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温然没有退路,只好仰起脖子又一饮而尽。安泽灏啊安泽灏,看我后面怎么收拾你,刚想着,温然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完了完了,自己真的太大意了,太轻信戴月的话了。她说温然千杯不醉就千杯不醉啊,万一就是想灌自己酒呢。
温然尽力用手撑着自己身子不倒下,可眼前的人影已经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她晃晃头,努力睁大眼睛,却发现怎么都看不清了,身边的人都在晃。
戴月这时候又倒了一杯酒递到温然手里,然后自己倒了半杯:“来,这杯呢,是祝我们接下来的所有项目都合作愉快。”
安泽灏没心没肺地根本没发现温然已经不行了,而纪子墨还记得温然头上有伤不能喝酒,忙看了眼戴月:“戴月,温经纪人昨晚上刚出了车祸受了点小伤,不能喝酒。”
纪子墨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平时他除了对安泽灏话多点,对别人根本连开口都不想,更别说替谁解围了。可现在却突然给温然解围,戴月凭着女人的直觉,觉得他们关系,好像不一般。
戴月心想,难道是因为安泽灏?因为纪子墨和安泽灏关系比较好,所以爱屋及乌对安泽灏的经纪人也比较好?这说不通啊。戴月总觉得他们之间有问题,尤其是刚才没人时温然看纪子墨的眼神,傻子都看出来满满的柔情蜜意。
戴月心里笑道:“温然,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大学的时候就勾搭上了个富二代,现在竟然一边给国民男友安泽灏当经纪人,一边勾引着安泽灏的好朋友,还真有手段啊,那之前的那个跳河自杀是不是都是戏啊,还是故意演给我看的那种?”
戴月看向温然,而温然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她迷迷糊糊地觉得胃里难受,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想去洗手间。安泽灏见她真醉了,忙跟上去扶她:“哇塞,我还真以为你千杯不醉呢,没想到只是说说而已啊,这才两杯酒倒了……”
纪子墨看了一眼戴月,示意她去帮忙,戴月点点头,忙跟上去,对安泽灏道:“我来,我送她去。”
安泽灏见是戴月,忙对她笑笑:“那麻烦你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温然:“不能喝酒别逞强嘛。真是,谁逼你啊。”
温然愣了一下,转身指着安泽灏说道:“还不是你,让我别丢你脸,你哪有脸啊……”
好在戴月已经拉着她往外走了,这话只安泽灏和戴月听见了,其他人因为关注点不在温然身上,都没注意。
只有纪子墨瞟了一眼,亲眼看着戴月带温然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纪子墨就是控制不住地帮她。见到她撞了车,帮忙把她送到医院还陪了一晚上,见到她被别人灌酒就帮她解围,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感觉,她很熟悉,好像是自己一个很久不见的故人。
可他确定,之前并没有跟这个叫温然的女人接触过。
甚至,他还找人调查过温然的背景,也是没有发现一丝可疑的地方。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帮帮她。
而此时的温然已经彻底醉了,她跑到洗手间,随便推开一个门就冲了进去,对着马桶一阵吐,只觉得胃酸都要吐出来了。戴月就倚在门边冷冷地看着她,她越狼狈,她就越开心。
温然边吐边想,以后真的不要再喝酒了,一点都不想喝了,太他妈难受了。不是说千杯不醉吗,还以为真的千杯不醉呢,原来根本就是因为喝第一杯的时候太快没反应过来,所以还没觉得难受而已。
温然觉得自己真是个悲剧啊,从现代穿越回古代,又从古代穿越回现代,来来回回地折腾,这下可好,折腾地连自己的爱人都不认识自己了。如今还得在这跟马桶亲密接触,想想就够了。
吐了好一会儿,温然终于停了下来,她摸着自己空空的胃,只觉得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她冲了马桶,扶着门框好不容易站起来,然后走到洗手池边想要洗脸,一抬头就看见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倚在门边幸灾乐祸的戴月。
温然没搭理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洗手池边洗手,然后用清水洗了把脸,人也算清醒了一些。戴月看着她的举动,冷笑道:“酒量见长啊,以前都是一杯酒醉,没想到你还是这么逞强啊。”
“我跟你有仇吗?”温然扬起醉醺醺的脸看着她,“干嘛这么整我?”
戴月撇撇嘴,冷笑道:“你是跳了一次河连脑子都进水了是吗?”
温然愤愤地说:“你才脑子进水了,你一家脑子都进水了。”
戴月上前就扬起巴掌,温然因为喝多了酒,没反应过来,刚要拿手去挡,突然感觉有人先自己行动前挡住了戴月的巴掌。
温然抬起头看,一个陌生的,眼睛狭长,笑起来有些邪气的男生出现在自己面前。
温然先是跟他点了下头,傻傻地说道:“谢谢你啊。”
然后转过身对着戴月:“你刚才就是故意的,是吗?”
戴月看了一眼身边的男生,冷着脸道:“你干嘛,怜香惜玉?可别忘了当初……”
“关你屁事。”男生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
温然半天才反应过来戴月和那个男的认识。而那个男的好像,好像也认识自己啊。温然猛地清醒了过来,抬起头看着那个陌生的脸,半天才犹疑地开口:“你,你……”
“你怎么在这?”杜寒言先一步出声。
温然转过头看了眼戴月,然后对杜寒言说道:“关你屁事……”
此言一出,不仅杜寒言呆住了,连戴月都有点,有点晃神。怎么?温然跳了一次河,竟然跳的性格都变了?
温然见两人愣住,作势卷了下白色衬衣的袖子,叉着腰像是泼妇骂街似得指着两人道:“看来你们是一伙的是吧,怎么戴月,你是想趁着这机会把我大卸八块杀了解气么?你也说我们是同寝室的大学同学,我怎么就那么招你恨了,你还带了这么个货色来合伙欺负我……”
戴月还没开口,杜寒言先听不下去了:“你说什么?”
要知道,以前的温然别说大声说话了,根本是连话都不说。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杜寒言见戴月在旁边,一把拉起她的胳膊,连推带攘地把她推出去:“眼睛瞎了,这是男厕!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