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结果,本想着大仇得报,便能安心地度过余生,过着普通的人日子。
没想到一不小心却做了皇后,纪南烟至今还觉得仿佛梦一场。
见萧祺然正义正言辞地对大臣们训话,她悄悄地掐了自己一把,一股疼痛感瞬间蔓延开来。
“嘶,真疼!原来是真的。”她在心中默默地嘀咕着,看着萧祺然的侧颜,纪南烟莫名的崇拜起他。
早早地散了朝,萧祺然与纪南烟回到了寝宫。
“第一次上朝的感觉如何?皇上?”纪南烟调皮地问道。
萧祺然先是脱下了龙袍,换上了一身贴身的白色棉袍,将头上的金冠脱了下来,整个人瞬间放松了许多。
“还是这身行头比较自在。”萧祺然露出了如同以往一般的笑容。
“祺然,我想……”话说到一半,纪南烟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紧接着说道:“以后就不能直呼你的大名了。”
萧祺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不论我的身份如何,你永远都可以唤我祺然,而我,仍旧喊你南烟。”
对视,萧祺然的眼神里全是宠溺。纪南烟瞬间感动满满,这份独有的宠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皇后娘娘,奴婢前来为你梳妆打扮,成亲的时辰就要到了。”雪翎和浅纱走了进来。
纪南烟冲萧祺然微微一笑,便跟随丫鬟们先行离开了。
萧祺然也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迎接自己的第二个身份,新郎。
吉时已到,纪南烟此时已经坐在轿子里被下人抬到了殿门口。萧祺然在屋内紧张地不知所措。
由于皇帝成婚讲究众多,萧祺然只能耐心等待着纪南烟的到来。
观礼的大臣们都在一旁安静地观看着,尽管已经识得皇后的面容,但在这大红灯笼渲染下,还是有所期盼。
人群里出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正呆呆地望着纪南烟的身影,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原来是赫连容瑞。
回国后的他听说了纪南烟与萧祺然即将要成婚,他不请自来,决心让自己彻底死心。
虽然离别那日,赫连容瑞曾潇洒转身,扬长而去,并主动放弃,选择祝福。
可回国后的赫连容瑞才发现大错特错了,忘记一个人岂能是如此容易的?
他将叛变的乱党全部一窝端起,清理了西域的乌烟瘴气,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
只有赫连容瑞清楚,他心乱如麻,思念成疾。
他听从了母后的建议,尽快地选妃来取代纪南烟的位置。无奈费尽周折,没有一个可以入他的心。
因此他听说了纪南烟的婚期,便不顾母后阻拦,千里迢迢地来见她最后一面。
“今日的南烟,一定格外的美丽动人吧……”他忍不住在心中喃喃自语。
轿子的门帘被掀开,纪南烟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地迈出了脚步。
只见她衣着刺着双凤的红装,踩着高高的木屐,头戴着大红的盖头巾,还未掀面,便已经觉出她的美貌。
“跨红盆,红红火火!”太监的一声吆喝,纪南烟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跨过了然着火光的红盆。
萧祺然终于见到了他的新娘子,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尽管刚才还在见面,可他就是激动到不能自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相视一笑,像民间的婚礼一样,三拜稽首,走完了全部的礼仪。
剩下的便是入洞房了。洞房就在隔壁的东暖阁里。
墙壁已经用红漆装饰一番,洞房门口吊着一对喜庆的大红灯笼,窗户上的双喜字十分应景。
萧祺然与纪南烟在众人的祝贺下,走进了洞房。
“皇上,皇后,这是为你们准备的交杯酒。”丫鬟端着交杯酒走了进来,
虽然两个人早就相识已久,但这大婚该有的规矩一个也不能少。
交杯酒预示着两个人的感情可以长长久久。
两人手握酒盅,相交于一起,仰头一引而尽。
丫鬟退下后,洞房内便剩下了萧祺然与纪南烟二人。
一杯酒下肚,萧祺然觉得浑身有些发热,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掀开她的红盖头。
在微弱烛光的衬托下,红盖头下的纪南烟显的尤为迷人。
萧祺然慢慢地靠近她,轻轻地将盖头巾掀开,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全部愣住了。
在胭脂粉黛的渲染下,纪南烟本就俊俏的脸庞显得更加的美丽动人。看着她一脸娇羞的模样,萧祺然不由得蠢蠢欲动。
凑上前,他轻声道:“南烟,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她低头,满含笑意,答:“好”。
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丧失了一切的理智。确切的说,他已经癫狂。
他只想狠狠地朝对面的女子深吻下去,释放出心中的浓浓爱意。
两人缠绵在一起,帘子落下,床幔摇摆,无风也动……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始于初见,至于终老。这是萧祺然对纪南烟的承诺。
在这洞房花烛夜,良宵美景,有人欢喜缠绵,有人却独坐忧愁。
为了表达欢迎之心,赫连容瑞被北昭的外交使臣安排在宫中住下歇脚,全然一副贵宾的待遇。
赫连容瑞自然没有拒绝,奔波了一日也实在有些累了,他打算明日见到纪南烟后,再离开。
因为他为她准备的新婚礼物,必须要亲手交到她手上才可以。
赫连容瑞毫无睡意,一个人在庭院里闲逛。惨淡的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显得更加孤独。
本不信天命的他,如今只能选择接受现实。这次,他与纪南烟,真的要结束了。
不,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呢?
这段情愫也许在一开始便是畸形的,他与她,只能是有缘无分。
说巧不巧,正当赫连容瑞一脸忧愁烦闷之际,迎面碰上了浅纱。
在西域相处一段时间,浅纱赶紧上前与赫连容瑞打招呼。
“殿下,这么晚了,为何还在这里?”浅纱笑盈盈地迎上前去。
赫连容瑞苦笑一番,道:“心上人嫁给了别人,叫我如何睡得下?”他的语气里尽是自嘲。
浅纱早就看出了赫连容瑞的心思,可如今大局已定,已经没有改变的可能,她只能安慰起他。
“姑娘一生苦难深重,命运颠沛流离,如今总算有了归宿,也许她需要的是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