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见到沈筝

“我们此时在这里,自然是为了查令郎被杀的案子。”周若尘又懒洋洋地靠回来椅背上。

赵太师一把将怀里的人松开,三两步走到两人对面。

“我儿的死怎么会和教坊司有关,你们莫不是在耍我?”他怎么都没办法把自己的儿子和教坊司扯上关系。

周若尘将早上和陈宝珠对过的线索说了出来,又道:“如今钱浩文的死或许与教坊司的沈筝有关,我们便来这里想要一探究竟。”

“什么?当初那事是钱浩文那个小兔崽子嫁祸给我儿的?”赵太师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这钱家还是有些手段的,在赵太师眼皮子底下做了这种事,还瞒了这么些年。

钱浩文和赵子云并没有因烧饼老板闺女的事闹起来,周若尘就猜到这件事赵家定然是不知情的,如今只是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现下最重要的是查出令郎的死因,以及害他的凶手。”他不想在不想干的事上浪费房间。

“对对对,你说得对。”赵太师对纪大人说道,“阿兰去把那个什么筝叫过来。”

阿兰是纪大人的乳名,她名唤纪兰。

“可……可……”纪兰眸光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太师皱眉:“有话就说,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他印象里的纪兰做事果断,从来没有这般优柔寡断过。

纪兰看了周若尘和陈宝珠二人一眼,最后还是弯腰悄悄在他耳边道:“沈筝就是当初……当初撞破咱们……咱们……的那个娘子。”

她十五岁就跟着赵太师了,但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能嫁与他做正妻,又不甘为妾,便这样偷偷摸摸跟了她一辈子。

倒不是她下贱,而是她认为若是进赵府做了妾,总有一天会被赵太师厌弃,到时候她便再也没有了退路。

还不如像现在这般,即便他厌弃自己了,那自己也还是教坊司的纪大人。

“竟是她?”赵大人愣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问,“她人呢?”

一个月前,他来找纪兰被一个女子看见了,那女子以此来威胁二人,说要出教坊司办点事。

他们本想杀人灭口,那女子却告知他们,若她死了他们的秘密就会立即被公之于众,他不敢冒这个险便托了些关系将人弄了出去,没想到那女子又回来了,还成了杀害钱浩文的凶手。

“我将她关起来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她出来露个脸,以防她的同伙将咱俩的事抖出来。”纪兰压低了声音,在她耳旁说。

陈宝珠见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她靠近周若尘问道:“你说我们今天还能见到沈筝吗?”

赵太师一开始让纪兰把沈筝叫来的时候,面上没有丝毫犹豫,如今再看过去他眉眼间已有了纠结。

“我都来了,自然是能的。”周若尘语气肯定。

陈宝珠正打算揶揄他两句,赵太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知两位打算问些什么,老夫倒是可以代劳。”

果真不让见了,也不知道沈筝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陈宝珠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周若尘却好似没看到一般,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才开口:“这事太师恐怕没法代劳。”

“你这是何意?”赵太师面上已经有了愠色。

他如今的地位除了温家那个老匹夫,还没人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周若尘面色如常,语气也没有任何变化:“赵太师恐怕不知道,沈筝的父亲叫沈其安,她或许并不愿意与你多说。”

“什么?”赵太师今天一连受惊,心脏都有些受不住了,“你再说一遍!”

他此刻已经感觉头晕眼花,马上就要晕倒了。

“赵郎,你没事吧?”纪兰见他面色苍白,吓得立即起身帮他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赵太师才缓了过来。

当初那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替自己办事的都是他提拔上去的,那件事应当不会有人知道。

“周丞相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故作正定,“这与我又有何干,她为何不愿意告诉我?”

周若尘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认不认识,你们当面聊聊不就知道了。”

赵太师和纪兰面上的神色都变了,两人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里却觉得不安。

“把人带进来吧。”周若尘朝外面喊了一声。

他一进门就示意仲帛衍去找人了,之所以愿意跟她们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就是为了帮自己的属下创造时机。

教坊司并不算小,要从里面找到一个女子,还是需要费些功夫的。

陈宝珠转眸就看见,仲帛衍正押着一个长相英气的女子走了进来,难怪刚才没看见他。

赵太师和纪兰也看见了她,两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完了一切都完了。

“沈筝见过丞相爷。”沈筝一进来就跪在了周若尘面前。

周若尘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小女子确实是杀害钱浩文的凶手,赵子云也是我杀的。”沈筝将所有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你倒是爽快。”周若尘轻哼一声,“还有别的要交代的吗?”

“有,小女子在教坊司这些日子,发现赵太师和纪兰两人的关系不清白,他们还逼着司里的姐妹去接客揽财。”沈筝眼里泛起了泪花。

教坊司里虽都是些获罪的官眷,但进了教坊司就归礼部管了,里面的女子只能为各种宫宴献艺,赵太师这般做显然是犯了大魏律的。

“赵太师,她说的可是真的?”周若尘问。

如果是真的,那这还真是一件意外之喜,也不用再多看顾家人小人得志的嘴脸了,他温柔的目光落在了陈宝珠身上。

赵太师立即否认:“她胡说,她定是因为她父亲的事记恨我,想借此机会报仇,”

他宁愿承认自己嫁祸沈其安,也不可能承认他利用教坊司敛财。

周若尘收回目光,又看向沈筝:“赵太师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他在两边摇摆的样子,跟传闻中英明果断的丞相爷一点都不像。

沈筝心下有些怀疑,但刚才带自己来的那个男子,给她看的令牌不像是假的,材质跟当初爹爹的令牌是一样的。

“若想要作证我们的话,还是简单的。”她面上露出自信的神色。

周若尘挑眉:“还请沈娘子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