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文挑眉,看起来似乎饶有兴趣,说:“哦,她居然想见我?”
“是的。属下看她的意思,似乎是还不知道您的身份,只是想通过您来见宁普。”
“想见宁普啊,做什么?和?她姐姐一样,拍个照留念吗?”吴静文把头发拧干,继续笑着说:“看来真是有趣,是个乐子。宁普呢?”
“宁普打?从被?通缉以后,就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了。不过上?个月,他托人传回消息,说想见见您。”
“见我?不见。我比较喜欢在监狱里见到他。”吴静文起身,看了看头顶的月亮,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就往寨子方向走。
剩余的人也跟着起身,恭恭敬敬地跟在吴静文身后。
在这个丛林密布的峡谷里,又靠近水源,蚊虫鼠蚁等动物极多,所有人身上?都涂了一些特制的驱虫药,这才免受伤害。
而吴静文,刚从水里出来,身上?也没?有涂抹上?这些特制的药,并且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却是一只蚊子一个动物都不敢靠近她。
就连地上?的蚂蚁蛇类等等,察觉到吴静文的气?息,都避之不及。
吴静文身上?,就像笼罩了一层光芒,将她与世间的一切隔开来。
跟在她身后的人,自然是看到了这些奇异的景象,神?态更是恭敬,面露崇拜。
虽说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但是每次见到,都不由地让他们感到赞叹以及崇敬。
不愧是杜吴,是神?的化身,这一切就是神?迹。
吴静文在C国的丛林中,再也不像在国内一般需要?掩饰自己?的特异之处以及特异之处。
她的全身,也泛起了一层淡黄色的光芒,只是普通人都看不到,包括她的属下。
如果黄机在这儿,他肯定能认出这些光芒就是稀释后的愿力,和?那个男人身上?的是一个样。
吴静文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即使没?有灯光,前后左右那些不断向后退去的蛇虫鼠蚁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地落入了她的眼?中,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回到这个地方,她感觉自己?就是这里的王者,所有生物都要?匍匐在她面前,给她让路。
忽然间,吴静文停了下来。她的眼?睛,略带怜悯地看着脚底下一条被?她踩住的花斑小蛇。
吴静文轻轻地抬起脚,这条小蛇快速地向前游动,像是逃命一般,想要?逃离吴静文的气?息范围。
这时的吴静文,脸上?的神?态居然有点像是庙里的神?仙雕塑,微笑与慈祥两种表情像是挂在了吴静文脸上?一般。
这时,云城某个专门?用来开会的会议室里,刘队等人已经把监控都看过了一遍。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视频中的那个戴着面具男子,就是在姚松家中放置定时炸*弹同时拧开煤气?、试图制造爆*炸的危险分子。
“一定要?抓住这个人!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市里的一位领导,也就是这个临时队伍的指挥官,铿锵有力地发言。
刘队坐在自己?局长的身边。他一边听着这位领导的发话,一边想着刚刚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个面具。
男子在抬头的时候,监控摄像头清晰完整地将这个面具收录了进来。
的确如吴郑所说的一般,那个面具确实是不同于市面上?常见的面具,也不同于他们看到的傩戏里的面具。这个面具乍看之下,甚至还有一种亦正亦邪的味道。
这真的是傩面具吗?吴郑那个人说的是实话吗?
很快,随着抓捕行动的策划完毕,在场的一些人领了任务,一时之间云城的很多人都动了起来,包括公安交警等等,一起根据行动的部署组成一张大网,目标自然就是那个面具男。
休息间隙,刘队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老局长,这位将要?退休的局长明白自己?十分欣赏的这位下属的意思,5.26案和?风然的事情他也知道。
在监控里看到面具男的时候,老局长也把很多事情串了起来。
于是,他说道:“柳副市长,我们怀疑,这名面具男极有可能是5·26案以及石城风然案件的凶手。”
“这是怎么一回事?把情况说说。”
“5·26案件有两名受害者,其中一人名叫黄夏丹,当场死亡。另一位是10岁左右的儿童,叫黄机,已获救。后来,黄机在我市金太?阳敬老院遭遇袭击,据其称凶手就是当晚潜入他家中之人,而出现在敬老院的凶手,也是带着这么一张面具。”
刘队的老局长简要?地介绍了一下5·26案子和?黄机受袭的经过,还把隔壁石城风然的案件说了一遍,顺带说了两个案子的相似以及关联之处,并且还说了现在还没?能确定凶手的身份。
几?位坐在上?头的领导点点头,其中一位说道:“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监控里的这个人可谓是穷凶极恶,一定要?赶快将这个人抓住。你们回去,再深挖两个案件的线索,尽快明确这名男子的身份!力求在他再次作案之前抓到他!”
