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锦歌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暴怒的纪子墨掐着扔到屋外。
大厅里灯火通明,把整个纪家照得仿若白昼,大厅里站着几个人,无一不把目光聚集在二楼的兰锦歌和纪子墨身上。兰锦歌使劲甩开纪子墨的手,瞪着他:“你又发什么疯?”
纪子墨把视线移到楼下:“小香,你上来。”
一个穿着简陋衣着的女生唯唯诺诺走上来,一路都低着头,似乎不敢看他们。即便这样,兰锦歌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女生,便是当天去书房取镯子的女生,难道……兰锦歌想起当天的快门声,不由得心头一紧。
她没想到,这个纪家竟也有如此之多的算计。
“说,那天你看到了什么。”纪子墨的声音比平时更冷,甚至有几分狠意。
小香被这声音吓得浑身发抖,颤巍巍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递给纪子墨:“那天我去取手镯,看到书桌下好像有人,当时我想过去看清楚,结果被王姨拦下了……后来我就偷偷躲起来,拿手机偷拍了下来……”
说完,怕纪子墨责怪似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纪总,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天真的只取了手镯,别的什么都没动!”
原本,兰锦歌还打算用这个理由反咬住小香,现在小香率先领罪,兰锦歌反倒不适合开口再说。
纪子墨眸子里寒光乍现,道:“起来吧。”
小香恭谨地站起来,却也不敢下楼,就在站在那里,似乎等着纪子墨发落。纪子墨不耐烦的挥手:“你们都滚出去!”
听了这话,谁都不敢再多停留,一个个跑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纪子墨才拿着手机,将屏幕正对兰锦歌,面无表情:“这是什么?”
这么会儿功夫,兰锦歌心思百转,既然她偷偷进书房的事被揭发,那么等纪子墨的新闻爆出来,纪子墨肯定会第一个怀疑自己……看来,今晚无论如何都要逃离这里!兰锦歌打定主意,嘴上辩解道:“我好奇呗,就进去看了看。”
兰锦歌垂着眼,没有看纪子墨。只是纪子墨忽然沉默下来,这阵沉默让兰锦歌非常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片刻后,兰锦歌只觉得脸上一疼,却又不是手掌的触感,像是卡片之类的物件。她这才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目若寒冰,如同地狱而来的修罗,她下意识低头,看见地上静静躺着一张照片。兰锦歌心脏骤然缩紧,僵在原地。
“长本事了?”纪子墨钳着兰锦歌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你就那么想让我身败名裂?你这是因爱成恨?这么些年了,你的招数还是一样龌龊!就像当年你爬上我的床!”
兰锦歌伸手努力掰开纪子墨对自己的钳制,不甘示弱道:“第一,我从没想过爬你的床,第二,我不爱你!”
最后四个字,兰锦歌说的极其用力,字字犹如重石敲击在纪子墨心头。他手上的力道增大,死死盯着兰锦歌,那目光像是要把兰锦歌吃掉一样,就连兰锦歌心里也有几分发憷,可她如今的心境已经有所变化,勇敢地回看过去。
“你已经把照片拿回来了,那新闻自然没播出去,你有什么可气的?”兰锦歌字字有力。
纪子墨眸色略显慌乱,只是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起来。他在气什么?兰锦歌说的是事实,新闻没有报道出去,对他,对赵若思,都毫无伤害。可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恨不得把兰锦歌融进自己骨髓里!
是,他恨背叛!
纪子墨眼神发起狠来,将兰锦歌推进屋子里,他自己也紧跟着进去,大手关上门,把兰锦歌……
屋子里只亮着一盏小台灯,昏黄的光线蔓延至整间屋子,不太明亮,却含混。
她难过。
非常的难过。
这种难过的感受,甚至十分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她就有过这样的情绪。
心脏仿佛被钝刀慢慢的,慢慢的割开。
没有尊严,没有自由,也没有爱情。她兰锦歌的人生,自从遇见纪子墨之后,就变得肮脏不堪!现在妈妈还躺在医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复发,危险系数有多大。而她,却在这个监狱,被这个恶魔侵占……
兰锦歌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这种无声激怒了纪子墨,她的皮肤上就渗出丝丝血痕。
纪子墨嘶哑着道:“你是死人?给我!”
兰锦歌仍不作声。
什么都没有。
更没有哭声。
她只是咬着唇,嘴里弥漫着血腥味,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庞滑落,心里被割开的口子越来越大,一边是痛,一边是空寂。
借着那微薄的灯光,纪子墨蓦地发现兰锦歌脸上的泪痕。
“疼了?”
兰锦歌倏地笑出声,眼泪落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