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简问溪一脸天真懵懂,憨笑傻笑,瞧着活像是是个傻子。
一心想偷听墙角的简问溪,注意力从来就没停在牧南北身上。
“装疯卖傻。”牧南北闭上眼睛,他可能真的累了。
正文里有写,池初五说漏了嘴,说他喜欢的人会来参加节目,牧南北怕缺心眼的弟弟被人骗,空降来参加节目。
牧南北十分守时,录制综艺也是第一个到现场的。
明明昨天晚上去给杀青的新戏补拍镜头,忙到今天早上五点,收工就赶过来,赶了一天飞机,还是吴斐催着他先休息。
转回头,简问溪只瞧见牧南北侧身躺着的背影,呼吸渐渐平缓,像是已经睡着了。
牧南北说简问溪装疯卖傻,其实也没说错……
简问溪本来就不是直男,看过原文也知道他要跟牧南北一个房间,简问溪怎么敢全神贯注地关注牧南北……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一间二三十平的房间,酒店标间似得放着两张床,一排柜子,房间外面连着封死的阳台,阳台上放这一红一黄两个懒人沙发。
牧南北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他上身穿着简单宽松的白T恤。
留给简问溪的那张床上的床单被罩都是白色棉质的,牧南北睡着的那张床单被罩都换成一种更舒服质感的黑色三件套,应该是牧南北自己带着换上的。
是个讲究人。
讲究人侧身,从简问溪的角度看过去,宽肩窄臀,不算短的床盛着他,就显得有些局促。
不愧是本文第一总攻,身材没得挑。
简问溪默默给他身材点赞。
说实话,牧南北有点是简问溪取向的理想模样,理想型是一回事儿,迈出接触理想型的第一步,又是一回事儿。
有贼心没贼胆的简问溪百无聊赖,说了要等牧南北睡醒再收拾行李,现在牧南北背对他躺着,简问溪自己抱着手机,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感觉,稍微让他找到一丝还活着时的惬意。
本着知己知彼的策略,简问溪在网上搜了一下牧南北。
百度百科上,牧南北的履历堪称辉煌,三金影帝,百亿票房,最恐怖的是他才二十九岁。
颜值高作品好粉丝多,能抗票房能正向输出演技,挑剧本的运气也不错,尽管这本书的主角是池初五,牧南北才更像是那个主角光环加身的人,
百科图集里的照片能对上牧南北七年的作品,个子很高,面庞上还带着点稚气无辜,身上穿着特定年代的棉布大褂,围着红色的围巾,一双眼睛湿漉漉的。
只看那双眼睛,像是想要抱抱的奶狗。
那张照片的出处是牧南北饰演的角色几度遭受命运的重创,在山河动荡,家破人亡时,被恋人丢弃,可怜兮兮地。
看看照片,简问溪转过头,再看看躺在一个房间的男人。
简问溪心说,他旁边的这条明明是头狼王。
简问溪是个画男男涩图的,平时也会找一些爱豆明星的照片找灵感,个人兴趣使然,简问溪产出的涩图多少都带点BDS.M元素。
“温顺的狗狗或者咬人的野狼。”简问溪手都痒了。
假如让他用对牧南北的感觉,画一张涩图,他想加的看点就多了。
烤漆的金属防咬罩,勒紧的项圈,裸露的半身,禁止反抗而被铐住的双手,被迫弯折跪倒的双膝,倔强带着点反抗意味——自下而上的未被驯服的目光。
“你在干嘛?”牧南北醒了。
“嗯?”简问溪抬起头,外面天色都黑了,他捧着手机,在床上待了三四个小时。
再看看手机。
手机上的绘图软件工作了三四个小时,那张让人血脉喷张的图完成度很高,就差一个落款……
像是喝醉了似的答非所问:“你醒了?”
