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容瑞还是懵懂无知的少年,他没有权利派人寻找,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女孩平安。
随着时间推移,这段尘事,旧人,赫连容瑞始终没有忘记她的存在,便埋藏在心底。
有时他会冷不丁地想起女孩,便安慰自己,也许女孩如今过得十分幸福吧!
没想到一晃十多年过去,两人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相遇。
赫连容瑞只觉得物是人非,真叫人唏嘘不已。
“驾!”他扬起手中的鞭子,加快了回城的速度。
赫连容瑞并没有发现,女子嘴角扬起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纪府。
还未进门,便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冷意袭来。
一夜之间,姜氏全部愁白了青丝,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憔悴。
得知纪雪凝被杀后的噩耗,姜氏整个人瘫倒在地,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今日才刚刚醒来不久,正坐在屋中望着远方发呆。
前些日子才送走了父亲,如今又要送走女儿,只是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远远大于其他。
“夫人,据说纪南烟与萧祺然已经顺利完婚,如今的北昭俨然是他们的天下了。”管家匆忙进来汇报着。
姜氏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她知道纪雪凝有罪,但罪不至死,哪怕能给她留个全尸,姜氏也无话可说了。
“我不会让他们舒服的!我要为我的凝儿讨回公道!”姜氏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的青筋暴起。
原本就精瘦的脸上,显得更加狰狞了。
“夫人可要三思。怎么说他们也是当今皇上与皇后,我们与他们斗不得。”管家也是好心劝说。
姜氏反倒不以为然,歇斯底里地喊道:“哪怕是天皇老子,我也不在乎。我老命一条,随时奉陪到底!”
失去了纪雪凝,无疑对姜氏是致命的打击。都说孩儿是娘的心头肉,纪雪凝就是姜氏的精神支柱。
纪雪凝一倒下,姜氏也便没了牵挂,充其量后果便是一死,她无所畏惧。
管家见状,便识趣地不再多嘴,默默地退了下去。
姜氏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接近纪南烟,她心中最直接的仇人是纪南烟。
而生前的纪雪凝,一直也是将纪南烟当做眼中钉。
姜氏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纪府的后院。
这里有父亲和女儿的坟墓,只是墓地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尸体。
父亲与女儿全部遭遇不测,同样都是死无全尸,姜氏也只能建造了这座空墓,来当做念想。
她缓缓地走到纪雪凝的坟前,抱着墓碑痛哭流涕,“凝儿,你放心,娘亲一定会为你报仇!”
姜氏在坟前发誓,她打算为女儿报仇后,便了结性命。
女儿不在了,她在这个世上苟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夕阳拉长了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凄凉,但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因为仇恨,从而付出了父亲与女儿的性命。本以为姜氏可以从头再来,放下仇恨,重新做人。
但是姜氏依然执迷不悟地陷入在仇恨中,无法自拔。
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愿姜氏可以早日明白这个道理……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萧祺然这顺风顺水的日子没过两日,朝廷中便出现了一段风波。
这日早朝之上,萧祺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在殿中他端坐在万人敬仰的龙椅之上,听着大臣们的议事。
“启禀皇上,前段日子由于战争带来的影响,庄稼损失惨重,导致百姓饥荒。”一位大臣禀告道。
萧祺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向来百姓的疾苦,在他心中乃是头等大事。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萧祺然不免有些自责,这么晚才知道。
“李大人,立马带人前去国库拨些银两粮食救急。”萧祺然立马下发了命令。
百姓民不聊生,实属做君王的心犹大患。
“遵旨!臣即刻出发!”李大人双手抱拳,信心十足地说道。
萧祺然无法做到安静在宫中等待结果,思量再三,他决定微服私访,亲自打探一下民情。
城内的百姓们个个灰头土脸,对于以种地为生的百姓来说,失去了土地,那便失去了一家的温饱。
萧祺然衣着便装,只带了两个侍卫,便低调地出了宫。
他来到了成片的庄稼地里,本来收麦的季节,地里却是杂草丛生,犹如一片荒地。
萧祺然只觉得痛心不已,战争带来的负面影响,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呜呜呜……”这时,不远处的地方传来孩子的哭泣声。
萧祺然收起了沉思,寻声走去,发现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正坐在树下埋头痛哭。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蹲下身子,一脸慈祥地问起。
男孩停止了哭泣,用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萧祺然,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见萧祺然面相和蔼可亲,不像是坏人,小男孩小声地开口说道:“我爷爷奶奶全部饿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说着,他的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在地上。
萧祺然眼角一酸,心生怜悯,可怜男孩的遭遇。
不论如何,他也是北昭的子民,萧祺然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诺,这里有些干粮,你快吃下填饱肚子。”
出宫时,萧祺然特意安排侍卫随身带着粮食,就是怕万一碰见灾民,可以救急。
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
小男孩被饥饿冲昏了头脑,顾不上说感谢的话,便一口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萧祺然贴心地说道:“慢些吃,别噎着。”说着,递给了男孩水壶。
两个馒头下肚,男孩顿时心满意足,心中的戒备瞬间烟消雾散。
他开始主动向萧祺然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我的爹爹娘亲早就去世了,是爷爷奶奶抚养我长大的。”
萧祺然对眼前这个男孩充满了兴趣,耐心地与他席地而坐,听着他的故事。
“那么爷爷奶奶是在这次饥荒中不幸遇难吗?”萧祺然问道。
小男孩点点头,“家里本就拮据,只有几亩地,这次打仗连仅有的田地也损坏了。”
虽然男孩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模样,但说起话来,却总是隐隐约约中透露着几分成熟。
也许这就是传言中,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
萧祺然不禁再次陷入了沉思,男孩的遭遇的确不幸,可北昭千千万万的百姓皆如此。
或许还有更多不幸的百姓在等待着朝廷的救济。
作为皇上,萧祺然深知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