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未时,远处的山坡上,不明世事的老人正赶着放羊。
孤寂的小道上,随着晚风,柳树成荫,在道上留下一团阴影。庞统手拉着缰绳,面带着笑容,一心想着很快要见到公孙策了。
聚福楼内。
“公孙先生,药来了。”影莎端着黑黢黢的药碗靠近床边。霍清羽莫名其妙的看着被众人领回来的孕妇,道:“我就喝醉了一会,好像就错过了很多东西啊。”
白玉堂握着画扇轻抵着下巴,他目光微微扫过霍清羽,随即轻抿了下嘴唇便移开了视线。
“玉堂?”展昭轻声细语的唤了句,白玉堂温柔的笑着,两人一同走出去了。
爱情这东西本就是虚无的,这世间也没有什么美色是永垂不朽的,只有人的一颗爱心,方能永久流传。
霍清羽站在窗户前双手扶着窗沿,看着白玉堂和展昭的背影。
那一抹白衣永远相随着蓝裳,俊逸携手着温和,潇洒携手着敦厚,便是这人间最美的景色。
霍清羽收回视线,转身望着正在喂药的公孙策,许是酒没有完全醒透,双目竟然忽的闪过一阵白光,随即便陷入了黑暗之中。她身子微软靠在一侧的影弋身上,另一侧的影洱看见了忙走过来伸手一把扶住影弋,让霍清羽远离了对方。
公孙策喂秦香莲喝了一碗安胎药转过身来,大吃一惊,喊道:“这怎么又晕了一个!”于是公孙策又陷入了手忙脚乱之中。
再且说白玉堂和展昭,他二人刚刚出了聚福楼未走多远,便遇见了牵着骏马走来的庞统。
展昭本还以为认错了人,待对方走近后才看清,忙一笑,拱手道:“庞将军。”
庞统微微一笑,知晓他俩在此,距离见阿策也就不远了,忙回礼笑道:“展大人,白大侠好。”他这行礼的时候,双唇勾笑着,似乎要笑到耳朵尖一般。
“庞将军好。”白玉堂把玩着画扇,忽然一甩,他身着一身锦衣,展昭只觉得对方俊逸潇洒之态尽显。
庞统早已经急不可待的想见公孙策了,当下忙问道:“不知阿策......包大人在哪?”
展昭本来是想和白玉堂在街上询问秦香莲一事,可凑巧又碰见了庞统,对方是高官,加之是来寻找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指不定是朝廷又派出了新案子!展昭道:“展某带你去。”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侧脸颊,只觉得晚风拂过之时,对方的发丝宛如风过拂柳,又宛若前去陷空岛那一畔的芦花,随风起伏飘荡,再美的事物也不过如此,也抵不过展昭这勾唇一笑。
展昭本就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只是白玉堂知晓这是他心情好的时候,若是他心情不好,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儿似的,脸都会被划花!
三人行至聚福楼前。
“原来你们在这里落脚,幸好遇见了你俩......”庞统将自己的马匹交予一侧的小厮,然后进了聚福楼,边走边道:“不然这没有目标,岂不是够本将军找了?”
包拯正在厢房之中询问秦香莲一案,公孙策坐在案前将此案的重点记录在册,众人这才知晓,原来这秦香莲本是一农家之女,因天生丽质,貌美动人,故因此着了这聚福城城主之子陈世美的敌手,然后怀孕......她本是卑贱之人,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才不顾脸面的求见陈世美,岂料后者如此恶毒!竟然想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一起沉潭!
“阿策,阿策?”庞统笑着一步一个阶梯的上了二楼。
公孙策耳尖微动,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全身麻痹之后忽的一个激灵,握着毛笔的手指尖不禁一顿,顿时在宣纸上留下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黑色印记。
影弋和影洱还有影祀和影梧顿时挺直了腰杆。
“不行不行,我要逃,大门不行,只有......只有跳窗!”公孙策丢开了毛笔,忙朝窗户跑去,“对!我要跳窗!”
影莎一把握住了公孙策的手腕,道:“先生,你别想不开,主上已经来了!”
包拯坐在一侧叹了口气,随即抚了抚胡须示意随从王朝去开门。
“就是你主上来了,学生才要跳窗啊!”公孙策拼了命似的想要甩开影莎的手指,庞统是恶魔!他这一身都逃脱不了的梦靥!
王朝前去打开了门,抬头只见白玉堂展昭庞统三人,各含雅韵,风情万种。
“阿策!”庞统好似使了漂移之术一般,本来在门口的身影瞬间转到了窗户边,道:“阿策,我好想你!”
