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眠开始观察顾知元上课的模样。
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顾知元因为身高和性格的问题，一直都和后排绑定，准确的来说，是最后一排。
所以大家平日里雅不是天天转过头看，也不知道顾知元在座位上干嘛。
在闻眠的心里，顾知元就应该像那些影视作品里的经典刺头的形象一样，每天都趴在桌上睡觉。
没想到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睁着眼睛的。
闻眠表示惊奇。
顾知元不是瞎子，他忍了一节课，下课后终于开口了：“你上课……一直看我干吗？”
“噢~~”丁向明反应最大，他立刻鬼叫起来，其他人也暗搓搓的笑起来。
顾知元和闻眠其实已经金盆洗手了，闻眠基本融入集体，只剩下一个顾知元因为自带冷空气，大家自动退让三分，可谁让最近闻眠老是来搞他，搞了他看起来也不生气。
学生时期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家很快从害怕变成了跃跃欲试。
“你上课怎么一直睁着眼睛，不睡觉吗？”闻眠真诚的提出自己的问题。
顾知元：“……”
其他同学也纷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接头交耳。
“什么，顾知元上课不是在睡觉吗？”
“我以为他天天趴在桌子上呢。”
“对啊对啊，他老是坐在最后一排，平时也看不到。”
闻眠摊开手：看，不是只有我有这个问题，大家都不理解。
顾知元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到底没有说什么。
他又不是考拉，天天睡十八个小时，睡得着吗？
“不用你管。”最后，顾知元只能甩出了这万能四字。
闻眠突然觉得这同桌换的也挺好，现在顾知元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立体了，他把自己从顾小元那里学来的融会贯通，发现居然还能套的上。
虽然换了个外包装，里面的内容物还是同一个嘛。
闻眠就这么看了顾知元一天，顾知元被他看得简直心里发毛，一放学，他们一起整理书包，今天要去托儿所打球，所以顺路。
丁向明被姜林拉走了，姜林真的是个非常称职的队长，他看出来顾知元似乎有一箩筐的话要跟闻眠讲，特地给他们制造机会。
“你……”
“你为什么不好好考试啊。”顾知元话还没来得及出口，闻眠已经先问上了。
“我看你上课，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其实都是有在听课的嘛，既然听课了，我觉得按照你的能力，考个班级前十没什么问题的。”闻眠故意让两个人落在最后，方便他们两个说前面的人听不到的话。
顾知元：“……”
“谁上课好好听课了。”顾知元压低声音，他很想维持自己平日里酷哥的模样，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很难稳定。
“你啊。”闻眠觉得这孩子傻乎乎的，他就对着顾知元讲话，那还是有谁。
顾知元的额头上挤出两个十字路口。
“我没有。”顾知元咬牙否认。
“我都看了你一天了，你比班上绝大部分人听的都认真。”闻眠直来直去。
顾知元虽然看起来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真的是都听进去了，不像有些人，好像听得挺认真，其实已经神游天外，大脑快睡着了。
闻眠看顾知元不说话，自己往下说：“你智商挺高的。”从顾小元可以看出来，昨天丁向明堂姐还跟他夸赞说顾小元学得很快。
伤仲永那是极端例子，现实生活中正常情况就是，小时候聪明的，长大也不会笨到哪里去，小时候就笨的，长大也一般没法多聪明。
除非意志不坚定，自己不好好学，但是顾知元考上了一中，上课也有在听，没理由会考倒数。
除非他自己不想考好。
“为什么啊，难道你想在高考里一鸣惊人？”闻眠摸摸下巴，没想到顾知元是这么中二的一个人。
顾知元忍无可忍，他是不是对闻眠真的太友好了，让闻眠产生了什么错觉。
可闻眠说完这些以后，他又不说话了，他看着顾知元那张僵着的脸努努嘴：“快跑，公交车到了！”
闻眠率先跑起来，顾知元看篮球队已经有人上车了，他只好也加快脚步。
这么一打断，顾知元也没处发火了。
闻眠往丁向明旁边一坐，丁向明一直都有暗搓搓的关注闻眠的动向，他凑在闻眠耳边问他：“你在做什么，能一起打球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招惹他。”
“我在练舞。”闻眠回答的一本正经。
“练武？练舞？”丁向明一头问号。
“是啊，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闻眠笑眯眯的一把揽过丁向明。
丁向明：“……”真是作死小能手。
“安啦安啦，我自己有分寸的。”闻眠想着一会儿就可以看到顾小元了。
