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烨也不畏惧母亲的训斥和警告,目光依旧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萧婉。
萧婉当真是美人,他刚刚隔得远,并未仔细瞧看。现在一看,惊艳满眼。只一身简单的青绿长裙,却是被萧婉穿出了别样的韵味。豆蔻年华,已是倾城姿色。比之烟雨楼的花魁青衣娘子,更多一分清丽,少一分艳俗。
若能讨得如此佳人的芳心,那便是禁闭几月也不亏啊。宋烨自顾自地想着,已是计划着美人在怀。
然而,在场几人的脸色越来越差,特别是宋夫人,更是后悔放出了这个纨绔的小儿子。
登徒子!萧婉对宋烨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差。
她转过身去,走到母亲身旁,尽量无视掉宋烨的目光。
“够了!宋烨,你现在给我回房去。”宋夫人见着小儿子如此无礼的举动,怒气更增。
宋烨耸耸肩,不慌不忙地挪着脚步,离开了大厅。
宋夫人则是一脸歉意,给萧氏母女赔礼道:“小儿子不懂事,没吓着阿婉吧。”
“没事,我们他日再讨论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带着他们回府了。”萧夫人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却也没有再计较。
“那我派一小厮去寻寻业清和若词,唤他们回来。”
“也好。”
回府后,萧夫人给萧老爷讲起今日发生的事。
刚开始她还讲得挺高兴,一直夸着宋若词如何乖巧云云,后来讲到宋烨调戏萧婉时,夫妻二人都是一脸不满,甚至爱女心切的萧老爷未听完,就气愤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又怕吓到自家爱妻,赶紧停了下来。
他们在这一夜决定,以后决不能再让萧婉去宋府了,宋夫人在宋烨还敢如此明目张胆,若不在,那他还不翻了天。
另一边,萧洛也在听着妹妹讲述着在宋府发生的事。
“那个登徒子,好像还是宋府小公子宋烨。”萧婉以最后这话结尾了。
萧洛毕竟来自二十一世纪,思想比较开放,也就没有像萧老爷那样暴跳如雷,但对宋烨的印象也是狠狠扣了好几分。
自家宝贝妹妹,自然容不得陌生男子肖想。
“哥哥,你说为什么大哥突然同意娶宋姑娘了呢?”萧婉并不知道萧洛和萧业清前几日的谈话,一直装着满腹疑惑。
萧洛便将萧业清告诉的话一一讲给她听,听完,萧婉也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若是在一年前,萧婉会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应当,但现在她的观念在萧洛的改造下,毕竟不同了,但除了无奈地叹气,她也做不得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萧德侯府的下人们又是忙不开了,又是布置红绸,挂红灯笼,还得准备聘礼,萧夫人则亲自前往裁衣铺,定制婚服。
萧宋两家来往密切,一口一个亲家叫得亲热。只是自上次宋烨的事件后,饶是宋夫人保证已经将小儿子禁闭起来了,萧老爷怎么也不允许萧婉再次拜访宋府。
而悠然居内。
幽兰正为萧婉梳妆打扮,她一边细细梳过萧婉的秀发,一边也颇为好奇地问道:“姑娘,听说宋二姑娘生的美,气质也是绝佳,姑娘你是见过她的,真是这样的吗?”
“是啊,若词姐姐确实是一个绝色佳人呢,你以后见了就知道了。”萧婉点点头,回应她道。
寒梅端了一盆水进来,听了幽兰的问话,有些恼,说道:“姑娘,你别理她,身为丫鬟,怎可好奇这么多?还质疑起未来的少夫人来,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幽兰吐吐舌头,也不敢再多话了。
“对了,姑娘,夫人请您前去一趟大厅,说是让您帮着夫人掌掌眼,挑挑大少爷的婚服。”
寒梅将手中浸湿的毛巾拧了拧,递给萧婉,又说道。
萧婉清理好脸,便携着幽兰寒梅二人去往大厅。
“阿婉,来了,快过来,帮娘看看,哪一款更适合你大哥。”萧夫人见了萧婉,赶忙唤她过去,她手里还拖着两套大红喜袍。
萧婉看了看,这两套婚服,一套色彩深沉些,显得内敛稳重,而另一套则光泽明亮些,显得阳光精神,她思衬半顷,又与萧母讨论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没得出好的结论。
“要不,让大哥两套都来试试,我们再看看哪套更合适。”萧婉如此提议。
萧夫人便派了丫鬟去书房寻萧业清,只是过了一会儿,丫鬟回来了,却没见萧业清的人影。
萧夫人问:“少爷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丫鬟答:“少爷不在书房里,好像是出府去了。”
“这几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会去哪儿?”萧母闻言,面上疑惑。
“大哥一向稳重,娘你放心吧,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萧婉也是不解,但还是安慰着自家母亲。
而另一边,府外。
萧业清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烦躁,独自出了府,想出来吹吹凉风。
他在街上闲逛,不知怎的,就贵差神使地往梅园的方向去了。
他进了梅园,直奔后院,见是萧大公子,也没人拦他。
可是,后院人去楼空,原本是水遥的住所,现在也闲置着。
萧业清心中隐隐有个念头,他不敢去胡思乱想,便如同老戏迷们一样,随意向梅园的人打听起情况来。
“你说如意班啊,他们前几日就走了,不知去哪里表演了,据说是他们中的知名花旦提议的,班主也就答应了。”门卫如此回答他。
萧清业心里轰然一炸,拖着空洞的躯壳,回了府。
她还真是绝情啊,连再见最后一面不肯,为了躲开他,竟不惜远离京城,从此与他再不相干……
世界之大,他与她天各一方,怕是他再难见上她一面了。
那便好好成亲,不要再辜负家里人了。萧业清已对这份感情绝望,心里头顺从了世俗的安排。
只是,在他走后,一个女子躲在梅园的角落里,暗自哭泣,柔弱的样子让人心碎。
自此一别,从此萧郎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