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沈君抱着墨宝小团子,头也不抬:“做错事的人才需要道歉,我说几句实话罢了,又并非是错,为何道歉?”
沈千洲沉声道:“你擅自前来边关,却为了口腹之欲,逼迫这些将士们将口粮省下给你,难道这不是错?”
沈君轻笑出声:“那都是他们片面之词,你却因为这几句话便要断定我有错?”
“君儿,你若是当真没有做过,为何他们还告你的状,他们怎么不告别人?”沈千洲狠狠的皱眉,看向沈君的眼神越发失望。
“你若是还想要当我和清儿的女儿,便跪下认错!”
如果沈千洲不提沈沐清还好,一提沈沐清,沈君那张脸都瞬间冷了下来。
“你没资格提我母亲。”
沈千洲冷着一张脸:“清儿若是在世,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也会对你很失望。”
他知道,这些将士们留在府里,是个累赘。
可他如何能弃这些人与不顾?
要是当初放任这些人在京城,他们也许早就被沈君给赶走了……
更何况。
乡下人淳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更不会去祸害他人,哪像君儿,已经被养歪了。
“朗儿!”
就在这时,老夫人的声音从沈千洲的身后传来。
朗儿是沈千洲的本名,他原名为刘朗,入了将军府之后,才改为了沈千洲。
沈千洲转身,看到老夫人拄着拐杖一步步的朝着他走来。
比起消瘦的将士们,老夫人养的极好,容光焕发的,老脸上都带着红润。
那身材,更是比离京前圆润了不少。
“娘,你怎么来了?”沈千洲眉目舒展,问道,“这次是君儿的错,我知道你心疼孙女,但她犯了如此大的错,我必须给将士们一个交代。”
老夫人的拐杖砸在了地上,痛心疾首的道:“你这个白眼狼,你有今天都是老将军给你的,君儿有再大的错,你都不该让她给人跪下认错。”
“要跪,也是我跪!”
老夫人颤颤的转过了身,膝盖缓缓的落向了地面。
惊得沈千洲赶忙上前,扶起了老夫人:“娘,使不得啊。”
老夫人老泪纵横:“君儿是我最最疼爱的孙女,你要我忍心看着她被逼认错?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也不需要什么尊严,我来替他跪。”
说着,她狠狠的用拐杖打在了沈千洲的手臂上。
这一拐杖,可没收力,痛的沈千洲赶忙松了手。
也就在这当即,老夫人已经跪了下来,声声哀求:“乡亲们,是我求着朗儿把你们带来了边关,是我让你们受到了羞辱,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求你们原谅君儿。”
将士们面面相觑。
面对着老夫人,他们不好再多说什么。
“沈君!”沈千洲的怒火腾地一声熊熊燃起,额角青经暴跳,怒声喝道,“你还不赶紧跪下!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最疼你的祖母受这般羞辱?”
沈君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在她怀里的墨宝则没有顾及,奶声奶气的道:“真是好奇怪,既然是最疼沈姨的人,那为什么不问问她发生了何事,便一言给她定罪?”
老夫人的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沈姨,”墨宝回身抱住了沈君,将小脑袋埋在她的怀里,“换成我皇祖母,是不可能不听我解释就给我定罪,要不,沈姨还是跟我回家吧,我家没有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长辈。”
沈君笑了笑:“这将军府是我的家,要走,也不该是我走。”
这话说的很明显了,不管是沈千洲,还是刘母,都不是沈家的人。
要走,确实不该他走。
刘母的脸色万分难看,她嚅动着唇:“君儿,祖母怎会不疼你?可这些乡民向来淳朴,并不会说谎,祖母这才会觉得你辱了他们。”
“那老太太的意思是,沈姨说谎了?”墨宝稚嫩的声音掷地有声,“他们淳朴,沈姨便是恶贯满盈之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太闭上了眼,颤颤的道,“君儿自然是没错的,她在京城长大,没吃过苦,所以会要求锦衣玉食,这怎会是君儿的错?”
沈君冷冷的看着刘母。
她正想要说些冷嘲热讽的话,却只听到沈千洲传来一声怒喝。
“够了!”沈千洲双眼血红,布满了血丝,怒斥道,“她是你的祖母,君儿,你要任由你逼迫你的祖母?”
沈君勾了勾唇:“我逼迫她?不是她自己要下跪认错的?难道是我逼她的?”
“要不是你娇气,你祖母又会为因你受这般罪,看着你祖母为你下跪,你还敢说出这般话来,这辈子你良心可安?”
他的话带着痛心,字字句句,都是沈君的过错。
墨宝许是察觉到了沈君蜂拥的情绪,他轻轻的抱住了她。
不过很快,沈君就已经平复了心情,用那漠然的目光望向沈千洲。
“既然你们这般母慈子孝,又留在将军府做什么?你不是一直都说她不易,她的不易又不是将军府造成的,你离开将军府去孝敬她,不就够了?”
沈千洲一口血涌入了喉咙,差点喷了出来。
“墨宝,”沈君没有理会沈千洲,抱着墨宝道,“我们去休息,不用和这些不相干的人争辩。”
“站住!”
眼见沈君要带着墨宝离开,沈千洲压不住心头的怒火,怒声喝道。
沈君连头都没有回,带着墨宝走向了后院。
沈千洲气血翻涌,他正想让人阻止沈君,却听到一声急匆匆的声音传来。
“副将军,沈洛风大人来了。”
沈千洲这才强忍着怒火:“让他进来。”
沈洛风是沈家军的人,现在他来,难不成是城外的沈家军出了什么事?
事关沈家军,沈千洲也顾不及沈君,赶忙让人将沈洛风唤了进来。
沈洛风一身威风凛凛的银色铠甲,快步的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跪在沈千洲的身前。
“副将军,沈家军的那几位伤员,伤势已经平稳。”
沈千洲紧皱着的眉心这才松开:“他们的伤势平稳,那我也便安心了。”
这些年,太多的沈家军丧身在战场,他看着也痛心。
“将军,”沈洛风起身,望着院中的将士,眼里闪过一道疑惑,“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沈千洲苦笑不已:“还不是沈君,她太娇气了,又轻视将士,这不,这些人就是来状告她。”
沈洛风愣住了。
娇气?
轻视将士?
他说的……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