另一位领导也说:“这个人,目前看起来已经疯狂了,这次还想着制造爆*炸,不能再让这样的危险份子在人民群众中游荡!”
……
等到刘队回到刑侦支队之时,已经是深夜。
“头啊,听说5·26案的凶手又出现了?”
刘队点点头,说:“目前看来,他确实是又出现了,出现在了黄机和?姚松家中,还拧开煤气?放置炸弹,试图制造爆炸。”
一位警察咂舌:“够凶残!”
“那他使用的炸弹,有什么线索吗?”另一位警察问。
刘队点头,说:“两年前8·29案件没?追回的炸弹。”
听到8.29案,所有人都没?话说了。那个案件的所有相关人员,都已经接受了法律的惩罚,没?想到以前没?追回的炸弹,这次就这么出现了。
刘队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继续道:“凶手这次作案很奇怪,居然没?有避开摄像头,而是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另一位警察说:“如果凶手的这种心理真如我们猜测的那般,那这个人真的是太?危险了。他现在正处于疯狂边缘。”
刘队摇摇头,“应该不是。我总觉得还是有点怪。查一下最近和?姚松以及黄机有接触的人的情况。”
“好的!”众警察立即散开,去完成队长吩咐的事情。
“老李,等等!”刘队叫住了一个经常和?自己?做搭档的老手,这也是黄机很是眼?熟的一位警察。
这个名叫老李的警察停下脚步,看向刘队,只见对方稍稍侧了侧头,立即明白了队长的意思。
两人进了一个小办公室,摸起烟,老李先?给队长点了火,这才给自己?点了烟。
“黄机那边什么情况?”刘队问着。
老李:“忽然之间陷入深度昏迷,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刘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是怎么回事?没?有遗传病、未遭受袭击,也没?有突发重症,人忽然就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老李点点头,说:“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人确实是晕在那里了,姚松也一直陪着,没?有离开过医院,也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刘队:“没?有其他人?那吴静文呢?”
老李吐了一口烟圈,也是眉头紧皱:“吴静文把他们送到家之后,回了自己?家,背了一个包就直奔机场去了。”
刘队眼?冒精光,问:“去哪了?”
老李说:“问了机场那边,说是定了去D首的票,已经和?那边的警方联系了,正在确认对方行踪。”
刘队:“吴静文和?黄机以及姚松的关系都很好。现在黄机病了,她没?去医院,反而跑到了D省……D省……D省……”
刘队不断地重复滴着D省,不一会儿,两人一脸喜色,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对方,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边境线!”
先?是老李说:“黄夏丹的那张照片!D省,和?C国接壤啊!”
刘队点点头:“极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吴静文很有可能就是畏罪潜逃!”
老李激动得一拍手,“那看来黄夏丹之死和?吴静文也有关系!”
刘队把烟一把摁在烟灰缸里,沉声道:“立即联系D省警方,请求他们的协助!”
“是!”老李小跑出了这间办公室。
这时,外头的一个小警察跑了进来,大喊:“队长队长!局长电话!说你的手机没?电了!”
刘队快步走出这间小办公室,来到了座机旁,接过了电话。
老局长:“小刘是吗?”
刘队:“是的,局长。”
老局长:“这边得到的最新消息,面具男子所开的车辆是一辆报废车,车牌也是套牌。现今依旧无法确认对方身份。而根据对方的逃窜路线,我们调阅了沿路的监控,发现对方直往云江的入海口海波亭去了。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到了现场,发现面具男子所开的车辆,但里头是空的,没?找到人。”
刘队下意识握紧了电话,开口道:“局长……”
老局长:“市里的领导都很重视这个案子,对这个面具男子,要?求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回去翻阅案件之后,可有什么线索?”
