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节目虽然不太乐意,但也没办法,况且自从出道后就没跟娱乐圈的任何人传过绯闻,就连合作的演员都很少联系,而温然说这个林茜茜是安泽灏的小师妹,又跟他有两次合作,因此勉强同意了。
搞定了这个节目,温然又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消息,她上的是安泽灏的微博,说因为生病,明天恐怕不能参与粉丝见面会了,让大家失望,但近期身体好了后会再补办一场。她以安泽灏的口气诚恳地道了歉,不过两秒钟,下面就几百评论,大家纷纷表示偶像身体最重要,让安泽灏保重。
然后又打电话给明天要办活动的商家,再次厚着脸皮跟林姐借人,让他们去顶替安泽灏。林姐在电话里嘲讽道:“就你这样还当经纪人呢,连自己艺人都不了解,你到底在做什么?真不知道公司怎么放心让你来带安泽灏,他迟早得被你毁了。”
温然想,你骂吧骂吧,如果你骂骂我就能借人给我,你尽管骂吧。
林姐听到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冷笑道:“现在不还嘴了?以前不是挺厉害的吗?”
温然欲哭无泪。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林姐,我不该不知天高地厚,不该跟您叫板,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再借我一次人吧。”温然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怕啥!
林姐见她认错,说道:“不是给你面子,是给安泽灏面子,他毕竟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人,我也不想他就这么毁了。再帮你一次,最后一次。”
“谢谢,谢谢林姐,林姐您就是活菩萨,您就是救苦救难……”
温然话都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唉,做人难,做经纪人更难。
把这三件事处理了,温然累的瘫倒在床上,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是安泽灏。
温然有气无力地对着电话说道:“干嘛,刚刚收拾了你留着的烂摊子。”
安泽灏愣了一下,然后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几点了?”
“七点啊。”温然说着还看了看手机,可话一说完她立马反应了过来,七点,已经七点了,七点半的飞机啊老天爷,这还有半小时就要登机了啊,可她现在还没把安泽灏的衣服给收拾完啊。她现在还在酒店的房间的床上躺着呢。
温然忙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把地上那些被踩脏的衣服团成一团塞进行李箱里,然后马不停蹄地往楼下跑去。
安泽灏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她下来了,黑着脸道:“如果误了飞机,你自己负责!”
说完,他带着两个小助理回了车上,温然自知犯了错,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默默地一个人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然后也上了车。
好在机场离片场并不远,因此温然他们一行人在最后的时刻还是上了飞机,不过安泽灏的脸却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吓得温然不敢多说一句。
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温然先给林茜茜打了个电话,通知她明天参加访谈节目,让她明天到公司一趟,跟自己对一对话,省的到时候出错。
然后又给安泽灏发了条短信,让他好好休息,明天所有的工作都帮他推了,让他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不一会儿,安泽灏给她发回信息。
“好。”
一个字,好。还真和纪子墨一个德行。温然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自己去按开了电视机。是地方的综合台,正播送着娱乐新闻,大晚上,主持人那口台湾腔掉让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不过,里面有一条新闻温然特别喜欢,主持人说,影视新人林茜茜,将与安泽灏一起出演青春偶像剧《梦一场》,还介绍了一下林茜茜。
说实话,在电视上看到林茜茜,温然觉得比看到安泽灏要高兴很多,毕竟自己带安泽灏的时候,他已经是人气偶像,而林茜茜呢,则是个完完全全的新人,根本没人认识她。如今见她能打开局面,温然当然很高兴。
想起明天林茜茜还要上本地比较有名气的深度访谈节目,温然兴奋地有点睡不着。说个不恰当的比喻,林茜茜就好像是她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步步成长,做家长的当然很高兴。
想到孩子,温然想起了自己还是兰锦歌时,曾经和纪子墨有过一个孩子,只是天不遂人愿,那个小孩并没有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想到这,温然突然很想纪子墨。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空荡荡的房间,她觉得有点儿孤单,有点寂寞。
她想念纪子墨温柔的目光,想念纪子墨宽厚的手掌,想念他那有力的心跳声,想念他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日子。
她拿起手机发短信给纪子墨:今天谢谢你,谢谢你提醒。
纪子墨好像睡着了,一直没有给温然回短信,其实他一直睁着眼,看着漆黑的房间发呆。而刚刚几分钟前,安泽灏还在他身边。其实每年的今天,安泽灏都会住在纪子墨家。
纪子墨的妻子去世了,而安泽灏是她曾经救过的孩子,因此纪子墨和安泽灏有一种特殊的关系。安泽灏把纪子墨当成是除了父母外最亲的亲人,而纪子墨把安泽灏当做这个世上唯一一个除自己以外还和兰锦歌有关系的人。
刚才两个人在茫茫夜色里,坐在草坪上喝了几瓶啤酒。安泽灏酒量一直很差,喝几口就醉了,而真正想醉的人,却越喝越清醒。
纪子墨让人把安泽灏安排在客房里,自己则回了房间。他能感觉到手机屏幕的亮光,也能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只是他不想看,不想回信息,只想把这个夜晚留给自己,留给自己回忆兰锦歌。
或许,最美的爱情,一直都活在回忆里。
人总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不懂珍惜,分开了才追悔莫及。可再想念也不会重来一次,再爱也无法创造出时光机。
没有等到纪子墨的短信,温然有些失望地睡了过去。梦里,她变回了兰锦歌,可她走到纪子墨面前,他依然不认识自己。
“我是兰锦歌啊。”梦里,温然这样对纪子墨说。
纪子墨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那目光里是疏离,是冷漠,没有爱,也没有欢喜。
明明是梦,可心却很疼。
那种真实的疼痛让温然从梦中醒了过来,而这时,天微微发出了亮光,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