“我是睡着了跟你说话吗?”牧南北上下打量他,目光落在他有意往身后藏的手机上。
“应该……不是。”简问溪被自己色.欲熏心弄得没脸见人,平时画小黄图都是在自己家,在自己设了密码的电脑上,最后顶着马甲,还要伪装性别,抛在网络上。
牧南北应该什么都没看见吧。
简问溪的性癖在网络上,顶多被人说一句同道中人老色批,但简问溪这人三次元二次元分的清楚,性格谨慎周密,父母离世早,辗转在亲戚家里长大,对自身隐私格外重视,领地意识强烈。
上了大学,简问溪靠打工买了一台电脑,画自己喜欢的涩图涨粉,接商单挣钱,高质量高产出的原画师薪资可观,简问溪大学毕业第一件事儿就是买房。
大学毕业三年,他在家里宅了三年。
“简问溪,节目录制十五天,用当年的人情换来的半个月,你就准备了这些小动作?”牧南北睡着时十分安稳,从床上坐起来上半身衣服的褶皱都没多一个。
简问溪的局促尴尬,牧南北根本不懂。
“什么小动作,我没有。”简问溪眼神不错,他坚信牧南北没看到他手机上的,以牧南北为原型画的裸.男。
牧南北觉着没趣。
房间外有人敲门。
“哥,你在吗?吃饭了。”池初五叫了一声。
书里,女嘉宾是最后到的,询问了导演吴斐,说他们四个人,下午进了房间后再也没出来,房间里虽然没有摄像头,但不难猜出来都在补觉。
牧南北是拍摄累倒了,池初五和叶景琛,前一夜太亢奋了,像是第二天要去游乐场的小朋友,根本睡不着。
女嘉宾来了以后,就想着一会儿晚饭叫醒他们。
两人女孩也是第一次见面,女孩的友谊建立的很快,喜欢同一个偶像,可聊的话题也多。
“来了。”牧南北走过去开门。
“真的是牧老师。”女孩声音里带着兴奋雀跃。
另一个女孩倒是安分:“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呢,你矜持一点。”
牧南北略过简问溪,走出去。
不止是牧南北,门外等着人吃饭的两个女孩和池初五,几人不约而同,像是没看见简问溪。
简问溪在书里的角色,就是反派。
小甜文里的反派,不需要大奸大恶,但是细节上确实无比讨人厌。
书里的简问溪是个货真价实的绿箭,想法设法勾引池初五,看书的简问溪一眼看穿,两个受是没有未来的。
加上简问溪撩人水平跟叶景琛的骚话比起来不堪一击,上蹿下跳像是小丑,娱乐圈的诸位都是人精,那些小把戏大家都是看看笑笑就算了。
综艺的名字叫《简单的同居》。
比起综艺节目里那些不是人的导演组,吴斐就显得和蔼可亲多了。
除了自己家的家务,生活琐事儿,家里任务很少。
“是你们准备的晚饭,辛苦了。”牧南北平易近人。
两个女孩紧忙说不辛苦。
没人叫简问溪,但不能耽误简问溪干饭的决心,饿一下午了。
简问溪出道多年,现在是个十八线,在其他人面前,就是弟弟。
主角受池初五是正经八百的九八五大学毕业,今年二十三岁,刚出道不满一年,目前接到的戏都是献礼片,网上多番揣测,说池初五被人包养,所以才资源顶好。
其实不然。
原文里,简问溪是托人走关系来的《简单的同居》,他处心积虑的想参加,就是因为他有一手消息,池初五是池家的小少爷,而且喜欢男的。
似乎简问溪对自己魅力很有信心,觉得勾引一个小少爷不在话下,试试总不吃亏,他就来了。
几人下楼准备吃饭,简问溪主动跟上去,他倒是不怯生。
文里这群人都不错,尤其是两个妹子,人美心善,带头磕糖,她们视角的池初五叶景琛,往往是加了粉红气泡的特效。
两个女孩视角的描写,简问溪往往会从心底里附和:“我也磕到了。”
两个女孩,一个跟叶景琛同公司,算是叶景琛的师妹,叫陈茜,唱跳歌手,全能爱豆,前不久才在选秀节目出道,热度不错。
另一个妹子是科班出身的当红小花,叫田可心,担纲女主的电视剧正在热播,仙侠大女主剧,收视率和网播的单集点击率都很高。