和丁向明说的一样，篮球场真的离的很近，就在托儿所下方，托儿所的小朋友可以透过窗户看篮球场。
顾小元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早早的等在了窗户边，一看到闻眠，立刻招呼小伙伴过来围观。
“那个个子最高的你们看见了吗？”顾小元很兴奋的拉着小伙伴指着外面的人。
“那个就是你的闻眠哥哥吗？好高啊。”顾小元只要闲下来说话，三句话不离他的“闻眠哥哥”，大家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昨天闻眠来得晚，有些小朋友回去的早没见到。
“不是的，是那个最高个子旁边的矮个子！”顾小元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小萝卜头们的脸都印在了玻璃窗上，老师怕他们危险，所以已经把窗子先锁好了，不许他们打开。
闻眠抬起头，一眼看到了顾小元，对着他大力的挥了挥手。
他看到这群小孩也兴奋的挥了挥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闻眠没多想。
还好窗子关严实了，否则他的听到这群孩子整整齐齐的喊他“矮个子闻眠哥哥”了。
“哇，你认识？”齐文柏惊奇。
“嗯，那个就是丁向明堂姐开的托儿所，我有认识的弟弟在那里。”闻眠没有隐瞒。
顾知元也随便看了一眼，他记得闻眠家里是有个孩子来着，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不过他也没在意。
闻眠摸了摸球，他们都这个距离接触了，也算是见过了，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啊。
上次只是意外？
“好了，我来宣布一下我们的首发名单。”姜林拍拍手。
“顾知元、我、齐文柏、杨波涛还有闻眠，剩下的替补。”姜林把这个大家心里早就有数的名单报出来。
今天就是给新队友磨合的日子，剩下的五人组成一队，结果自不必多说，被闻眠他们五个人打爆。
“行了行了，别磨合了，这不是已经很润滑了，我看比你们高二都合得来。”丁向明受不了了，幸好在被甩了二十分后，大家就自动忽略分数这种东西了。
原本会以为成为最大问题的闻眠和顾知元配合的好的仿佛一起打了几年球，果然最了解你的，还是你的对手吗。
姜林挠挠脸：“这样的话，大家打散了，重新分配吧。”
打了一个小时球，姜林宣布解散，闻眠扭开水瓶子，叼着矿泉水瓶子往托儿所走，丁向明想了想，也跟上去。
顾知元则是又看了一眼窗户，孩子们已经散去了。
他收回眼神。
也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
闻眠今天一进托儿所，立刻受到了孩子们的热烈欢迎。
这个哥哥今天表现的好厉害好帅哦！
闻眠甚至给孩子们一一签了名，顾小元站在一边与有荣焉，挺起自己的小胸脯。
丁向明先和堂姐打了招呼，接着趁着闻眠签名的时候过来逗弄顾小元。
“小朋友，我是你闻眠哥哥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丁向明的两只手蠢蠢欲动，他很想摸摸小朋友，但是他现在身上都是汗。
“顾小元！”顾小元把名字喊得响亮，他深深的记得，闻眠哥哥说他现在叫顾小元而不是顾知元。
丁向明明明已经把水喝进去了，却还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他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差点跪倒在地上。
这、这个名字……
顾小元委屈巴巴的看着闻眠，他、他没有做什么呀。
“小元没有做错，是那个哥哥不行，小元不要理他了，笨蛋是会传染的。”闻眠拉起顾小元的手，一把把他抱起来。
丁向明指着闻眠想说什么，可是咳的太厉害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师，我们先走了。”闻眠对老师道别，又让顾小元和其他的小朋友道别，在丁向明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直接抱着顾小元走了。
“哥哥今天打球帅吗？”闻眠有意要在顾小元面前嘚瑟一下。
“帅！”顾小元重重的点头。
“哥哥，你下次能不能让那个个子最高的哥哥来教室里啊，他打球也好厉害哦。”位置和自身原因，进球最多的当然是顾知元，所以他最显眼。
闻眠瞥了一眼他：“我听其他的小朋友说，今天你跟别人介绍我的时候，是不是说我是个子最高的那个人身边的矮个子了？”
顾小元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很无辜的样子：“怎么了吗？”他没有乱说呀。
“没什么，明天开始不许喝牛奶了。”要把高个子在摇篮里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