刘队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有,我也无法确认该男子身份。”
老局长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小刘,要?加把劲了,不要?让我们失望。市里的领导都在看着。”
“好!我一定竭尽全力!”
刘队挂断了电话之后,感觉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一半。
即使之前他已经觉得很怪异,并且有预感男子这么猖狂绝对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不会轻易被?他们抓住,但事情真的摆在眼?前,还是很让刘队泄气?。
“队长,凶手抓到了吗?”
“跑了,在海波亭弃车潜逃。”
“可是凶手能跑哪儿去呀,海波亭附近全是礁石和?沙摊,连棵树都没?有。除非他能下海!”
“这个暂时不是我们负责的事,让你们做的比对做了吗?”
“做了!头儿,还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一切事情都很奇怪!”
刘队听到这儿,立即稍稍打?起了精神?,问:“如何??”
小警察挠挠头,说:“黄机在敬老院遇袭的时候,不论是黄机还是吴郑或者是其他的目击者,都说凶手的身高?不高?,按照他们所说的,凶手的身高?绝对不超过1米7,而且孔武有力、肌肉强健。我们根据他们所说的,估计就一下,凶手身高?大概在1米6左右。”
“但是,根据在现场提取到的脚印以及其他线索,在请教?了足迹专家之后,得出的凶手的形象完全是不一样的。凶手身高?应该在1米75到1米78之间,体态略瘦。这自然也符合我们在黄夏丹家中的发现,凶手也只有这么高?,假发才有可能被?钩在墙上?的挂件上?。”
刘队听着,一把冲到了电脑前,把老局长发过来的监控资料调了出来,赫然就是不久之前被?拍到的面具男的监控画面。
里头的面具男,四肢修长,也比较纤细。他抬起手做手势之时,几?乎能看到她白皙的手背上?出现了青筋,果然符合足迹专家做的推断!
小警察自然也看到了这个监控画面,他伸出手指着电脑屏幕,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才符合我们的推断啊,敬老院的那些人莫非都在说谎?”
刘队摇摇头,“这不可能,就算是他们提前打?好商量,也不可能一点破绽也不露。他们之所以这么肯定,而且所有人说的都很相似,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他们见到的凶手确实是那个样子。”
小警察依旧很震惊,“莫非这个凶手会变身?或者是有两个人?”
刘队没?有答话,而是继续观看屏幕上?的监控截图,凶手对着监控做的那个手势,已经被?截成了许多张图片。
刘队点击其中一张,不断地放大放大,直到凶手的那个手势几?乎布满整个屏幕。
“这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掐着这个手势……”
刘队继续陷入沉思当中,凶手此次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监控之中,而且毫不避讳,并且做出这个手势,到底是要?宣告什么呢?
凶手到底是想做什么?他进了姚松家中之后,肯定发现家里没?人。如果他想去杀黄机,发现没?人后应该是立即出来,而不是想要?制造一场爆炸,进一步暴露自己?的行踪。
他戴着面具出现了,就像是生怕他们不知道是他一样。同时对着监控做手势,像是要?告诉警察他就是凶手。而制造一场爆炸,更像是引起警方的注意,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存在。
宣告……宣告……凶手到底是想做什么?先?是杀人,后是爆炸,他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出场吗?
刘队越想越是觉得案子很奇异,一般情况下,凶手都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甚至会小心掩盖自己?的痕迹。
但是这个面具男,在黄夏丹的案子中也很小心,这次是反其道而行,毫不避讳,甚至是迫不及待,凶手为什么会如此有恃无恐?
刘队双手撑在桌上?,低下头,脑子高?速地运转着。
“队长!D省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老李的声音由远及近,脚步声“啪啪啪”的很响,听起来就知道对方很着急。
刘队立即抬头,大声问:“怎么样?D省那边找到人了吗?”
