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松醒来以后晃了晃脑袋,刚转过脸想看看黄机的情况,一下子就对上了一张微笑的脸。
黄机脸上带着舒适的表情,正微笑地迎着朝阳,眼睛里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
“黄机!你可算醒了!你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醒了怎么不叫我。”
姚松伸手,探了探黄机的额头,发现没发烧也没冒冷汗。
他又检查了一下黄机的手脚,发现也没有昨晚那种僵硬,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没事,我挺好的,姚……叔叔您别担心。”黄机顿了一下,这才把话说完。
“嗯嗯嗯,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黄机又称呼自己为姚叔叔,看起来正常了不少,姚松是热泪盈眶,伸手抹了抹眼睛。
自从黄机昏迷入院以后,姚松可以说是一个人操着两份心,既要操心黄机的事业和名声,又要操心黄机的身体和这孩子以后的打算。
黄夏丹根本就没有什么亲人,所以这么久了,都没有任何一个亲戚来料理她的后事和关心这个孩子。至于黄机的爸爸,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个人。
这不,黄机如果恢复正常,那姚松才有时间去打理黄夏丹的身后事。
“谢谢,谢谢姚叔叔”
“别说这么多话,好好休息。就算睡不着也眯上眼睛多躺一会儿,姚叔叔一会去给你买粥。”
姚松一边说着,一边用棉签沾水抹抹黄机干裂的嘴唇,语气仍是十分激动。
黄机能从他身上感知到雨露的味道,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但是又特别滋润,沐浴在其中,快乐自然而然地从心底升起。
这时,姚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停下了给黄机嘴唇沾水的动作,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听了电话。
“您好,我是姚松。哦,是……你稍等。”
姚松一把捂住了电话,轻声对黄机说:“姚叔叔出去接个电话,你在眯会养点精神,一会儿就有好吃的粥喝了。”
姚松出去后,黄机的灵识还是能够感知到对方的声音,但是已经没有以前这么清晰了,甚至于手机另一头的人说话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了。
这就是妄用禁忌能力的后果吗?
黄机稍稍摆正了一下头,天花板上的花纹又落入了他的眼中,这个动作做着他都有些疲惫。
黄机稍稍地叹了口气,看来得慢慢地养好身体积攒灵力,才能恢复以前的状态了。
姚松的话透过墙壁,传入了黄机耳中。
“是的,你上12楼,55号床。”
“你还是尽快过来吧,黄机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不论怎么说,他都是你的侄子。”
……
亲人?侄子?黄机眨了眨眼睛,很是好奇,这是什么?过了一会,才从姚松的话里听明白这是亲人,他这是要有亲人出现了吗?这种感觉真奇怪。
毕竟,身为一棵太阳花,没有分支也没有爆盆,同根生的同族自然是没有,更别说亲人了。
黄机想到这,用那仅剩的一点点灵力轻轻地蹭了蹭体内的灵魂碎片,在心底问道:你的亲人会是什么样的呢?会和黄夏丹一样吗?你之前喜欢她吗?
那个灵魂碎片自然没有回应,以为黄机在和他玩,又绕着黄机的灵力弹跳着,玩得好不开心。
这么想着,姚松在外头在说什么黄机也没刻意去听了,而是沐浴着阳光,像以前还是一株太阳花的时候,从阳光中汲取生长所需要的养分。
没多久,姚松便提着早餐走了进来,整个人笑呵呵的,完全看不出他刚刚很生气。
“叔叔刚刚问了护士,说要等医生来查过房,确定你的情况,看你能否进食。所以,黄机咱先等一会好吗?”
黄机点点头,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说已经成为人好几天了,但他还是没有习惯这样的生活,很多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是太阳花,住在花盆里。
姚松毫不在意,只要黄机不再像是丢了魂一样并且做出各种异常的举动,对他来说都是好事。至于小孩子一下子话少了很多,他只认为是腼腆以及对他还有些害怕。
“黄机,你一直都是个小大人,叔叔也认为你很厉害。现在有件事,想和你说一说。”
黄机向姚松投向了疑惑的眼光,脸上的问号几乎都要凝成实质。
“嘿嘿,那个啊,你还有个小姨,她要过来看看你,你小姨叫做黄夏至。”
“小……姨?”
“是的,是你妈妈的妹妹。黄机呀,咱打个商量,见到你小姨以后,咱把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怎么样?”
黄机转过头去,又看向了天花板,轻声地问道:“我以后……得和她一起生活吗?我想……自己一个人。”
像一个人继续在花盆里呆着,养好灵魂碎片,找那个男人。
“黄机……”姚松的声音顿时多了哽咽的味道,他停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你还没有成年,这是不行的。”
黄机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良久之后才“嗯”来一声。
听到这声“嗯”声,姚松又感觉自己的眼角酸酸的,他吸了吸鼻子,也没说话。
直到医生查房,才打破了这一室的奇怪气氛。
“小朋友现在觉得怎么样?”
“嗯,很好。”
“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小孩子开心最重要。”
面带笑容的中年医生给黄机做完检查,又哄了这个孩子几句,这才面对姚松,侧了侧头,没说什么,直接出去了。
姚松敏锐地get到了医生的意思,立即紧跟着医生的脚步出了病房。
两位大人都不想让黄机知道自己的情况,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黄机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小孩子,而且灵识异常敏锐。
黄机又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就是电视里人类经常所说的为小孩子好、孩子还小很多东西不适合知道。因此,他封闭了自己的灵识,继续望着天花板。
这具身体的情况他非常清楚,只是因为自己透支了灵力和生命力,才会表现得这么糟。所以,医生肯定也因为这个,才特地找姚松出去单独谈话。
但是这个情况并不是不能改变,他坚信,只要有足够的灵力甚至是愿力,他肯定能恢复透支的生命力和健康,甚至更上一层楼。
可这些都不能喝医生和姚松说,不然那个姚叔叔,又得吓得散发尘土味了,而且还要做出很多他无法理解的举动,比如喃喃自语和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黄机闭上眼,努力让自己陷入睡眠中。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凝聚灵力,也不知道从哪获取愿力,睡眠是让自己恢复的最简单方法。
黄机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
虽说姚松特意压低了声音,但另一个女声却没有这个意思,而是以正常的声音说话:“既然他在睡觉,那我就走了。”
姚松:“黄夏至女士,你来这么一趟,没让黄机见见你,这不太好吧。”
那个女声继续:“有什么不太好的?有时间我再过来!”
说完话,这个说话的人就转身向着门口走去,“噔噔”的高跟鞋敲地声随即响起,有些刺耳。
“黄夏至女士!你等等!”
“等什么等,我很忙,没这么多时间在这里耽搁!”
黄机睁开眼,正好看到这位女性哐当一声拉开了病房的门,差点撞上了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于春半。
“哎呦,这是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