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头头把兰锦歌放在她家楼下,然后让几个保镖跟着上去,并且叮嘱,千万不能离了兰锦歌半步。纵是兰锦歌千般不愿意,却也只能同意了,只不过她心里愁着该怎么和爸妈解释这些人。
等兰锦歌上了楼,保镖头头才拿出手机,给纪子墨打了个电话:“纪总,兰小姐没有去上班,提出要逛街。开始没什么异常,只是后来她要去给外地朋友快递特产。后来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她只寄了个信封,地址是本市星光报社。我在想,兰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挂断电话后,纪子墨轻轻皱眉,思考着兰锦歌这么做的原因。最后,他让助理给星光报社打了个电话,命令他们,将今天收到的全部快递都送到纪氏总部这里。
而另一边的兰锦歌敲开门,却看到爸爸愁容满面地开了门。
“爸,你怎么了?”兰锦歌进屋,保镖也跟着进去。
爸爸看了一眼那些保镖,没有一丝意外的神色,却是担忧的对兰锦歌说:“锦歌,你总算回来了。你妈妈住院了,可能要做心脏支架。我今天休息,刚准备去看你妈妈……平时还要工作,没办法天天陪她。”
兰妈妈的病来得很突然,也有迹可循。就在兰锦歌失踪的第二天,兰妈妈就开始有了发病的前兆,而让她彻底崩溃的原因是,纪子墨派人来通知,兰锦歌在他那里,让他们不要担心。
就是这句话,才让兰妈妈更加担心!
三年前,女儿出了车祸被遣送回国,其中原委她虽不得而知,可她知道,这一切一定和纪子墨有关!本来,女儿平平安安出了院,找到了好工作,他们家就可以安稳的度过余生,可没想到,这个纪子墨竟然又出现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他把锦歌害成了什么样子吗?
而这些事,兰爸爸也是知晓的。他比兰妈妈要理智些,毕竟当年的事他们俩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就这么直接把黑锅扣在纪子墨的身上也不太妥当。况且,纪子墨身份那么尊贵,怎么可能一门心思想着害兰锦歌?
兰妈妈根本不听兰爸爸的劝说,终于把自己气病了,心脏病发。
兰锦歌一听就急了,拽着爸爸问东问西,着急得不行。
兰爸爸百感交集,张了张嘴,想和兰锦歌说些什么,却碍于兰锦歌身后那帮保镖而没有说出口,只能问:“锦歌,这些人都是纪先生派来的?”
兰锦歌此时心情不好,烦躁的点点头,顺便瞪了身后那些人一眼!
兰爸爸心里有了分寸,但最终也没说出来。他想,纪子墨既然派人跟着锦歌,就证明锦歌在纪子墨心里有一定的地位,那么,说不定可以让纪子墨帮帮忙……他们家在经过兰锦歌三年前住院的事情后,实在没什么存款了。
而这次要给兰妈妈做心脏支架,那笔医药费也不少,东凑西借也还是不够。
兰爸爸心情复杂,一方面,他迫切的需要钱医治妻子,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动无异于卖女儿……沉默了半晌,兰爸爸也没能向兰锦歌提出自己的要求。
“妈妈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她。”还是兰锦歌先开了口。她看见爸爸沉默,以为爸爸是在担心妈妈的病情,浑然不知爸爸的心思。
兰爸爸正要开口,却被保镖打断了。
那个保镖生硬冰冷的道:“兰小姐,你今天去的地方已经够多了。该回去了。要不然纪总怪罪下来……”
兰爸爸看事情比兰锦歌看得透彻,既然兰锦歌消失这么多天都毫发无损,那就证明纪子墨对兰锦歌是没有恶意的,甚至有可能,还是喜欢兰锦歌的。有了这层关系,想来,纪子墨是会帮助自己家的。
想到这里,兰爸爸对兰锦歌道:“锦歌,那你就先回去吧。”
兰锦歌不可置信地看着爸爸,从前爸爸在她心里的形象是那么高大,可现在居然也屈于权势,要把自己送回纪家?兰锦歌差点站不稳,妈妈住院了,爸爸又是这样……她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可笑得很。
兰爸爸看出了兰锦歌的心思,却无颜解释。
待兰锦歌跌跌撞撞走出家门,兰爸爸悄悄拦下一个保镖,压低声音道:“你帮我给纪先生带句话,就说我有事想和他商量。”
保镖看了兰爸爸一眼,心里不屑得很,觉得兰爸爸就是一个借着女儿而想获得利益的小人。不过谁又不是这样呢?保镖想想纪总对兰锦歌的态度,还是留了下来,拿到了兰爸爸的手机号才离开。
因为保镖太多,兰锦歌也没注意到,有一个保镖很迟才从她家出来。
兰锦歌重新坐回跑车里,用手撑在车窗处,一句话都不想说。而保镖头头跟纪子墨汇报了兰锦歌的异常,此时心情轻松起来,看了低落的兰锦歌一眼,识趣的没有说话,而是驾着车直接回了纪家。
纪子墨没在。
兰锦歌根本没心思去想,纪子墨为什么还没回来。
她一回到纪家,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怔怔地坐在床上,曲起双膝,把脸埋在手心里,失声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原本她过得好好的,家庭美满,爸妈都很疼爱她。他们家虽然没什么钱,却也不愁吃喝,她过得很快乐。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爸爸变得和那些攀炎附势的小人没有区别,而妈妈又心脏病复发住进医院,病情还未可知。至于她,每天被纪子墨囚禁在纪家,隔三差五对自己做出那种事,还逼迫自己回忆那跟自己根本没什么关系的孩子的下落!
生活的轨迹开始偏离,兰锦歌心里充满恐慌,她不知道这条路会驶往哪里,自己和爸妈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天色渐渐暗下来,兰锦歌的心情一如既往的低落。
她准备早早睡觉,不再想这些烦心事。
可屋子的门却突然被一脚踹开!那门十分结实,竟然就被这么一脚踹开了,可想而知,来人用了多大力气!
兰锦歌垂着头,她知道是谁来了。在这个家里,除了纪子墨,谁敢做出这样的举动?可她现在根本无心理会。
纪子墨看见兰锦歌这副漠然的样子,心头怒火更盛,上前揪起兰锦歌,低吼:“你还是和三年前一样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