老李面色很难看,说:“D省阿市的警察说,吴静文自杀了,留下遗书,跳进了陆江里。当时是下午,有很多群众也看到了。”
“自杀了?”刘队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是的。现场还有人报了警,群众也组织了一下救人,可是听说是直接被?卷走了,一下子没?了顶,再也没?有见到人。”
就连一边的小警察也是震惊不已,说:“吴静文怎么可能会自杀!这完全不可能啊!”
老李继续说:“根据D省警方传过来的消息,说是吴静文在省会城市落地之后,直接打?车去了阿市的陆江边,那里也是个景点。吴静文在江边坐了一会儿之后,就放下随身背的包,直接跳江了。”
“同时,根据D省警方的判断,吴静文生存的机会很渺茫,甚至是不可能。陆江水流端急,而且□□,水性再好的当地人也不敢轻易下去。”
刘队轻敲了桌面,疑惑地说:“吴静文为什么会自杀?为什么会跑去D省的陆江边自杀?还有,姚松那边什么反应。”
老李摇摇头,示意队长前边的两个问题他无法解答,然后说:“姚松那边,根据在那边的同事的说法,他还不知道。现在的黄机还在昏迷之中,姚松顾着黄机都还来不及。”
所有人都沉默了。刚刚谈及吴静文,两人都觉得又有了线索,没?想到吴静文一下子就没?了,线索又断了,真是让人挫败不已。
好一会儿,刘队才摆摆手,说:“和?吴静文关系最好的,就是姚松了。一个人想要?自杀,临死之前会不会向最亲近的人倾诉些什么?如果是这样,那吴静文有没?有可能在跳江之前和?姚松说了什么。”
老李一震,立即说:“队长,是我疏忽了!我现在就要?让那边的人过去问问!”
刘队点点头,继续陷入沉思之中。
吴静文为什么会自杀?畏罪自杀?
简直就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这时,全城抓捕面具男的总指挥,云城市里的一个领导,得到了手下的汇报。
“柳副市长,根据最前方即在海波亭搜索的郑队长传回的消息,那个面具男跳海了!”
“跳海了?”
“是的!在海波亭不远处的礁石后头,发现了一串脚印以及一个面具,就是监控里头男的戴着的那个面具。同时,还有两个渔民反映,当时有一个男子,站在了礁石上?头,很快就跳了下去,他们都来不及去救。”
很快,在办公室里的刘队,也得到了面具男跳海的消息,还是自己?的老局长打?电话过来说的。
老局长:“那个面具男跳海了,也算是个好事,至少目前对人民群众的威胁少了不少。”
局长的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面具男跳海,从那个地方下去,生存的机会也很渺茫。虽然将他抓捕归案绳之于法是最好的,但是就他的破坏力以及疯狂劲,现在怎么死了,对广大群众也是好事。
“可是局长,我总觉得,这个面具男不会这么死了。”
“现在也不急着下这个定论,那边还在找,市里加派了人手,继续在附近海面搜索,相信很快能找到。”
等到局长挂了电话之后,刘队一把坐在了椅子上?。吴静文跳江了,凶手面具男跳海了……这真的是巧合吗?
***
漆黑低温的水中,一名男子正静静地躺在那儿。
他的身边,环绕着许多鱼群。
远处游过来一群鱼,等来到男子身前,便转换了队形,分成两小群,一左一右地从男子身边绕了过去,又在不远处汇聚成了一群。
男子的胸口轻轻地起伏着,如果能在水底视物,就可以发现他居然还睁着眼?睛,望着头顶。
此时的男子,说是一条鱼也不为过。如果普通人看到,肯定会大呼惊奇,怎么有人会在水底里能像鱼一样呼吸着活动着!
