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咔嚓

第十三章

卡梅拉眨了眨眼睛,既弄不清前面两人到底是什么状况,也不是很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浓雾渐渐消散,面前一地破碎的投影仪,看起来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似乎已经快到达了尾声,以纽约好邻居顺利打击犯罪结束。

而脑中那个毫无感情的机器声音继续讲话,根据内容来看,似乎是之前他错过的那一句。

“相机之力监管系统已激活,确认宿主身份,卡梅拉·弗洛伦斯,请宿主完成蜘蛛侠与神秘客打斗场面的拍摄。”

哦,看来那个带着鱼缸的家伙就是机器系统口中的“神秘客”。

卡梅拉眨了下眼睛,他只知道自己老老实实地举着摄像机,良好的职业素养甚至让他将摄像机端地十分平稳,但……什么是监管系统?

而且为什么忽然被激活?

他就站在这里,虽然不是很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还是继续拍摄着。很快,机器声音重新响起,似乎在解释什么。

卡梅拉屏气凝神准备好好听清楚接下来的话。

“请宿主录制完毕后在二十四小时内上传社交网络。”

“……”

就这?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监管系统,你甚至连监管什么内容都没说清楚啊?!

卡梅拉忽然就在这一瞬间产生了扔掉摄像机直接扭头就走的想法。可是这个想法刚出现,甚至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监管系统的机器声音再次响起。

“打斗场面强制录制,宿主反抗无效。”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看着前方几乎已经结束了的场面,以及用蛛丝将人捆得紧紧的蜘蛛侠,现在两个人还是没有一个注意到他。

而且这个纽约好邻居正掐着腰低头看着神秘客,嘴巴一刻也不停歇地讲着,

“哇哦什么新闻?是指明天鱼缸面具上热搜的新闻吗?”

“——说实话我很好奇你的鱼缸里到底能不能养鱼……介意让我用一下你的手机报个警吗?嗯?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先晕了?”

蜘蛛侠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神秘客,鱼缸消失变成了普通人的脑袋。他确认这个蛛丝神秘客挣脱不了后,拿出相机黏在附近唯一的支撑物上,面对着卡梅拉的方向对准自己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随后收回相机。

远方直升机已经赶来,蜘蛛侠伸手遮着完全不存在的光看向远方,“有人来接你了,但这次竟然速度这么快?”

说完转身拿出通讯器联系专人来接手罪犯,射|出蛛丝离开这里。还有另一处的犯罪分子在等着他。

而他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蜘蛛感应第二次失灵。

而随着他的离开,卡梅拉唯一听清楚的就是,“斯塔克先生……”,剩下的一半话消逝在风中。

——等等,斯塔克?

听到这个名字的卡梅拉哆嗦了一下,转身看着直到离开都没注意到这里有人的蜘蛛侠,继续拿着相机对准神秘客。

就当他以为这就是结束,准备结束拍摄离开,好好搞清楚自己脑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时,之前还一动不动的人忽然就坐了起来,看着蜘蛛侠离开的方向笑了一声。

卡梅拉悬在关闭录像的手指重新移开。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罪犯看像空中,一架隐身的摄影机忽然出现并对准神秘客,对方脸上的表情由诡计得逞的得意忽然变成惊慌,四处看着仿佛周围有什么危险。

被他忽然的变化搞得十分迷惑的卡梅拉:???

“蜘蛛侠并不是你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神秘客又偏头看了一眼。

“他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伪装,而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真正的面目,我可能活不成了,希望我临死前这条消息能够发送出去——”

说话终断,一副被人用利器刺穿心脏的样子,捂着胸口慢慢倒下。

就在他几步远距离全程观看并录制下来的卡梅拉更加懵逼。

他沉默了几秒,以为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但是四周的确除了他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

——这……戏精附体?

卡梅拉皱眉抬眼一言难尽地看着神秘客,他感觉自己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因为的确没有需要自己做的事情了,警车和直升机远远地赶了过来,犯人也被绑的结结实实挣脱不了,卡梅拉淡定地按下摄像机的按钮,亲眼看着视频存储后,开始思考自己如何离开这里。

但是他马上就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除了他,肯定有别的摄影设备在对准这里,而他虽然不会被人注意到,但是机器……并不会将他忽视。

虽然可能由于角度问题并没有设备能够拍到他……

“宿主可以选择隐身,不过处于拍摄状态时不隐身也不会被电子设备捕捉到。”

又是这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他的大脑中提醒。卡梅拉尝试了一下,果然身体消失在空中。

可——

“道理我都懂,为什么隐身后,摄像机还在空中啊!这样的隐身有什么用啊!”