哎呦,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包拯示意人轻轻的扶着秦香莲走出去,随着的还有四大护卫和五大影卫。
影莎受了一记庞统的刀子眼,忙捂着自己吓坏的小心肝跑了出去,内心呐喊道:本宝宝是无辜的好不好!
展昭抬头看了看白玉堂,结果见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他偏头想了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想着如果玉堂也这样深情的喊着自己,自己会不会像堕入地狱一般,永远都陷入其中?不再回头?
“猫儿?猫儿?”白玉堂不知道展昭在发什么愣,只觉得对方当下一双猫眼睁着,唇角微勾,一双酒窝若隐若现,这模样着实可人。
展昭眨了眨眼睛,懵懂的回道:“怎么了?”
白玉堂轻笑着他,伸手握住展昭的手腕一同出去,将房间的门关上,道:“傻猫!”
“你才傻!”展昭忽的看见了被影弋影洱架住的霍清羽,忙喊道:“等会,清羽怎么了?”
影弋回头,看见展昭就好似看见了救星一样,连忙停下来道:“展大人,霍姑娘又晕倒了。”
“可能是和玉堂比喝酒,酒性还没过吧。”展昭上前扶着霍清羽,示意影弋下去再熬一碗解酒汤。影弋紧紧抿着唇,默不作声的盯着影洱看。展昭摆手对影洱道:“你也一起去吧。”
白玉堂站在展昭身后,双手环胸,看了看关紧的房门,又看了看一起离开的影弋影洱两人,只觉得这聚福楼内,整座楼都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
公孙策使劲的甩也甩不开庞统的禁锢,只好任命的看着他,没好脸色的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和皇上请了旨,来......来看你啊。”庞统小心翼翼瞅着公孙策的脸色回答。
“我已经离开你了,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折磨我!”公孙策无奈的摸着眉头,面色苦不堪言的道:“明明我就要忘记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还要出现在这里!”
庞统伸手摸着公孙策划过泪痕的脸颊,伸手一把把人拥住怀里,道:“别怕,别忘记我,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呜......”公孙策靠在他肩头上,止不住哭泣,“为什么你还要来找我,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了。”
“阿策......”庞统伸手抚摸着公孙策的脸颊,用眉头抵着对方的眉心,温柔道:“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松开你的手,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公孙策早已泣不成声,“嗯。”
庞统微微抿唇,扣住对方的后脑勺便吻了上去,这吻缠绵悱恻,带着歉意和新的爱恋。
白玉堂今天不开心,看着展昭如此照顾霍清羽,他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开心,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喝醉了酒,说不定还可以引来猫儿一番体贴的照顾呢!
“玉堂......玉堂?”展昭凑近这人,唤了他好几句也没将魂给唤回来,只好大声喊道:“白玉堂!你在想什么?”
展昭这一唤带了几分内力,若是再加上几分内力,恐怕这聚福楼都得震三震!
“我在想你啊。”白玉堂丝毫未思考的回道。
“哎?”展昭眨眼望着白玉堂,竟然突然红了脸,就好像外面快要下山的夕阳,分外好看!
“展某有什么好想的。”展昭不好意思的敛眉,然后转身照顾霍清羽道:“帮我把醒酒药端过来。”
白玉堂虽然不在意,却依旧执行了,端着碗送到展昭手里,道:“这丫头到底是修了几世的福气,竟然让猫儿你如此照顾!”
展昭听出了白玉堂的言外之意,竟突然一笑,“玉堂,你莫不是在吃醋?”
“你说呢?”白玉堂抚摸着挂在腰间的蓝天白玉玉佩。
展昭看了眼玉佩便不好意思再言语了,他还记得这玉佩是对方抢了去的,是母亲说交给自己未来媳妇的......
展昭突然道:“白玉堂,你可别得寸进尺!”
“爷若得寸进尺,那你想怎么样?”白玉堂剑眉微挑道。
展昭抿唇,道:“你若得寸进尺,玉佩就还给我!”
“那可不行!”白玉堂一转身使用轻功无痕碎影已经转移到了房间门口。
展昭使用燕子飞也刚刚好飞至他身前。
霍清羽睡着的大床正好是侧对着房间门口的,她晕晕乎乎的醒来看了眼大门,只见隔着窗幔两道模糊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便又恍惚的睡过去了。
白玉堂双手扣住展昭的双肩,狠狠的强吻着展昭的唇瓣,竟带着一生一世都不愿意分开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