男子轻轻地翻了一个身,他的身体里,又散发出一层淡黄色的光芒,在这片漆黑不见五指的海水里,他就好比一个电灯泡。
这会的男子,全身上?下舒畅无比,再也没?有了在姚松家中的痛苦,虽然没?有之前有力,但是现在的他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倒一个壮年男子。
男子沉思了一会,然后哼了一声,左右摇晃着脑袋,双手握拳,一使力,男子全身的骨骼便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水波一阵动荡,男子发出了痛苦地嘶叫声,那层淡黄色的光芒依旧笼罩着男子。
不一会儿,水波平静了下来,男子快速地向上?游去,很快就来到了海面。
此时,向四周望去,只能看到茫茫不见尽头的海面。只有远处,好像有一个小黑点,看起来像是一艘渔船。
男子又“哼”了一声,快速向小黑点的方向游去,动作迅速敏捷流畅,就像是一条大鱼。
不久之后,男子已经来到了渔船旁,这艘渔船看起来是一艘近海小渔船。
这时渔船马达什么“啵啵啵啵”的声音盖过了其他的声响,包括男子搅起的水浪声。
男子抓住了悬挂在渔船下方的一个轮胎,然后宛如猿猴一般,爬上?了渔船。
这时月光下的男子,体态已经是完全不同,没?有了四肢纤细修长之样,而是四肢粗壮孔武有力肌肉横结!完全就是他在敬老院时的样子!
而月光下他的脸,没?有了面具的阻挡,可以看到,男子的颧骨很高?,一脸的横肉,外貌十分普通。
男子一个翻身,翻过栏杆,落在了甲板上?,甲板上?头,有两个渔民正背着他整理渔具。
男子无声无息地从两个渔民身后走过,然后在船上?绕了一圈,这才上?了渔船的驾驶室。
里头有个男人在打?瞌睡,男子静悄悄地退了出来,经过这一番侦查,他确定整艘船上?,加上?他,只有四个人。
此时,两个渔民正在谈话。
“还有多久才能到咯!”
“两三个小时吧!就能到云港了!”
男子听完,轻轻地点头,然后轻哼了一声,又跳回到了水里,继续抓着渔船边垂挂的那个轮胎,让渔船带着自己?往岸边走。
云港,是云城下的一个小县城,距离云城并不远,大概一小时左右的车程,是一个渔业很发达的小城。
男子一手抓着轮胎,一手轻拍着渔船掀起的浪花,在马达声中慢慢地说:“要?不是需要?隐藏行踪,你们这几?只小蝼蚁,最适合呆的地方就是海里。”
男子说完,他张开短粗而又孔武有力的手指,遮住自己?远处已经慢慢暗下去的月亮,桀桀地笑了起来。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慢慢亮了起来,吴静文一行人走了一夜,总算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位于西?C国一座山下的寨子,寨子在一处平地,四周均有水源,所有的建筑都是木制的。
这个时候,寨子里已经有了人在走动以及说话声。
“杜吴回来了!杜吴回来了!”伴随着放哨人的欢呼声,是栅栏“吱呀吱呀”被?推开的声音。
沐浴在晨曦中的寨子,也随之热闹起来。
吴静文冲着放哨的人点了点头,对方双手合十,虔诚地对他行礼,口中不住地说:“欢迎杜吴!”
她一路走进去,寨子里家家户户几?乎都开了门?,妇女老人儿童男子都站在自己?家门?口,双手合十,弯腰冲着吴静文行礼。
吴静文来到一栋两层的木质小楼,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里头灯火通明,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电。
“去烧水!”
“杜吴您稍等。”
吴静文在一把椅子前坐了下来,伸手从桌子下摸出了一把匕首,轻轻地转动着,匕首在灯光下泛起骇人的白光。
忽然间,吴静文一把抓起自己?桃红色的长发,然后用着那把锋利的匕首一抹,长发立即断了,变成了批肩的短发。
“拿出去处理掉!顺便再让人来给我整理头发!”吴静文看着被?自己?割断的长发,完全没?有不舍,嘴角仍带着一抹笑意。
跟在她身后的属下,毕恭毕敬地应过她的话,然后出去了,只剩下当初领头的那个人。
“我要?你们查的那个人查得怎么样了?”
