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文武百官全都跪在御书房内。
老泪纵横。
“陛下,求陛下为我们做主啊,自从楚侯带着令公子登门拜访之后,我妻儿便染上了瘟疫。”
“陛下,臣也是,臣也是,臣的老母本就身体羸弱,现在这瘟疫能要了她的老命啊。”
“臣根本不愿和侯府攀交,他们却完全听不懂人话,再者,侯夫人还没承认那孩子,他就迫不及待带他四处认人,其心可诛啊。”
紫景彦隔着一层帘子,皱着眉头看向跪在御书房里的大臣。
本来还有许多被祸害的臣子,奈何那些臣子都染了瘟疫,便没有入宫。
而眼下的这些虽然不曾被传染,但紫景彦也生怕感染瘟疫,便隔着帘子听他们的汇报。
“楚侯可有带来?”紫景彦冷沉着一张脸,厉声问道。
话音刚落,便听到御书房外传来通报的声音。
“启禀陛下,楚侯与侯夫人来了。”
紫景彦罢了罢手,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是。”
……
少顷,一身凌厉气势的镇北侯带着沈君和楚子秋走了进来。
与沈君不同的是,楚子秋是被押解而来。
待步入御书房后,便被狠狠的推倒在地。
“楚子秋!”
兵部尚书的眼睛都红了,冲过去就要掐住楚子秋的脖子。
幸好紫景彦急忙让侍卫拦住了他,这才让楚子秋逃过此劫。
“楚子秋,你这个混账东西!我那老母八十岁了,又瞎了一只眼,常年都要吃药!她大半生都过的艰辛无比,好不容易他儿子有出息了,她却被害染上了瘟疫!”
“但凡我的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偿命!”
他已经红了眼,恨不得将楚子秋碎尸万段!
楚子秋的脸色发白,惊慌的道:“你有什么证据是我们侯府感染的?”
兵部尚书愤怒的吼道:“自从得知瘟疫离京城如此之近,我为了我那老母,是多日不曾出府,即便陛下声明京城不会有瘟疫,我也没有离开过府邸,连丫鬟家丁都不许出门。”
“是你,是你非要登门拜访,我赶都赶不走,非要让你儿子认我当什么干爹,我呸!要不是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其他人亦是义愤填膺,双眸里喷着怒焰。
“那几日,我也不曾接待过外客,只有楚侯登门拜访过。”
“陛下,臣也是,求陛下给臣做主啊。”
大臣们全都跪了下来,声声请求。
楚子秋的眼里带着慌乱,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便听到紫景彦冷冷的吩咐道。
“将侯府其他人也带来。”
语罢,便见侍卫将东儿和那几个下人都拖了进来。
东儿早就被烧得迷迷糊糊的,连站都站不稳。
他的脸颊通红,身子摇摇晃晃的,需要旁边的人拉着才能站稳。
而他身边的那个丫鬟,直接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她吃力的想要撑着身子跪下,身体却连动一下都很痛苦。
“他们,他们……”
兵部尚书震惊的看着东儿和红叶,急忙向后退去的,焦急的吩咐道。
“快,快让他们去御书房外回话,他们这肯定是得了瘟疫!”
文武百官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继而是滔天之怒。
“楚子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楚子秋结结巴巴的:“那,那也未必是我侯府传出的瘟疫,东儿和这丫鬟,兴许是在外面传染的……”
没错,现在京城如此多人染上瘟疫,谁能证明是从他侯府传出的?
只要他不认账,又能耐他何?
“陛下,”镇北侯站了出来,抱拳道,“刚刚臣追查到,侯府这孩子是被他身边的丫鬟传染,而和丫鬟是侯府第一个染上瘟疫之人,问问她是否离过京,便知真相如何。”
“是吗?”
紫景彦冷笑一声,质问道:“说,你可有离过京?若是你敢说谎,便是欺君之罪!”
楚子秋急忙回头,用那警告的目光看了眼红叶。
那意思是在说,你如果胆敢胡言乱语,他绝不会放过他!
红叶都被吓得快哭了,身子如筛子般颤抖,哆哆嗦嗦的道。
“奴婢……奴婢离过京……”
“那你去过何处?”紫景彦继续质问道。
丫鬟惨白着一张脸:“难……难民营……”
嗡!
楚子秋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知道这丫头肯定染上了瘟疫,却没想到,她曾经去过难民营!
“沈君,是不是你让她去的?”
楚子秋转过了头,愤怒的望向沈君。
“你到底是何居心,要如此害我们侯府?”
沈君冷笑一声:“这丫鬟是跟着楚东儿来的侯府,他的卖—身契都在楚东儿的手中,你说我吩咐她去难民营?”
“不是你还有谁?若不是你的吩咐,她去难民营做什么?”
楚子秋咬着牙:“而且,这侯府的大小事宜都是你做主,你自然可以吩咐一个丫鬟。”
沈君笑了。
那笑容轻蔑,带着讽刺。
“说吧,是谁吩咐你去的难民营?”
沈君抬头望向了红叶,表情淡淡的:“当着皇帝的面说谎,你的九族可未必能保的住。”
这红叶的卖—身契在侯府的手里,所以,她自然是为侯府效忠。
可现在,面对的人是皇帝。
谁又敢在皇帝面前说谎?
“是……老夫人……”红叶跪在地上,狠狠的磕着响头,“是老夫人想要知道夫人是不是真的拿嫁妆去施粥了,便让奴婢去难民营查探,奴婢冤枉啊,奴婢是被迫的。”
楚子秋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他愤而起身,冲到了红叶的面前。
“你一定是在说谎,老夫人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陛下,陛下明察秋毫,此事真的和侯府无关啊。”
他知道,若是此次他不解除所有的嫌疑。
别说是陛下了,这些大臣们,也会将他撕了。
“楚子秋,”兵部尚书布着血丝的双眸狠狠的看着楚子秋,怒声道,“你还不明白吗?不管谁让她去的难民营,你们侯府知情不报,更招摇过市,传播瘟疫,便是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