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前世尘缘

沈云轻在一处白雾笼罩之地徘徊许久,怎么都寻不到出口。

更不见一个人影,四周朦胧一片。

她瘫坐在地,抱紧自己蜷缩成一团。

不知道自己困在这里多久,久到意识都快迷离消散时。

突然一道慈蔼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急忙抬头望去。

只见白雾中射来一道金光,走来一个老和尚。

定眼一瞧,不正是上次送她画卷的善缘师父吗?

“贪财师父!”

她急忙站起来跑上去,欣喜万分。

“咳咳咳。”

老和尚被她叫得噎一嘴,用佛珠轻敲她一记:“无心之举,妄言无罪。”

“小施主跟老衲走吧。”

“去哪儿?”

还不等她问清楚,却发现自己右手已经被他用佛串套住,拉着往前飞去。

穿过浓浓白雾,他们一下子落在一面水镜前。

沈云轻疑惑,“我们不是要回去吗?这是哪里?”

“镜花水缘。”

“什么东西?”

“前世结因,今世生果,小施主,去吧。”

“啊?”

沈云轻不是很懂,看着水光中一幕幕快速翻过的画面。

她吃惊不已。

“哎,那里面怎么也有我?”

还是两个不同时代来回交叠的自己。

老和尚没再回答,拉着她直接穿了进去。

沈云轻眼前一黑,惊呼一声。

再睁眼,发现自己稳稳落在一面院墙之上。

老和尚呢?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她一转头,老和尚已经不见踪影,佛串却还套在她右手腕中。

“老和尚?”

“善缘师父?”

连唤好几声,都无人应答。

什么情况?沈云轻满脸惊愕。

再看这熟悉的场景,那一身大红嫁衣的少女挂在院墙上。

不是吧?

身体不自觉往前一挪,她飘过去仔细一瞧,不正是她逃婚时的一幕。

张大嘴巴,惊讶地看一眼下方。

还不等她出声,一股强力将她吸下去。

她发现自己成了那个挂在墙上的少女。

啊一声,掉了下去。

下方的男人却没有及时伸手去接。

不对啊?当时程仲檐接住了的,为什么这里没接?

沈云轻一脸错愕,低头看一眼自己。

发现这少女的嫁衣果然和她当时穿得一模一样。

原身的少女捧着自己的脚踝缩在墙角,一脸痛苦,但是她没任何感觉。

估计摔断腿了。

一抬头,那张熟悉的清冷俊颜撞入眼帘,眼神却冷漠得没有一丝波澜。

好你个程仲檐,见死不救还这副鬼表情。

不对,这不是她当时的情况。

沈云轻反应过来。

这好像是书中的情节。

她在追本溯源?

弄明白情况,她赶紧起身,不想她起来了,原身还留在地上。

场景一转,她又置身于另外的地方。

稻子衙为她治脚的画面。

那个尧公公闯婚房的画面。

男人陪着她敬茶。

上族谱。

两人独处。

日常相处等场景一幕幕转换。

就像翻书一样,但她却置身现场。

梳着妇人发髻的少女含羞带怯,小心翼翼给他布菜,与他聊家常。

男人啪一把将筷子摔在桌上,冷眼盯着她。

少女怯怯闭了嘴,一脸惶恐。

看着女人黯然离开的背影,男人捂着眼努力平息心中的躁意。

飞涯进来禀告:“主子,没能抓到,我们的人到时,刘长铭早不见了踪影。”

一个翻转,画面又落入新的环境。

这是丹澜院的后花园,那抹熟悉的身影伫立在河边。

飞涯和陆明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小月和秋红也捧着一堆东西小心候在一边。

稻子衙连着给泡在河中的男人喂了一整瓶百解丹,却没什么效果。

施针也没压制住。

男人噗一口血喷了出来,眼看就要爆体而亡。

“糟了,压不住,血脉开始倒流了,只能圆房破身。”

一直站着不动的女主一把握紧自己的双手,大声喊道:

“飞涯,把你主子捞出来扶到房里去,我来解!”