“杜吴,我们查过了,在吴郑老家,老一辈的人都不在了,而后一代的人都不认识他。他早年的足迹十分复杂,几?乎遍布了南边的这一带。但是很可疑的是,其他地方很多快入土的老家伙对他都讳莫如深。”
这名属下停了一下,又说,“后来反而在我们的寨子里有了发现。”
“哦!什么发现?”吴静文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
“寨子里的塞耶刚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有些害怕,后来我们把吴郑的照片给他看了,他顿时跪了下来,一直喊“吴郑吴郑”。”
吴静文脸上?那淡定的笑意顿时凝住了,一脸冷意。
这位属下继续说:“杜吴,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吴’称都是用在有地位受人尊敬的男人身上?,我们之前一直以为吴郑仅仅是那个人的本名,现在看来,‘吴’也对方早些年在这闯下的名头。”
吴静文伸出手,敲了敲桌子,说:“让塞耶刚来见我。”
“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几?位寨子里的女性就提着几?桶热水,来到了这栋木制的小楼,然后把水倒进了一个木制大盆里。
吴静文非常满意地看了眼?前的这一大盆水,正打?算舒舒服服地洗个澡,不久之前在陆江里翻滚了这么久,又走了几?乎一夜的路,让她觉得全身难受。
吴静文又摸了摸自己?刚刚割掉的长发,像是狗啃过一样,有些扎手,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呀。
“杜吴!不好了!”刚刚出去的那名属下脸色苍白地滚了进来,他的衣服上?还沾着血迹。
“怎么回事?”
“塞耶刚情绪很激动!不肯说关于吴郑的事,然后用匕首自杀了!”
“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刚刚一到塞耶刚那里,问他吴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塞耶刚很激动,让我们不要?随便去冒犯吴郑,说他也是很厉害的人,让我不要?自寻死路,让我不要?再去问吴郑的事情。我说这是您的吩咐,塞耶刚直接用匕首抹喉咙了。”
属下说着,脸还是很苍白,看起来还是没?有从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
“继续去问!如果吴郑真的和?我们寨子有关系,我就不信只有塞耶刚一个人知道!去问和?塞耶刚同时代的人!一定要?把吴郑的身份查清楚!”
“是!杜吴,那塞耶刚……”
“按照规矩处理就行了!”
“是。”
吴静文本来还以为能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没?想到一下子就出了这个变故,这个吴郑到底是什么人?
她本来还以为吴郑只是一个稍有见识的老人,后来在敬老院里看到吴郑出手,她才知道这个老人绝对不简单,便让人去查了。
没?想到,吴郑竟然不好查,明面上?的他只是和?一些富商有来往,但是看到吴郑有来过南边,吴静文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东西?。
难怪她总觉得吴郑有时候会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而这感觉就像是在这一带见过血一样!
而随着调查地深入,吴郑身上?的谜团就更多了,这边的几?不管地带,居然还有人知道吴郑,而且都还是颇有身份的带‘吴’称的老人。
吴静文的脸冷了下来,她才是这个地方说一不二的王者,吴郑算什么东西?!
她冷着一张脸,快速地洗个澡吃过早餐之后,又看见自己?的属下进来了。
“杜吴,那边有新消息传来。”
“嗯,快说!”
那边就是国内,之前那个人说要?去姚松家中干一票大的,问她要?来了姚松家的密码,说好了行动完以后尽快脱身,这一晚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想起这事,吴静文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罗书跳海了,现在行踪不明。”
“跳海了?”吴静文的脸黑了下来,“看来罗书是遇上?事情了,发生了变故,才没?有按照约定行事反而是去跳海。去查!罗书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没?有能够脱身。”
“是!”
“还有,如果找到罗书,让他尽快滚回来领罚!告诉他,要?不是上?次他非要?在敬老院仓促行动,也不会引起警方的怀疑,我也不必这么快回来!”
“是!”
“罗书这把刀已经废了,他的位置空了出来,让那边的人去通知罗卫,该让罗卫出来了,养了他这么久!”
“是!”
市人民医院,姚松着急地在重症监护室外等着,坐立不安。
他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求求各位大神?保佑”,不时地来回走动,嘴唇急得都干了。
而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黄机,脸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像是一个已经失去生命力的布娃娃。
花盆落地的那块草坪,还散落着花盆的残骸以及泥土,其中一小块泥土上?长着半截根茎,一些细白的根须已经从泥土块里伸了出来,把根扎进了草坪。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的摘完辣椒回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才看到评论里有小可爱说中午更新,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就放到了三点更新,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