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津南轻轻推了推仍处于呆怔中的沈柔，小声提醒道：“阮离可是从来不收徒弟的，你这可是捡了个大便宜，还犹豫什么呢！”
阮离轻笑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失落。
她轻喃道：“算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强人所难，你若是不情愿就当作我没提过吧。”
“没有没有！”沈柔猛然回过神来，眼神坚定地答应下来：“我愿意！”
阮离满意的勾唇一笑，“你这副爽快的脾气倒是真对我的胃口！”
看着她们两个那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乔津南突然后悔让廖凌离开了，现在反倒显得他很多余。
……
廖氏集团的会议室内，几位董事互相使着眼色，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廖氏退出与外商合作的项目一事已经被廖凌一锤定音，这个消息已然在集团人尽皆知，大家都不是很认同廖凌的决定，只是有许总和李副总的例子做警告，即便几位董事心有不满，谁也不敢主动在廖凌面前提起，更不敢质疑廖凌的决定。
他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在廖凌的注视之中，心中非常清楚他们此时在想什么。
放下手中的文件，身子前倾，双手扶在会议桌的边缘，淡淡扫视着在场的各位。
“我知道你们心里一定都在对我放弃合作的事不满，有什么想法你们尽管提出来。”
几位董事面面相觑，被戳中了心事，纷纷心虚的低下头。
其中一人假笑着否认：“没有，我们没有不满，只是不太理解廖总您这么做的原因。但我们相信您这样决定一定是有您的道理。”
如今廖老太太已经宣布彻底放权，这偌大的廖氏全凭廖凌一人决定，他们可不敢招惹廖凌。
如此自觉，倒是让廖凌觉得可笑，只是淡然说道：“既然各位董事信任我，那我就不多做解释了，也不希望各位在私底下再议论此事。”
言落，站起身，冲霍钰使了个眼色，霍钰立刻心领神会，紧随其后离开会议室。
几位董事这才都松了口气，一改之前那副毕恭毕敬的状态，愤愤不满的议论起来。
“这么大一笔单子说放弃就放弃，连个解释都不给我们，未免也太不将我们这些董事放在眼里了吧？”
“忍忍吧，你也不想沦落到和许总一样的结果吧？”
除了无奈和不甘的叹息，他们也无法去改变什么。
办公室里，霍钰闲散的倚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几上的咖啡，嫌弃的放下，吐槽道：“廖凌，你这助理该换换了，连杯咖啡都煮不好。”
“我看你是被秦悠然惯刁了！”廖凌甩给他一记白眼，心里还是蛮嫉妒霍钰的。
霍钰嘿嘿笑了一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恋爱中的甜蜜。
“话说回来，你突然决定放弃那笔单子，是发现什么古怪了吧？莫非是他们有问题？”霍钰稍稍坐直了身子，一改刚才的恣意，表情严肃了几分。
廖凌却是摇了摇头，将一张名片递给霍钰，“帮我查查这个人。”
霍钰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眉头紧紧拧起，“秦毅？这不是秦家的大少爷吗？秦家这些年一直在海外发展，他跟这件事能有什么关系？”
“你认识他？”
霍钰摇了摇头，“倒是没打过交道，我也只是听身边的几个哥们谈论过，据说他可是一个狠角色，原本他只是母亲再嫁才进入秦家的，却甘愿随了继父的姓，处处讨秦老爷子的欢心，秦老爷子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把自己的亲儿子逐出了家门，把秦氏集团交到了这个继子的手上。”
廖凌讶异了一下，眸光愈发深重。
没想到这个秦毅的经历倒丰富的很，不过这也恰恰证明他的心机深重和不择手段。
“这是代驾在外商代表的车上捡到的，我想他们应该见过面。这个秦毅和杨伊的关系非同一般，而我接到的消息是考察方临时改了主意，定下了杨氏集团。”
霍钰眨巴眨巴眼睛，大脑飞速的运转，理解着廖凌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是秦毅在其中搞了什么猫腻？”
廖凌一个点头即为回应。
霍钰了然，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不过——”
霍钰故意拖长了声音，双眸微眯，调侃了一句：“你还真是够贼的啊！居然让人假冒代驾去盯着外商代表。”
“只是为了知己知彼而已。”廖凌的眉心紧皱着，隐约觉得这个秦毅有问题，让他不得不警惕设防。
……
餐厅里，沈柔扶着阮离踉跄的从包间走出来，神情颇为无奈。
她没想到阮离的酒量会那么差，她只是敬了一杯红酒算作拜师酒，谁知阮离只陪了一杯就意识糊涂了。
沈柔问过乔津南，这才知道阮离是向来滴酒不沾的，可见她今日是给了自己多大的面子。
一边向外走，乔津南一边喋喋不休着：“我爸和她相识七年，她可是连半杯酒都没和我爸喝过，小嫂子，看来你是真的对她的脾气。”
乔氏集团这些年一直专注于个性服装的发展，阮离回国帮乔氏的新品出谋划策全是为了报答当年乔董的知遇之恩。
沈柔偏头看向此时半靠在自己身上的阮离，从前她了解的都是外界传言的阮离，今日见到的却是个感性恣意的大姐姐。
果然，外界的传言是半点都信不得的。
将阮离扶上副驾驶，沈柔特意叮嘱乔津南：“你路上开慢点，免得她会觉得不舒服。”
“那你呢？”乔津南面露为难，“廖凌可是特意叮嘱我好好照顾你的，让他知道我不管你，肯定会在心里骂我。”
沈柔哭笑不得，“我又没喝多，哪里需要你来照顾。你就安安稳稳地把我师父送回去吧。”
看了一眼已经酣然睡着的阮离，乔津南只得无奈地应下，上车离开。
沈柔随意上了路上等候的一辆出租车，坐在后座，报出店面的地址，得到一声低沉的回应。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司机师傅戴着鸭舌帽，透过上方的后视镜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