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浅纱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悸动与非分之想,只是想单纯地将她留在身边,可以帮忙打点一下鸟。
浅纱将纪南烟全然抛之脑后,冲昏了头脑,一时发热,便想着可以与男子共度白头。
可到了西域,浅纱才感觉后悔不已,悔不当初。男子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温柔君子。
更像是一个性子不稳定的怪物,时不时地因为鸟的事情,与她大发雷霆。
浅纱看的出,在男子心中,鸟胜过一切,而她,连鸟都不如。
她越发的想念北昭,想念纪南烟和雪翎,想念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她终于鼓足了勇气,追上了男子,说道:“我想回北昭,可以带我回去吗?”
“怎么?在这里不用做苦力还有饭吃的日子,难道你不喜欢吗?”男子惊讶地问道。
“这些天我终于想明白了。我要回北昭,那里才是我的家。对了,有一件事情,我骗了你。”浅纱鼓足勇气说道。
男子诧异,问道:“骗了我?何事?”
“其实我是一名丫鬟,并不是孤儿。为了与你在一起,才私心撒了谎。如今说出口,心里轻松多了。”
男子才后知后觉地理解了浅纱的心意,踌躇片刻,他婉拒道:“十分抱歉,我已经有中意的女子了。”
对于浅纱而言。这无疑是当头一棒,差点让她昏厥过去,原来所谓的一见钟情,只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很快收拾好了情绪,接受了这个事实。“既然如此,那请让我回北昭吧!”浅纱笃定地说道。
“你真的想好了吗?”男子问道。
浅纱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对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一切如同一场梦,梦醒了,人也该散了。
“好,明日赫连容瑞殿下要派我前去北昭皇子府上送白腹琉璃,一只特别娇贵的鸟。到时你一同前往吧!”
男子冷冰冰的语气,令浅纱心如死灰。她点点头答应道:“有劳了。”
她正要扭头离开,忽的想起刚才男子口中的皇子,接着问道:“刚才你口中的皇子,可是九皇子?”
男子挠挠头,道:“这个我就不的而知了。待明日前去皇宫一趟就知晓了。”
“我可以一同前去吗?”浅纱问道。她想到纪南烟与赫连容瑞关系甚好,或许可以从中知道些什么。
男子想都没有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翌日,浅纱早早地就跟随男子一同去了皇宫内,赫连容瑞殿下手中玩弄着白腹琉璃,满眼不舍。
他在暗想,不知写给纪南烟的信,她看了有什么作想,他一直在等待着回信。
见二人上前行礼,赫连容瑞抬起了头,静静地注视着浅纱,觉得似曾相识。
好一会儿,他才认出来,这不就是纪南烟身边的丫鬟吗?
纪南烟在西域待了这么久,一来二去,赫连容瑞也便认识了她身边的丫鬟。
“你怎么会在这里?”赫连容瑞惊讶问道。
浅纱有些不好意思,难以启齿的样子,男子见她为难,便借机说道:“她是我从北昭偶遇到的。”
“哦?这其中的故事,本王倒愿意听一听。你们谁可以给本王讲述一下?”赫连容瑞表示非常感兴趣。
浅纱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或许是因为心中与生俱来的自卑感吧。她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心思。
免得被人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男子只好将两人的遭遇,如实地告知了赫连容瑞。而浅纱对他的爱意,他却只字未提。
赫连容瑞听完,顿时感慨,原来这世上果然是有缘分存在的。
“浅纱姑娘,不知南烟过得还好吗?”赫连容瑞说到纪南烟的名字,眼神都变得柔情起来。
这是唯一能触动他内心的女子,别无其他。
浅纱听到纪南烟的名字,突然鼻头一酸,心生愧疚,她不知道自己的不辞而别,会给纪南烟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哽咽许久,她才慢慢想开了口,道:“姑娘一直在王府内生活的安然自得。请殿下放宽心。”
赫连容瑞点点头,这个答案,是他最想听到的。他殷切的期盼,纪南烟可以过得无忧无虑。
“这只鸟儿是本王的心头肉,你们在途中务必将它照料妥当。待交与九皇子后,务必回信与本王。”
赫连容瑞依依不舍地将鸟放进了笼子里,本来与丞相约定明日才将它送走,可赫连容瑞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还是不放心将这白腹琉璃交给北昭派来的探子,于是让本国的鸟商将它护送过去。
今日发现浅纱也一同前往,他心里的顾虑便瞬间烟消云散了,更加的放心。
“请殿下放心,在下一定不负众望,平安将白腹琉璃交到萧祺然的手里。”男子双手抱拳,保证道。
赫连容瑞至今还以为这是萧祺然的请愿,念及纪南烟的面子,他也会痛失所爱来满足他。
如果他知道是萧书策的计谋,那么按照他的性子,肯定会派人去收拾他一番。
就这样,两人告别了赫连容瑞,便踏上了归途,对于浅纱而言,的确是归途。
她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北昭的一切,想念纪南烟,还有与她共同劳作朝夕相处的雪翎。
路上的风景,皆无法入她的心。比起激动,她更多的是焦虑。不知再次见到她们,等来的是责骂还是原谅。
男子好像一眼识出了她的心事,想到即将要分别,他的语气也变的温和了许多。
“你不必多想了,相信你的姑娘会理解的。”男子安慰道。
浅纱轻轻点头,轻叹道:“借你吉言,但愿吧……”说完,转眼看向了窗外。
男子看着她的侧颜,才发现原来浅纱的样貌,也不输别的大家闺秀。只是奈何他已经心有所属。
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浅纱如此善良的女子,可以有一处好的归宿。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虽同坐一辆马车,近在咫尺,却像隔着银河般如此遥不可及。
马车在路上颠簸着,叮叮当当作响,突然马车停下了脚步,男子掀开帘子问道:“车夫,为何不前进了?”
“前面便是沙漠地带了,看这天色,怕是要起风沙,不如我们择路绕远,去走丛林吧。”车夫提议道。
男子顺势看了看暗黄的天空,这风沙一旦来临,便是猛烈的。到时别说是人,就是马车也要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