话讲出来自己都吃了一惊,这么流利,这么顺畅,就连平时怎么都控制不了的怯懦和声音中的颤抖都不复存在。

系统沉默,并不准备回答。

卡梅拉抓紧时间赶紧询问,“等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系统继续沉默。监管系统认为它已经将其解释的很清楚,于是什么答案都没有。

“那我除了隐身和忽然出现在这里,并且踩在空中不会掉下去之外,还能干什么?”

卡梅拉想到之前放下摄像机就忽然消失的声音后,这次十分有经验继续举着,就当他依旧认为系统不会回答时,他听到了声音。

“处于拍摄状态的宿主可以无伤摄影,并拥有超级速度与影分|身的能力跟拍多个超级英雄。”

虽然系统没有任何感情,但是至少会回答。

“emmmm,为什么是超级英雄,而不是普通人?”

“因为宿主绑定的身份为超级英雄,且最高优先级的超级英雄并未处于启动或打斗状态。”

“绑定?优先级?”

卡梅拉没听明白,“呃……我,什么时候绑定了,超级英雄?最高优先级……是谁?”

系统认为这个答案和卡梅拉问它是什么一样,答案他早就知道,不用浪费资源再回答一次。

但是本应该知道的人当时正在昏迷,错过了这些。

“……Hello?”

半天没有听到回复,卡梅拉试探着重新询问,但依旧什么都没有。

——这个监管系统还真是,冷冰冰的机器。

但是很快卡梅拉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比如,之前的采访,托尼·斯塔克也算是超级英雄,而当时他举着摄影机拍摄时,并没有激活它。

——难道穿着战甲的人才算超级英雄?或者说,超级英雄是钢铁侠的战甲?

卡梅拉这样想着,在直升机的探照灯找到自己之前快速离开。

*

神秘客死亡前的视频果然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

卡梅拉经过了上次没跟紧时事而被斯塔克抓着“拷问”后,十分谦虚地吸取教训,一连下了四五个应用软件。

之前拍好的视频依旧压在相机中,卡梅拉还在犹豫,并没有发出来。

而且二十四小时并没有到。

他看着桌子上每次都会被哈德森太太退回一半的租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他拿过烤好的曲奇饼干下楼敲响了哈德森太太的门,将装着盘子的曲奇饼放在桌子上,那一半押金就在盘子下藏着。

这毕竟是上个月应该交的。

重新关门上楼,卡梅拉来到自己的这层楼,发现自己这层的门并没有关紧,露出了一道两指宽的门缝。

他皱眉思考着,回忆自己下楼前的一系列行为,慢慢推开房门,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的人。

从背影看像是个看起来十八岁左右的男生,黑色短发,穿着卫衣在餐桌跟前站着。

对方听到关门声转身看过来,脸上由一开始的惊讶快速转为惊喜,卡梅拉怔怔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跟前的男生。

“嗨!呃,我是彼得,彼得·帕克,我们之前见过两次面的,哦我的天我没想到我的室友会是你!很高兴见到你!”

说完第三次朝着卡梅拉伸出了手。

卡梅拉犹豫了片刻,忽然想到这是他以后可能要一起住很久的室友……

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依旧在播着今天的头条新闻。

“纽约知名超级英雄蜘蛛侠陷入一起谋杀案中……”

卡梅拉刚叹了口气想要重新躲开那只手,就听到了新闻的开头,两人吃惊地对视一眼,来不及感受与别人对视带来的不自在,卡梅拉快速走到了手机前。

是熟悉的画面……

“蜘蛛侠并不是你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

行了,卡梅拉已经知道这个人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但还是看着画面,只不过声音的确是那个声音,画面却不像他拍到的那般。

卡梅拉拍到的场景中,并没有蜘蛛侠拿着匕首刺穿神秘客的心脏……

“神秘客被蜘蛛侠杀死后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选择放火将上面所有烧成灰烬,等到警方赶到时已经为时已晚,现场只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卡梅拉:???

他皱眉看完了全部,还没来得及在心中下结论时,一旁凑过来观看的彼得·帕克倒是先出声,

“不——”

彼得·帕克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十分的绝望,“蜘蛛侠并没有杀死神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