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担心你。”叶一翔深望着迟沫沫,目光温切,“我看到你离开了会场,但当时我被记者拉着采访,无法脱身。
后来我开车沿路寻你,却没见到你的踪影。直到看到几个路人在围观江面,我才停了车下去打听。他们说一个女孩子刚才跳江了,但被人救上来送去了医院。
他们描述了相貌和穿着,我肯定就是你。
可是我不知道你被送去了哪个医院,只好托人查信息,刚刚才查到你在这家医院。
我立马就赶了过来,可到了病房,却发现你走了。我又赶紧追出来,幸好看到你了。
沫沫,你身体怎么样?”
叶一翔一席话,听得迟沫沫满心温暖。
没想到,最关心她的竟是他。
在家族里,唯一能和叶煜宸较量的子嗣,就是叶一翔了。
他各方面都非常出色。
但无论他怎么优秀,公司的大权都不可能落入他的手中。副总,已是他的巅峰。
因他并非叶家血脉,他只是叶煜宸大伯叶志仁的养子。
叶志仁本有一个儿子,可惜在几岁时夭折了,妻子沈慧琳因子宫受损无法再生育,便从远方亲戚家里过继了一个孩子抚养,就是叶一翔。
他和迟沫沫一样,都不是真正的叶家血脉。
但他又与迟沫沫不同。
虽然都是收养的孩子,但叶一翔是改了姓氏,写入了叶家祖谱,被叶家承认了的子嗣,而迟沫沫只是挂了一个老夫人干孙女的名头而已,姓都未曾改。
叶一翔算是叶家人。
可本质上,两人说到底都是外姓人。
也许是命运相惜的缘故,叶一翔对迟沫沫向来很照顾。
迟沫沫一直亲切的叫他叶大哥,而其它叶家的子嗣,迟沫沫都很分寸的称呼他们为少爷小姐。
叶一翔是除秦慧芳外,最关心她的人了。
曾经还有叶煜宸。
可今后,不会再有他了。
心里划过一丝疼,但被迟沫沫强压下去:“我身体没事。”
“那就好。”叶一翔顿了一下,眸光涌起一抹疼惜,“沫沫,你为什么要跳江?”
“叶大哥,我没有跳江。我是……”顿了顿,迟沫沫迟疑了一下后对叶一翔说了实情,“当时是有一辆轿车朝我撞过来,我被迫跳江。
我若不跳下去,就会被车子撞上。那车速度至少120码,我若被直直撞上,绝对活不了命。
当时情况下,我唯有跳江才有一线生机。”
叶一翔听得一惊:“有车子撞你?”
迟沫沫点点头。
叶一翔的脸色沉下去:“看清车牌了吗?”
“看清了。”
跳江时,迟沫沫特意记了一下车牌。
叶一翔立刻说:“这是谋杀,沫沫我们去派出所报案。”
两人去了警局,叶一翔去报案,高层亲自接见,寒喧一番后,几个警员向迟沫沫询问了一下情况。
“迟小姐,你最近与人结怨了吗?”警员问。
迟沫沫摇头。
她性子向来温和,与人拌嘴都没有,更不可能与人结怨,而且是谋杀她这种大怨。
这得多大的仇恨,才想要置她于死地?
迟沫沫想来身寒。
竟然有人想要她的命,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警员又问了迟沫沫车牌。
迟沫沫说了后,警员立刻去查。
但很遗憾,那是一辆套牌车,也就是说,盗用的是其它车的牌照。
情况变得复杂,需要时间去查办了,迟沫沫和叶一翔先离开了警局。
上车后,叶一翔温说:“别急,警察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你先回家休息。”
迟沫沫点点头。
“想到了可疑的人,也立马跟王警官联系。”
王警官是经办案子的警员。
“嗯。”
叶一翔发动车子,直接开走,迟沫沫料想他是要开去叶家。
“叶大哥,我不回叶宅。”
叶一翔怔了一下:“那你去哪里?”
迟沫沫把出租屋的地址说了:“我搬出来了,不住叶家了。”
叶一翔踩了刹车,惊愕:“沫沫,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搬出来?”
“没有发生什么事。”迟沫沫摇着头,语气风轻云淡,“只是单纯的想搬出来住而已。叶大哥,我与你是不同的。
你是真正过继给了叶家,而我不是。”
叶一翔听着,紧握了一下方向盘,看着迟沫沫恬淡的表情,他知道她说出这些话来,内心并不平静。他松开方向盘,伸臂过去,很有分寸的揽了揽迟沫沫的肩。
轻轻的拍了两下。
安慰,又理解。
“但沫沫,你最近住在外面,会很危险。”叶一翔说,“你还是先回叶宅安全些。”
不可能再回去了,哪怕是再危险,她都不可能再和叶煜宸同处屋檐下。
迟沫沫分析说:“我们报了案,对方应该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再作案。他们想要谋杀我,那说明对方不敢正大光明的对付我。
我暂时应该很安全。”
“可是……”
“叶大哥,你若不送我,我就下车了。”
迟沫沫欲开车门,叶一翔拉住她:“好。”
叶一翔只得送了迟沫沫回出租车。
车库。
车子停好后,叶一翔把一个手包递给了迟沫沫:“这是你的手包,落在会场,我给你收着了。”
迟沫沫接过手包,鼻子泛了丝酸涩。
她苍惶如丧家犬般的逃离会场,叶煜宸对她不闻不问,是叶一翔四处寻她。
她东西落在会场,叶煜宸一丝不关心,也是叶一翔帮她收捡。
她深爱的男人,满眼都是他深爱的白月光,对她置若罔闻。
原来真正给她温暖的,并不是爱情,而是友情。
迟沫沫压下情绪,微挽笑:“谢谢你叶大哥。”
叶一翔伸手轻拍了迟沫沫的头,语气特别的温暖:“注意安全,有任何异样,都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是你大哥,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喉咙轻哽,迟沫沫应了一声嗯下了车。
电梯就在几步外,叶一翔一直看着迟沫沫进了电梯,才驱车离开。
迟沫沫回到出租屋,一推开门,呼吸就微微一窒。
叶煜宸说家俱旧,要换掉,果真,他换掉了所有的家俱。
包括那张他嫌弃小了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