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翎赶紧扭头就走开了,她怕再晚一秒,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想刚才的蠢样子,雪翎边走边埋怨,责怪自己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
她来到了刚才的院落中,看着落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雪翎忽然发现,其实小云子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讨厌。
也许她看不惯的只是,小云子对浅纱的态度,与自己截然不同吧。
解开了心结,她觉得如释重负,终于不用整日琢磨自己究竟哪里不如浅纱了。
但小云子也许不知,雪翎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向来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看起来凶巴巴,其实内心却温暖可人。
也许这样的性格不招人待见,可雪翎绝对是善良的好姑娘。
不然纪南烟也不会如此信任她,将她留在身边了。
但愿木讷的小云子能早日发现雪翎的好。
当然,这也是纪南烟的初衷。
去往西域的路途上,三人挤在一间马车内,为了不兴师动众,萧祺然只带了两名贴身侍卫护驾。
马车内的气氛有些无聊,纪南烟主动开口说道:“皇上,此次前去我们带些什么贺礼好?”
思来想去无果,她还是只能求助萧祺然。
萧祺然随意一笑,说道:“爱妃,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朕早就准备好了。”
纪南烟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装贺礼的箱子或者盒子,于是便不解地问道:“皇上可否透露一下?”
萧祺然笑着摇摇头,神神秘秘地趴在纪南烟的耳边,轻声说道:“到了你便知道了。”
纪南烟害羞地低下了头,眼神看向了别处。
一旁的浅纱捕捉到了这个亲密的举动,心里像打散了醋坛子一般,酸酸的。
她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二人制造矛盾麻烦的,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此顺风顺水。
马车叮叮当当的颠簸着,纪南烟的面色却越来越难看。
她一直咧着嘴,咬着牙坚持着。肚子阵阵抽痛令她坐立难安,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般。
浅纱早就发现了她的不适,却故意视而不见,默默地在心中暗爽。
萧祺然身子有些疲乏,眯着眼睛小憩,并没有发现纪南烟的不舒服。
“停车!”纪南烟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车夫闻声,赶紧将车停在了原地。
纪南烟捂着肚子下了车,萧祺然才后知后觉,赶紧跟了上去。
脚刚着陆,纪南烟便痛的瘫倒在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萧祺然被眼前的这幅景象吓得不轻,赶紧将她抱在怀里,关切道:“爱妃,你哪里不舒服?”
纪南烟痛的无法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捂着胸口的位置。
“水,水!”萧祺然命令道浅纱。
浅纱假装慌乱地前去拿水,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淡定。
纪南烟终于忍不住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倾倒出来,甚至于吐到最后,连胆汁也跟着一起吐了出来。
萧祺然拍打着她的肩膀,心疼不已。
这刚才还有说有笑好端端的人,为何突然就开始腹痛呢?
萧祺然百思不得其解。
吐完后,纪南烟才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疼痛感也随着渐渐消失。
“爱妃,现在好受些了吗?”萧祺然满眼里都是疼惜。
纪南烟轻轻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皇上,臣妾没有大碍,咱们继续上路吧!”
她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耽搁了路途,仍然将要事放在首位。
萧祺然本想在此鞋子片刻,可始终拗不过纪南烟,只好顺从下来,继续赶路。
纪南烟依偎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爱妃,刚才的不适可是因为晕车了?”萧祺然问道。
“不应该的。刚才的症状与晕车的感觉完全不同。”
虽然纪南烟时常晕车,可晕车只会让她恶心呕吐,并不会有如此剧烈的腹痛感。
这点纪南烟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
浅纱变得心虚起来,连忙打断道:“娘娘,也许是早上雪翎做的早膳吃坏了肚子。”
纪南烟回想着早膳,就是普通的银耳莲子羹。跟往常一模一样,并没有吃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算了,也许是这样吧!”纪南烟不打算再细想下去,便无奈地放弃了。
浅纱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的确在早膳内动了手脚,银耳莲子羹是雪翎亲自熬制的不假,可她却放上了大量的巴豆。
为了让萧祺然嫌弃纪南烟,浅纱可是费尽了心思。
可眼前的这一幕,却令她大跌眼镜。
萧祺然不但没有嫌弃,反而更加关怀起她来。可谓是误打误撞,又变相的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浅纱气不打一处来,这算计纪南烟,就没有一次得手的时候。
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浅纱,你可知道为何这次要带你一起来吗?”纪南烟突然的开口,令她心脏都提到看看嗓子眼。
她以为纪南烟发现了什么端倪。
浅纱摇摇头,完全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因为是奴婢主动提出的。”她小声嘟囔着。
纪南烟笑了笑,说道:“非也。我只是为了缓和雪翎与小云子的关系罢了。”
浅纱一听事不关自己,才放下心来。
“缓和?可雪翎与小云子经常打嘴仗,整日都处在水火不容中。让他们独处,难道不会更加糟糕吗?”
浅纱觉得自己分析的面面俱到,他们二人的不合,她早就心知肚明。
小云子之所以对雪翎有偏见,里面也少不了浅纱的推波助澜。
雪翎越是对小云子刁难,浅纱则对小云子温柔体贴,故意形成鲜明地对比。
以此加大小云子对雪翎的误解。
而正是如此,雪翎则对小云子更加气急败坏。如此恶循环下去,受伤的还是雪翎。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纪南烟早就看透了他们的关系,不想让她们继续一团糟下去。
“就算你不主动提出前来西域,我也会选择你。”纪南烟若有所思地说道。
浅纱不知该如何回答纪南烟的话茬,萧祺然打断了她们二人的对话。
“爱妃,像你这样善良开明的主子,能在你手下做事,真是他们修来的福气。”
萧祺然忍不住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皇上言重了。臣妾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而已。”纪南烟谦逊地说道,并瞥了一眼浅纱。
浅纱正默默地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正拨弄着无处安放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