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临近大婚这几日,出府并不止萧业清一人。
萧洛待在府中,都快闷出病来了,他溜出府去,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道上四处闲逛。
平日里在云州,他就算是实在闲着,也可以赖在徐府,以捉弄徐长怀为乐。
可现在回了京城,他倒是除了萧德侯府,也没有什么好去处了。
突然,萧洛瞧见了街末的小摊上有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睛一亮,蹑手蹑脚地绕到她的身后。
女子身旁的丫鬟见了萧洛,正要出言提醒,萧洛抢先一步,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女子一惊,手上一松,拿在手中的瓷瓶立即摔在了地上,碎片落了一地。
她的脸瞬间阴沉一片,粉拳紧握,几欲爆发。
那可是她挑选了一上午才看好的瓷瓶,准备作为送给父亲的礼物,这一下,全毁了。
她身旁的小丫鬟被自家主子突然晴转阴的情绪变化吓到,颤抖着身子,探下身去,将地上的碎瓷片一块一块地捡起来。
“别捡了!”
之后,萧洛就为他的莽撞行为付出了血的代价。
街上的行人亲眼目睹了郡主李紫凝全然不顾及形象,追了陌生男子好几条街的奇闻。
半个钟头后,李紫凝喘着大气,浑身已经提不上力气,只能怒瞪着不远处的萧洛。
反观萧洛,时常在外头蹦跶的少年,体力更胜常人,跑了那么久,依旧面色如常。
见自己的生命安全已经有保障了,萧洛这才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说郡主啊,我不就摔坏你一个瓷瓶嘛,用得着追杀我这么久吗?”
“你知道什么?它是我好不容易挑出送给父亲的礼物,都被你给毁了!”李紫凝一听,胸腔中的怒火更是蹭蹭往上涨,怒吼道。
萧洛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他还以为是李紫凝见了他脾气又上来了,或者秉着习惯才追杀他几条街。
“别生气,别生气,瓷瓶都摔坏了,你就算杀了我也于事无补了,是吧?那不如让我替你找个更好的礼物,怎么样?你就别再追我了。”萧洛苦恼地揉揉眉心,计上心头,提议道。
李紫凝也跑累了,靠在墙上,好半天才缓过来,应道:“你要能找到我满意的礼物,我便放过你,否则……”
萧洛脑子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李紫凝也冷静下来了,她倒是想看看萧洛能找到什么好礼物。
过了一会,李紫凝见萧洛还杵在那儿,没有什么行动,催促道:“喂,你怎么还不去找?要是找不到我满意的礼物,本郡主唯你是问。”
“哎,郡主,你总得告诉我你父亲喜欢些什么吧,不然我怎么找。”萧洛翻了个白眼,毫不在意李紫凝的威胁,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她,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白痴。
“父亲喜欢的……”李紫凝皱眉沉思,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了解过父亲的爱好。
在她的记忆中,父亲是个谦谦君子,笑起来给人的感觉也是如沐春风。朝廷中的事务多,父亲很少回家,但他对她们母女二人都是极好的。
可,父亲到底喜欢什么呢?
“你……你不会不知道吧?”见李紫凝愣神,萧洛碰了碰她,十分怀疑地问道,随后是一脸惋惜。
“谁说的,我……”李紫凝一听,欲要争辩,却也无话可说。
“你在这等着,我回府一趟。”她又想起什么,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萧洛坐在路边的茶摊上,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木桌,显然无聊至极。
其实,他也想溜走啊,可是……
萧洛抬起头,瞥了瞥身旁的两人,都是红巾抹额,腰间配刀,面色如出一撤的冷俊。
这是李紫凝留下来监视他的两个侍卫,每当他欲站起来时,两人就会有所举动,根本逃脱不得。
“两位兄弟,看着天气这么热,你们不累吗?坐下来一起喝完茶吧。”萧洛看似十分好心的一番劝说下来,然而两人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萧洛败下阵来了,瘫在桌子上,任自我发霉。
远远地就见李紫凝跑了过来,向他招手,喊道:“呼,我回来了。”
萧洛赶紧站了起来,苦着脸抱怨道:“你可算是来了,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李紫凝不理会他,说道:“我听母……咳咳,我打探到父亲喜欢收集字画,可是,知名的字画十分昂贵而且难找,我如何买得起……”
萧洛听了,思索半刻,便拉着她的手,回了萧德侯府。
一路上,李紫凝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却也没有挣脱,任由他拉着。
“阿婉!你在吗?”萧洛一脚踏进悠然居,便四处寻找萧婉的身影。
“哥哥,找我可有什么事?”萧婉掀开帘子,从内室走了出来。
“阿婉,快过来,麻烦你写一行字。”萧洛松开李紫凝,跑了过去,将萧婉拉了过来。
于是,一脸懵的萧婉在自家哥哥的央求下,挥墨写下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萧洛捧着那张字画,小心裱好,递给了郡主。
“诺,你父亲的礼物就是它了。”
“啊?虽然阿婉姐姐的字写的很好,但是……这样可以吗?”
“没事的,就它了,你父亲一定会喜欢的。”萧洛满脸自信,容不得质疑。
驸马只是喜欢收集字画而已,也分不出这字画是否出自名家之手。自家妹妹的技术他是十分放心的,绝不输给京城里那些字画大师。
最后,李紫凝在半信半疑中,还是被萧洛哄得一愣一愣,拿着字画回了公主府。
“呼,可算是把她哄回家了。”萧洛全身轻松下来,眼里闪着计谋得逞的光辉。
萧婉掂起脚尖,一手抵着萧洛的额头,数落道:“哥哥,你不准再跑出府去了,一天都没见个人影。”
萧洛又是一脸无奈,纵是怎么改变妹妹的思想,还是改变不了她爱管着自己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