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吴伯的声音。
他的声音有些苍老,但却每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温小姐,我和您约好了下午见面的,您忘了吗?既然您不来,那我就在电话里说了,我们少爷因为你,在一周内被送进医院两次,他的情况很不好,你可能不知道,这是纪家的家族遗传病,如果处理不好,会送命的,温小姐,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少爷,行吗?就算我吴风求你了……”
这时,安泽灏按了挂机键,然后笑着举起手机看着温然:“原来,你喜欢的是他啊。”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天之内会发生很多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温然终于明白为什么纪子墨总是说对不起。
温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安泽灏老是爱惹自己生气。
有一类男人,他为了让你不伤心,所以选择放弃。
而有一类男人,明明是喜欢,却故意想要惹你生气。
温然呆呆地看着手机,没有说话。实际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怎么说,才会不伤害?
安泽灏却笑得没心没肺,举着手机看着温然:“可是怎么办呢,你好像被拒绝了啊,还是被他的家人拒绝,对了,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这个人是纪家最最有权威的长辈了,不然,我带你带些礼品一起去看看他啊……”
温然没说话,而是上前去抢手机,可安泽灏个子太高,又故意举着手,因此温然怎么都够不到。
“还我。”温然咬着下唇冷冷说道。
“给你。”说着,安泽灏手一松,手机就从两米多的高空垂着地做自由落体运动……
“啪”地一声,又一部手机废了……
“你发什么神经!”温然看着他,实在忍不住想要发火。
安泽灏却没有回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原来你喜欢他。”
“对。”温然想,反正都要说的,还不如直接告诉他。感情这种事,谁说得准,谁能强求?
“现在回答的挺痛快,之前的工作倒是做的很保密。”安泽灏对她冷嘲热讽。他也是刚刚知道,刚刚知道她喜欢的原来是他,是自己最亲的亲人——纪子墨。
刚才,安泽灏很难过,他想跟纪子墨聊聊天,便给他打了个电话。这几天他忙的头晕眼花,除了拍戏还得应付各种人,因此也没和纪子墨联系,而纪子墨也很反常地没有跟他说一句话。电话打过去,是吴伯接的,吴伯说,“请问温然小姐在不在安少爷您身边啊?”
安泽灏自然觉得奇怪,他又没带温然去过纪家,吴伯怎么会知道?
“作孽啊,就是这个温然,害的子墨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也不知道少爷看上了她什么……”
听到这句话,安泽灏的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纪子墨和温然?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而且,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
安泽灏挂掉电话就去找温然,结果在走廊上,看见她捧着手机不知道该接不该接。
原本他还在想,或许只是纪子墨的一厢情愿,温然可能,并不喜欢她,可却听到吴伯说让温然不要缠着纪子墨。
安泽灏想笑,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情?自己喜欢的女人,和自己最最信赖的朋友相爱了?
于是,他问出了那句话,他问温然是否喜欢纪子墨。
他想,如果她说不喜欢,那他就原谅她。
可是,她说喜欢。
喜欢,是喜欢啊。安泽灏觉得自己特别失败。
明明就是自己先见到她,明明就是自己跟她比较熟,自己还在纪子墨面前吐槽她是从火星来的,到头来,她喜欢上了纪子墨?
“这是我的私事,我为什么要宣告天下?我必须告诉每个人吗?”温然质问道。
其实,她也很难过。甚至比安泽灏还难过。
“你真厉害,挺有手腕啊。”安泽灏讽刺道,“竟然可以绕过我直接跟纪子墨勾搭上,还害的纪子墨住了院,你可真不是一般地行……”
“安泽灏,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讽刺我?”温然觉得寒心,真的是众叛亲离,如今她最信任的安泽灏也跟她反目,难道这是她活该?
“我不知道。”安泽灏冷冷说道,“我以为我了解你,可是呢,通过这件事,我觉得我太天真,温然,我真的不了解你,你想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手段,你的心计,我原本以为你是天真是好心,原本以为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样,可结果呢,你太令我失望了……”
“失望?”温然仰着头对着他的眼睛,“就因为我喜欢纪子墨你就这么看我?难道我不能喜欢谁?”
“你当然可以,你不是说我不配管你的私事吗?那好,从今天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拜拜,再见!”
说完,安泽灏从摔碎的手机上跨过去,经过温然身边时不小心撞了下她的肩膀,他还怪腔怪调地说了句“SORYY”。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安泽灏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他想,如果温然追出来解释,那自己就原谅她。
不管她以前喜欢谁,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只要她心里有自己一点点位置,只要她还在乎自己,那自己就原谅她。
他故意走的很慢,他在心里数从一数到了一百零一,可是身后没有人追过来,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所以,真的要决裂了吗?
就这么决裂了吗?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自己不耐烦地要跟她合照,她却嫌弃地推开了自己。那时候,安泽灏就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看着她从小助理做到经纪人,虽然安泽灏总是使唤她,让她跑腿,让她当保姆,可是,他是真的真的喜欢她,就像小时候喜欢一个女生,不会用嘴说出来,而是总爱揪她的小辫,总爱欺负她。
安泽灏以为她会懂,可最后她爱上了别人。
而那个人,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如果不是纪子墨,安泽灏觉得自己不会这么难过。
可偏偏就是纪子墨。
所以,他们是两厢情愿?还是一方痴情地单恋?
安泽灏停下脚步,转身朝着刚才离开的地方跑去。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而那个主动的人,注定要一直主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