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语斯抬头果然看见一处墙壁前,一对衣着朴实的夫妻正在忙碌着。
男人负责在架起的炉子前将已经准备好的一串串食物放上去,升腾起的烟雾中,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上一把把翻飞的烤串,手脚麻利,嘴里还不停地招呼客人兜揽生意。
而女人拿菜单上烤串,结账做卫生,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客到茶到,客走桌子也收拾干净了。
这个钟点还不是热闹的时候,客人不多,夫妻俩一边做生意一边继续做准备工作。
苏子煜带着刘语斯走过去,夫妻俩看见旁边还跟着摄影,以为是拍吃播的,热情的招呼。
他们这摊子名声在外,常有一些游客来录制节目,所以夫妻俩也习惯了。
只是象苏子煜刘语斯这样带着一个扛着摄像机,有专人拍摄的倒是没见过,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帅哥,美女来吃烤串啊,经济卫生味道好。”女人说着,将一张过塑的菜单递过去。
“不客气。”苏子煜接过那张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大大油手印的单子,转而递给刘语斯。
刘语斯也没有犹豫地接过去,低头看着上面一串烤串从几角到几元的价格,心里开始盘算。
而苏子煜则站到男人身边,男人忙伸手将他往一边赶:“站远点,烟火熏着。”
“老板,你不认识我了?前一阵,我在这里和你聊过天的。”苏子煜攀谈了起来。
老板抬头看看,低头摆弄手里的烤串,很快又看看他,眼神一亮:“哦,是你啊,想起来了。咦,你应该是到这边旅游的吧,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走呢?我们这地方虽然有几个风景,也用不了呆这么久。”
男人实诚,而且见苏子煜是熟人,话也多了起来。
苏子煜顺便就问男人生意怎么样,一天能挣多少钱。
按说,这些都是商业秘密,但是苏子煜这打扮做派,男人就知道他不是抢生意的人,所以也没有那么多忌讳,实话实说了。
而苏子煜因为事情迫在眉睫,也不好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只能直截了当的问。
“老板,我看你们每天从早到晚,一年365天都没有休息,想不想抽一天时间陪陪老婆?”苏子煜这话说的倒是打动人。
男人看看老婆,说:“我们都习惯了,哪一天不出摊不做生意就觉得少了些什么,逛街没必要,要什么东西我们一边做生意一边就抽空买了。”
哟,苏子煜这好心人家不领情。
“大哥,大嫂可不是这么说的。”刘语斯早已经和女人搭上腔,一边帮忙干活一边和女人闲聊得知女人是很羡慕那些能在市集上闲逛的女人。
夫妻俩自从做了这个生意,每天起早贪黑的,就像男人说的,买东西都是想好了,趁着客人少的时候直接买了,这些年他们就没有好好逛过街。
“那,以后有空……”男人对女人歉疚地笑了笑。
女人叹口气:“这个话你都说了好些年……”
“不用找时间了,就是今天啦。放心,生意我们帮忙看着,你们逛街不耽误的。”苏子煜说出了他的想法,就是租下这摊子一天,但是他只能预付一百元,其余的等结束生意后,再按照说好的来支付。
男人摇头,虽然和苏子煜聊的来,可是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就要接管他的摊子,先不说一天能挣多少,如果把他这些东西拉走了,都是不小的损失。
刘语斯指着小胖子说:“不瞒你们说,我们是电视台拍摄节目的,现在就录着,这个节目前面也播出了几期,你们现在就可以上网去查看,我们借用你们这个摊子,下期就会播出,那时候对你们要的生意也是一种宣传……”
对于苏子煜即使诚意满满,看起来仍不免有些望而生畏的气质,刘语斯显然更具有亲和力。
女人本来就动了心,打开手机一搜,果然看到往期节目里有刘语斯,电视台出现的人哪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出来招摇撞骗?
何况,骗他们一个小小的烧烤摊子,坏了名声值得么?
女人就把男人叫到一边,两人嘀嘀咕咕了一阵子,回来就同意了,然后进入突击式培训模式。
刘语斯跟着女人学做杂事算账收款,苏子煜跟着男人学烤串。
半小时之后,中年夫妻脱下围裙交给了苏子煜和刘语斯,两人千叮万嘱地走了。
“来,带上这个。”刘语斯的手背在身后,神神秘秘地笑着,忽然跳起来,将什么东西扣在苏子煜的头上。
苏子煜一摸,是顶帽子,常见少数民族戴的那种很有特色绣花的四角帽子。
刘语斯刚才趁人不注意,想到附近摊子上有这种帽子卖,于是偷偷买了一顶过来,准备逗逗苏子煜的。
结果这一扣上,预想的滑稽样子没有出现,苏子煜那高高大大的身形,深邃的五官,倒是和这帽子相得益彰并不违和。
苏子煜正要把帽子取下来,刘语斯按住他的手:“别动,这帽子戴你脑袋上效果不错啊。”
她的恶作剧,苏子煜怎么会相信?于是他将目光转向小胖子:“真的不错?你别骗我。”
小胖子从摄像机后露出头来,笑着用力点点:“虽然不是少数民族那个味,但是很帅,真的,不骗你。”
“行。”苏子煜把帽子正了正,就开始吆喝起来。
刘语斯白他一眼:“还搭档呢,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都没有。”
“好了,咱们最多算是扯平,之前你也不信我这办法啊。”苏子煜倒振振有词。
刘语斯一指空无一人的摊位:“我信你有什么用?要大家信你,我们能够赚到足够的资金才行。”
“别眨眼,看清楚了。”苏子煜招手要小胖子过去,把他一直背着的一只挎包拿下来,从里面掏出个投影仪来,在摊位前找个地方,就着身后的白墙调整好。
然后他又去找了几块被人丢弃的木板,讨要了一点油漆写了起来。
刘语斯看他写的那字,惊讶道:“这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