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容瑞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可否与你商议一件事情?”
纪南烟见他庄重的表情,以为是自己的下人惹出了什么祸端,连忙打起精神听着。
“以后本王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谢这个词,可以吗?”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纪南烟顿时松了口气,不以为然道:“原来是这件小事,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了。我答应殿下便是。”
赫连容瑞瞬间露出了笑脸,纪南烟也许不会理解他的心情,一个谢谢对他到底有多大的伤害。
尽管纪南烟一直在对他微笑,只是那个微笑都像是被度量过一般,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赫连容瑞的心中总有一些挥之不去的疏离感。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两人不禁谈起了先前纪南烟在西域时,发生过的有趣的事情。谈到高兴之处,赫连容瑞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
他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像今日这么笑过了,这一切的改变,全部因为纪南烟的到来。
赫连容瑞看着纪南烟俊俏的脸庞,突然有一股想要吻下去的冲动。很快,理智战胜了冲动。
他不停地暗示自己,千万不许冲动,不然让纪南烟感到害怕,那就前功尽弃了。
“南烟,既来之则安之。在这里你尽管安心养伤,其余的事情一切交于本王处理。”
赫连容瑞担心纪南烟想太多,又不想让她觉得,在这里太过拘束,作为东道主,这是他应该做的。
他想让她在西域能感到像家一样的温暖。
纪南烟抿嘴一笑,将刚要脱出口的谢谢重新咽了回去。“为了可以尽快回到北昭,我也得尽快好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不知自己无意间说出的这句话,给赫连容瑞带来了打击。
不可否认,赫连容瑞是存有私心的,他妄想将她留在身边,只是目前看来,纪南烟的心思仍在北昭。
赫连容瑞暗下决心,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动摇纪南烟烟的心思了。
“太医已经将你的病情告诉本王,本王相信你可以度过难关。”赫连容瑞表面说的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其实,当他得知纪南烟的病情时,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他担心她会接受不了。
赫连容瑞无法想象,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子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该是多大的打击。
没想到,纪南烟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许多。
为了让她安心静养,赫连容瑞便先离开了这里,并嘱咐她好好养伤,
沉下心来的纪南烟开始越发想念萧祺然。
往事历历在目,萧祺然陪伴在她左右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以前整日在一起,纪南烟还未察觉萧祺然的珍贵,如今已经分别,她才想起他的温柔,他的一切。
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决心写信给萧祺然报平安。也好了解一下萧祺然的状况。
“雪翎……雪翎。”她开始朝门外唤着丫鬟的名字,这脚踝受伤,连取个纸笔都比登天还难。
幸好雪翎耳朵比较灵敏,听见了纪南烟的呼唤,以为有什么急事,连忙起身快步走了进来。
没等她开口,纪南烟便说道:“准备些纸与笔,我要给祺然写信,不然真的会得失心疯。”
雪翎乖乖的点头答应,很快从包袱内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纸与笔递给纪南烟。
“姑娘,我就知道你会给九皇子写信,所以幸好带了笔和纸。这次可不能再说我大意了。”雪翎一脸傲娇道。
纪南烟笑了笑,附和道:“好,多亏了聪明伶俐的雪翎了。”
被纪南烟这么一夸,雪翎差点忘记了自己姓什么,高兴的无法自拔。
以前只见纪南烟夸奖浅纱贴心,她羡慕的不得了,如今风水轮流转,她终于等到了纪南烟的夸赞。
提起笔,纪南烟的思乡的思绪涌上心头,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诉说,可真要长篇大论恐怕一页纸也不够。
仅仅才分别了两日,就如同两年未见。果然是士别三日,如隔三秋。
她还是落笔将自己平安到达西域的消息写了上去,不过为了不让萧祺然担心,她隐瞒了伤势。
“雪翎,这次务必要找信得过的密探来传递,不然被纪雪凝半路拦截,就重蹈覆辙了。”
纪南烟小心翼翼的叮嘱着,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不敢掉以轻心。
“放心吧。姑娘。殿下猜到了你会写信回北昭,早就准备好了人马随时待命,的确非常周到呢!”
纪南烟听完十分诧异,她没想到赫连容瑞竟然如此贴心,连这个问题都已经考虑到了。
“好。既然是殿下安排的人,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纪南烟感激不尽。
雪翎接过去,将信送达给了密探,并一再交代,“靠近边境的地方埋伏重重,务必要绕远路。”
密探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连连答应。“姑娘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正当他转身上马之际,雪翎突然又喊住了他,叮嘱道:“若万一遇上危险,记得将信销毁……”
密探将她的话铭记于心,赫连容瑞曾交代过,纪南烟的意思,便是他的旨意。
因此他自然不会马虎,竭尽全力地完成任务……
看着密探渐行渐远的身影,雪翎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这次人和信都可以安全归来。
赫连容瑞不按规矩选妃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西域王后的耳朵里。她觉得有些太过荒唐。
这日,她派人将赫连容瑞请了过来,打算与他谈论一下,纪南烟的问题。
“母后,今日找儿臣来是为了何事?”赫连容瑞本想去看纪南烟,得知母后召见,只好先来见母后了。
王后板着脸,将不悦全都挂在了表面上,“皇儿,你可知母后找你来是为了何事?”
赫连容瑞一脸无辜,摊摊手,表示毫不知情。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娶妻纳妾为皇室添血脉了。西域国历年来的选妃,你为何一意孤行而叫停呢?”
王后的语气里充满了怨念,作为西域的传人,传宗接代壮大皇室乃是头等大事,岂能由着他胡来的?
赫连容瑞才明白了王后的意思,虽然他的做法实在有些鲁莽至极,可他向来就是如此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