所有人看向她。

“愣着做什么,本来就是夫妻,快点。”

沈云轻心下大骂。

“别啊,你个傻女人,这个男人不值得。”

“你随便叫一个丫鬟给他解了不就行了,干嘛自己上啊。”

她伸手去拉她,但是手却直接穿了过去。

沈云轻呆呆看着自己的手。

他们看不到她,她也碰不到任何人。

回过神,周围没了人影。

她急忙飞进去一看,所有人已经退出房间。

只有那个该死的男人痛苦地闭着眼躺在床上,难耐地蠕动身体,痛苦呻吟。

原本柔弱的少女,心一横,颤抖着跨坐到男人身上,抖着手去解他的衣服。

床上的人又是哇一口血冒了出来。

少女双眼一闭,一把扯开自己衣带,覆身上去。

沈云轻急忙转过身,双手蒙眼。

想了想,还是不能让原主犯傻,转身伸手去拉,打算制止。

不想入眼又是另一个景象。

是丹澜院,那与她长着同一张脸的小女子此刻正倚坐在窗前。

柔美白皙的小脸上,那对浅浅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神情说不出的温柔。

她正耐心地穿着手中的鞋线。

身后的秋红和小月微笑着打趣:

“少夫人是在给爷做鞋吧?爷收到一定很高兴。”

“那肯定,这可是小姐亲手做的呢。”

日夜轮转,女子手上的鞋子渐渐成型。

画面一转,她就看到陆明拿着那双鞋子出了书房。

“这不是少夫人给主子做的鞋吗?怎么在你手上?”

飞英奇怪地问他。

陆明摸头笑笑:“不合脚,爷给我”

“死程仲檐!”

沈云轻气得吐血,靠!

原主用了多少日夜,手都戳出血了,你不要能否直接拒绝。

扔给别人是个什么意思?

简直负心汉,渣男!

她这暴脾气。

不等她飞进书房揍一顿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她的身体莫名被什么一扯,迅速飞离。

“啊,不是吧,气死我啦。”

“程仲檐你个负心汉给老娘等着。”

一阵秋风掠过,地上的树叶被风一卷,飘向院外。

立在院角的女子,失落地转身离开。

陆明嘿嘿一笑:

“爷给我,让我拿去铺子里叫绣娘们改一改。”

“要是让少夫人知道,少不得又要挑灯熬夜重做了。”

“飞英?”

“爷让你去稻先生那里给少夫人取的药膏,你取了没?”

飞英奇怪地望着院角的方向愣神。

她怎么好似看到了少夫人?

挪动脚步去探,却空无一人。

沈云轻啊一声,一个翻滚,她落到岚音寺。

撞破奸情现场?

沈云轻揉揉眼,可是又不太像。

因为不是在瀑布之下,而是在一处荷花池旁。

傻女人站在一棵大树后,看着前面登对的两人,悄悄抹泪,转身离开。

沈云轻傻眼。

离开干嘛,上去啊,扇一巴掌。

但是她的话傻女人听不见。

急得她一跺脚,一脚踩空仰倒摔下去。

再起身,就看见男人身穿盔甲,将手镯套进她手腕,替她将发簪插紧。

转身利落上马,一拽缰绳,马儿一声长啸。

马蹄滚滚,男人领着大队兵马绝尘而去。

独留女人站在原地久久驻足。

轻轻抚摸腹部,口中呢喃着什么。

她赶紧靠近,这才听清她说了什么。

“你要当爹了,愿你此战胜利,平安归来。”

稻子衙背着药箱,走过来与她辞别:

“为什么不将你有身孕的消息告诉他?”

女人淡淡一笑,仰望晴空。

“他奔赴战场,最忌分心,让他安心去吧。”

稻子衙微微一怔,叹息道:

“也好,等他回来,喜当爹了,就是苦了你。”

女人摇头,微微一笑:“无碍,家国父仇,他背负得也不少。”

稻子衙叹息,“得如此佳妻,希望这小子莫要负你。”

“我去药王谷一趟,少夫人无事就待在府里少外出,等我回来。”

沈云轻点头,目送他离开。

伺候的丫鬟嬷嬷出来规劝,扶了她进去。

拐角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确定了位置,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