人看热闹,包括宋袭他们眼前的这?位。

他用力吸了口气,按捺住激烈的心跳,继续道?:“没有人知道白小姐是怎么死的,因为根本没有人看见有谁出入过她的房间。”

“镇上?的老?人说,这?是她和画家作孽太多,遭到了报应。”

宋袭问:“那白小姐又是什么时候成了镇上?的神明的?”

“……”镇民?不想说,可脖子上?的刀容不得他犹豫,不甘不愿道,“头七之那天,白小姐回来了就再也没有离开。她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就让糕点铺的老?头每天都做一篮十二色的糕点,今天是这十二个人吃,明天又是另外十二个人吃,谁倒霉吃到死亡色,谁就会在第二天死掉……”

这?和之前猜的差不离。

在听了镇民?的叙述,以及结合画家的种种行?为后,三人一致认为,杀掉白小姐的就是画家。

洪娜道?:“白小姐没有怀疑画家就是凶手吗?”

“怎么可能!”镇民?虽然痛恨画家,却不会诬赖对方,“画家和白小姐的关系很好,除了那次争吵,从没见两人红过脸,画家不可能是凶手。是报应,一定是报应……我们逃不出小镇,只能一个一个的惨死……”

想知道的信息已经到手,宋袭松开刀子,李钟和洪娜也让开出路。

镇民?离开许久,现场始终维持着?沉闷的气氛,只有蒋夙剥瓜子壳的声音在响。

他从凳子上?下来,将纸杯递给宋袭:“吃吧,都剥好了。”

宋袭:“……”手上?自然地接过纸杯,一颗一颗吃起来。

洪娜无语地别开眼,有种这?一大一小是来度假的错觉。她清了下嗓子,道?:“相信你们也有跟我同样的想法。”

李钟:“我也觉得画家就是凶手。”

“画家的贪婪与日俱增,起初只是迫害小动物,到后来需要伤害牛羊才能满足自己杀欲。说实话,他会杀人我一点也不奇怪。”宋袭说完就往嘴里丢了一个颗瓜子儿,又捻起一颗塞到蒋夙嘴里。

蒋夙细细咀嚼,吃完之后便朝青年张嘴,“啊。”

看着?小朋友长成“o”形的嘴,宋袭心头发软,挑了一颗最大的给他。

青年的行?为让蒋夙有些高兴,吃完后举高手,费力地拍拍宋袭的肩,像个懂事的小大人,“自己吃,我不要了。”

李钟嘴馋,摊手伸过去,“给我来点。”

宋袭没来得及表态,蒋夙率先反对:“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李钟就是有点怕这?孩子。他垂头耷脑地去抓了把瓜子,苦兮兮的自己剥起来。

洪娜不解道:“既然这样,白小姐为什么放着他不动,甚至给了他夜晚可以外?出的特权。”

夜里的林南镇怪物丛生,普通镇民?根本不敢出门。

除了画家。

宋袭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画家的情景,他站在光亮照不到的黑暗中,黑暗的边缘淌着?血。那时候的他应该正在实施虐杀行?为。

他的独特不只显露在夜晚可以任意外出上,还?有他平日里镇定的态度。

宋袭怀疑,他是镇上?唯一一个没有收到过死亡糕点的人。

死亡两个字说起来轻巧,可真当你踩上生与死的中线,相信没有人能不害怕,不退缩。特别是像画家这?样一个对绘画拥有狂热的人,他根本不舍得死。

对于画家来说,再也无法拿起画笔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如果他曾经收到过死亡糕点,他不会像现在这样闲适自得。

“还?能为什么,因为爱呗。”李钟嗑着?瓜子说,“爱情可以蒙住人的双眼,可以让人学会自欺欺人。”

宋袭:“……听起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李钟摆摆手,“等你遇到喜欢的人就知道了,白小姐爱画家爱到可以放弃原则,和他同流合污。她又怎么可能去相信爱人会杀她呢?”

蒋夙抬眸看了宋袭一眼,“爱人?”

宋袭温和的解释:“就是可能会跟你共度一生的人。”

蒋夙眉眼专注,“宋袭,如果你和我能过一辈子,那你就是我的爱人?”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宋袭严肃的纠正道:“不能这么说,你是弟弟,我是哥哥,我们是兄弟。成为爱人之前有个前提,双方必须是恋爱关系。”

蒋夙也不知道听没听进耳朵里,嘴里喃喃着?,“一辈子。”随即垂下眼去看了眼青年纸杯里,瓜子儿少了一半。

他去桌上?袋子里又抓了一把,安安静静剥起来。

宋袭:“……”真感觉自己和蒋夙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又降温了,大宝贝儿们注意保暖哦,挨个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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