一开始这个节目想要的常驻嘉宾不是这几位,架不住老古板牧南北空降,牧南北算是综艺绝缘体,就连访谈类节目,也只上过几个央视的。
六个人中,影响力最大的毋庸置疑,是牧南北。
流量最高的则是叶景琛。
本来叶景琛就是这个节目的定海神针,池初五带资进组,豪门天真小少爷,奔着叶景琛来谈恋爱的。
牧南北来看弟弟谈恋爱。
于是,各个公司都盯上了常驻名额。
六人面对一桌子丰盛菜肴,互相并不熟悉。
田可心年纪最小,还在学校上学,对自己在节目里的定位也很清晰,就是家里被使唤的老幺,主动地摆好杯子,“大家都想喝什么吗?我来倒。”
生活类节目很容易接到一线的饮品,国民度极高,一线品牌的牛奶就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大家都是成熟的艺人,当然要给金主端水。
田可心声音很甜,说话声音温温柔柔,又是妹妹,“今天的这顿食材都是节目组提供的,吴斐说了,六个人一人一百块,每天早上八点发给我们,想吃什么用什么可以到附近的集市去买,觉得钱不够花也可以自掏腰包补贴。”
简问溪端着一杯牛奶,专心致志的喝着,大家还要寒暄,他不好意思第一个动筷子,一边喝牛奶充饥,一边盯着叶景琛对池初五的小动作。
“管钱的任务,就交给牧老师吧。”田可心说。
牧南北在这一群小年轻中间算是大家长。
“好。”牧南北点点头。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陈茜摸摸举手,比起田可心,她稍微内敛些,所有人看向她。
陈茜问道:“池老师为什么叫牧老师哥,两位老师以前认识吗?”
“叫他哥是因为他真的是我哥。”池初五说。
“有血缘关系吗?”田可心很抓马。
“嗯!一个妈生的。”池初五说。
“池初五!”牧南北不喜欢池初五的表述。
“哇,牧老师好凶哦,吓到我了。”叶景琛说。
简问溪能感觉到叶景琛的婊里婊气,用自己的顶撞,把池初五从亲哥的镇压中解救出来。
拿了剧本的简问溪知道,牧南北和池初五同一个母亲,却不是同一个爹。
池初五的父亲是全国数的上号的企业家,牧南北的母亲改嫁过去,又生了池初五。
两个孩子小时候,父母都在忙事业,不常在家里,牧南北比池初五大六岁,照顾池初五,管制池初五,熟练到信手拈来。
简问溪还是有疑问的,原剧情里,前面十多章,叶景琛是敌对牧南北的,毕竟自己喜欢的人,黏着另一个优秀男人,是人都会吃味,直到后来发现情敌是大舅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简问溪思来想去,“总不能是叶景琛自己也觉着骨科更香,更有危机感。”
毕竟不稳定性.癖爱好者,简老师甚至动过“牧南北总攻,诸位皆受”的心思。
可惜,官配不拆不逆,是简老师对原创作者敬爱体现。
池初五要是有他这个耽美知识储备量,这篇小说三章就能HE。
“这些菜看着就色香味俱全,牧老师,要不然你先动筷子。”简问溪说。
大家都忙着说话,不好好吃饭,真的饿了的简问溪,早就悄悄吞口水了。
他诚恳地看着大家。
大家也一脸诚恳的回看他。
简问溪总觉得他们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有什么问题吗?”他越是幼稚懵懂,其他人越是觉得他装。
“简老师最近上了几节茶艺课,奶圈这招不错。”牧南北说道。
奶圈?奶圈胡子?确实是装纯利器。
他低调隐忍,饿地喝牛奶果腹,一开口就带着一圈奶圈胡子,都不是他的错,可放别人眼里,绝对是攒足了劲儿抢镜头。
“我也……觉得挺好,不可爱我就擦了。”简问溪脸都红了,找了一张纸不尴不尬的擦嘴。
不是丢人的问题,陷在炮灰人设里,有嘴说不清的感觉可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