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好一会儿,萧祺然依旧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仍在专心致志地练功。
纪南烟不忍心打破他的节奏,还是轻声唤道:“祺然……”
萧祺然闻声回头,看见了不同以往的纪南烟。手中的剑滑落在地,他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真的是纪南烟吗?一个疑问在心中回荡着。
“为何今日你们所有人都用这个眼神来看我?”纪南烟嘟着小嘴道。
萧祺然还沉浸在她的美色中,啧啧称赞道:“南烟,今日你实在是太美了。”
纪南烟听到萧祺然的赞美,心里美滋滋的。“照你这么说来,难道我之前不美吗?”
萧祺然赶紧辩解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今日的你更加美丽动人了。”
纪南烟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今日是你的生辰之日,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笑完,纪南烟切入主题。
萧祺然一脸茫然,他拍了下脑袋,大呼道:“这些日子忙于繁琐事宜,竟然将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没等纪南烟开口,他又深情款款地接着说道:“南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那是自然,就算忘记所有的东西,也不会将你忘记。快去换身衣裳,随我前去吧。”纪南烟说道。
萧祺然乖乖地听纪南烟的话,便走边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待萧祺然换好衣裳,一行四人便开始出发了。萧祺然虽然不知要去哪里,但心中竟有些小小的期待。
一路上,萧祺然心情愉悦,一直在她的耳旁喋喋不休,讲述着关于发生在朝堂上有趣的事情。
可纪南烟却带着几分焦虑甚至是伤感,萧祺然越是这么好,她越是舍不得离开。
“南烟,你知道吗?明年这时候南岭将会开满漫山遍野的桃花。”萧祺然看起来十分得意。
“南岭?听说那不是一座土匪横行的荒山吗?”纪南烟问道。
萧祺然嘴角上扬,神神秘秘地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他将自己与土匪斗智斗勇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纪南烟,一脸骄傲溢于言表。
纪南烟努力掩饰住内心的不舍,配合着他的一切,对他伸出了大拇指,“真不愧是九皇子!”
被纪南这么一夸,萧祺然更加得瑟起来,差点忘记了自己姓什么。
“祺然……”她的嘴巴张开又合上,还是选择将心里话咽下了肚子。
本想告诉萧祺然明日她就要离开北昭了,可想到他即将要与母后重逢,实在不忍打破这个气氛。
因此她选择了沉默。
“怎么了?南烟。是不是又晕车了?”萧祺然关切地问道。
纪南烟佯装镇定,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没事,没事。”说完,便将头转向了一边。
萧祺然没有察觉出纪南烟的伤感,只是在思考着她究竟要带他去向哪里。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马车停下了脚步。萧祺然掀开帘子,定国寺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定国寺?为何要来这里?”萧祺然转头问向纪南烟。
“有一个人在等你。”
“谁?”
“随我来吧!”
萧祺然一脸愕然跟在纪南烟的身后,警惕着打量着定国寺的四周,来到这里,他便感到浑身不自在。
也许是纪南烟差点命丧火海,他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救了出来,现在想起来,仍有些心有余悸吧!
而后他先前为了寻找纪南烟,也来到过这个地方,遇见了一个神秘兮兮的老人,难道……
萧祺然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光顾着思考,他才回过神来,纪南烟已经将他落在了身后。
“南烟,等等我!”他边喊着,边跑了过去,终于追上了纪南烟。
纪南烟一路无言,将他带到了一处厢房门口,“进去吧,里面有你想要见到的人。”
“我想见到的人无非就是你啊。”到了这个时候,萧祺然还在耍着贫嘴。
纪南烟淡淡一笑,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这个人比我重要的多了。”
怀着好奇心,还有一丝丝胆怯,萧祺然打开了门,独自走了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在背对着他清扫着地面。
“冒昧打扰一下,这间屋子还有其他人吗?”萧祺然彬彬有礼地问道。
他没有想到,要见的人就是这位打扰地面的人。
妇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如果光听声音,已经听不出来,这就是萧祺然了。
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之前。
妇人转过身来,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萧祺然,眼泪喷涌而出,萧祺然可以看的到,她的身子都在颤抖着。
两人注视许久,萧祺然的眼眶也湿润了,显然他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母后。
“母……后……”萧祺然念着这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字,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令他感觉是在做梦一般不切实际。
萧祺然做过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母后已经不在人世了,因为寻找了许久都没有音讯。
没想到母后就在这定国寺内。
“然儿,母后对不起你。”她早就已经泣不成声。
一声然儿,让萧祺然的内心深处的孤傲完全瓦解,他再也僵持不住,抱着母后嚎啕大哭。
他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听到有人叫他的乳名,他以为再也见不到母后……
门外的纪南烟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哭声,心中感动万千,老天爷实在不公平,让他们母子分离这么多年。
不过好在老天有眼,还能让他们重新相聚,也不枉费她的一片苦心。
“对于九皇子而言,这便是最好的生辰祝福了吧!”丫鬟们也是有感而发。
待两人的情绪都逐渐平复下来,萧祺然望着母后苍老的容颜,心疼不已。
“原来这些年,您就是这么过来的。为何离儿臣这么近,却不肯现身来找儿臣呢?”
萧祺然虽然有些埋怨的语气,但其实是心疼她罢了。
她叹了口气,道:“母后乃逃脱的罪人,实在不想给你添麻烦,若被你父皇知晓,一定不会饶了我们。”
听到母后时时刻刻在为自己着想,萧祺然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知道,母后还没有释怀。
“父皇已经跟我讲述了当年的事情,你本就不是罪人,如今父皇期盼着能与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