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心怀不轨之人

等人离开后,偌大的宫殿又变得和先前无二,静得仿佛连她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可就是在这么一个安静的环境下,才使得她那颗从进宫到现在一直提到嗓子眼上的心下缓几分,只因在这宸王府外,实在是有太多恨不得她欲死之而后快之人。

解开束胸的白带,揉了揉那已然被勒得青紫的胸口,强忍着骂娘的冲动下了水。

她不知她这胸到底是怎么长的,只知道这大胸纯属喜欢和她作对。

朦胧着水雾,水上还漂浮着不少梅花瓣的汉白玉池中,正有一红唇墨发美人闭眼假寐。

可很快,遂着那扇紧闭的黄梨木雕花门再一次被推开,一道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传入进来,并且快速的绕过那座六扇春日戏彩蝶屏风,往那白玉池中走去。

“王爷安好,奴是前来给王爷给送吃食的。”满脸写着局促不安的少年走了过来,因他低着头,倒是令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为何。

少年说是送吃食前来,可这手上却空无一物,说不定他嘴里说的吃食便是他自己才对。

“你是?”时葑看着忽然闯进来的清秀少年,下意识的将那岸上毛巾放在水面遮挡。

另一只手,则不动声色的往那藏在衣衫下的匕首探去。

“奴唤柳儿,奴是陛下担心王爷长夜漫漫无聊,特唤了奴来为王爷红袖添香。”

少年的话才刚说完,身上穿的那件藏蓝色太监服则开始缓缓褪下,露出里面包裹着的,充满着青涩的少年躯体。

身体在健全不过的少年,此时因着羞涩之故,全身上下满是透着诱人的粉色,就连它亦是可口的粉。

“可本王爷不喜欢在洗澡的时候还有有其他人在场,难不成你不知道吗?”眼眸漆黑一片的时葑似笑非笑的扫了少年一眼,再度将身体往下沉了沉。

“是奴的错,是奴太心急,还请王爷见谅。”

柳儿嘴上虽说着歉意的话,可人却没有半分想要离开原地的想法,就连那双含水的杏眸都越发变得勾人起来。

“今晚长夜漫漫,让奴来伺候王爷可好。”

“哦。”时葑修眉微挑,显然带着浓重的玩味。

“奴很干净的,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就连这颗心日后也都是只属于王爷一人。”

“不过本王说了,本王不喜沐浴之时有他人在场,你可明白。”

时葑欣赏了一下少年的躯体,随无趣的收回了目光,她看惯了成熟男子宽厚有力的臂膀,还真看不上这等身无二俩肉的青涩果子。

一口下去不但又苦又涩,说不定还会将她的门牙给磕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奴懂了,奴这便去给王爷暖床。”

因着殿中入侵了另一人,时葑便失了继续泡澡的兴致。

反倒在起身时看见那被随意散落在地的雪白绸布时,却并未打算重新束起,只是穿起了另一件当初白姑姑亲手给她缝制的贴身小衣。

在这夜间只燃了几盏昏暗灯烛的宫殿中,即使未穿小衣又何妨。谁让她这个当初的废太子在他们嘴里可是因着不是女人而被男子惨遭抛弃,后才变得像现在的不男不女。

毕竟若她真是女人,当初又岂会被人抛弃。

在试问一句,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豢养面首,又穿着暴露的与一众面首在院中嬉笑玩乐,更恬不知耻的露出那双刻意裹小的脚。

“王爷,您来了。”

前面脱得宛如泥鳅的少年满是紧张与不安的攥着盖在身上的锦被,一张小脸儿红红的,更随着来人的不断靠近时,听到了自己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时葑并未应声,而是坐在了就近的太师椅上,往他身上扔了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脸上满挂着恶劣的笑。

“王爷,这是?”柳儿拿起那木盒,却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

“你打开了不就便知。”

等柳儿打开那木盒时,却是整张脸瞬间暴红,手下意识的将那盒子盖上,连带着脑袋都恨不得埋进土里当鸵鸟才肯罢休。

只因那里头的东西,也实在是过于羞煞人了,何况等下还不知是用在谁身。

见人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个底朝天后,眼眸带笑的时葑这才缓缓走近,坐在床沿边拿出一物,一手轻挑起少年下颌。

她的脸上则是挂满了恶劣到了极点的笑,伸手轻拍了拍柳儿的脸,笑得一脸妩媚道:

“今夜你将这些物一起用了,而后玩给本王爷看可好,若是你将本王爷惹得起了火,本王到时随你处置。”

时葑略带凉意的手顺着位置下移,往那白雪皑皑中盛发的艳丽花苞而去,刺激得少年眼眶通红。

“乖,你不会拒绝本王的,对吗?”时葑拉过少年的手将其放在那凹凸不平的盒子上,又凑过去亲了亲少年的脸颊,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醉人的酒香。

“乖,一件一件的,在你身上玩给本王看可好。”

那一字一句像极了在海边蛊惑人心的塞壬,引诱着那等无知的渔民靠近那等触谯之地,最后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

随着屋里灯灭,断断续续的嘤咛声横起,连留守在殿外的几方人马也尽数退去。

今夜留宿在皇城中人只多不少,只是不知,又有多少是真心入睡者。

前面住在偏殿中,已然将全身上下洗泡得发红的林拂衣,此时双手复后站在窗边,听着隔壁不时传来的断断续续音,只觉讽刺。

这宸王还真是无论到了哪里都离不得男人,也不知那处儿是否早已烂了个底。

随那寒风簌簌,吹得殿外一株红梅花枝花瓣婆娑而响,更落了满地艳丽花瓣无人赏。

清元殿中

本因早已熄灯之地,此刻仍是灯火通明,就连屋里之人都无甚睡意,底下伺候的人更是不敢有半点儿困意。

“这送去之人她可碰了?”随意披了件玄色银纹外衫的男人冷漠出声,脸上满是一片冰寒之色。

伺候的小黄门摸不清陛下的脾气,只能斟酌了一二,方出声道:“宸王最先是拒绝的,可直到那柳儿说出了是陛下送来的人,宸王方才将人给收了。”

“是吗。”轻飘飘的一句话,满带着无尽威压。

“奴才不敢欺瞒陛下半分。”

“好,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眼眸半垂的时渊伸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连带着他的思绪都不知要飘向何处,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足渐变得陌生了。

而同样醉酒宿在隔壁宫殿之人,此时他的眼中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醉眼朦胧之意,有的只是一片清明。

从他所站着的这处窗棂中望去,正好看见那一道修长的剪影落在窗边。

可随着灯熄后,却是再寻不到那人的半分踪影,连带着他整个心也沉到了谷底。

刚从外面端回解酒汤的上官夫人并不出声,而是将那乌木托盘放在一侧的红木雕花圆桌上,继而从身后抱住了男人。

“那么久了,爷的心里难不成还住着那人吗。”白挽筝的嗓音细细柔柔的,就像是三月的春雨抚过人心。

“我只是单纯想在窗边醒下酒罢了,再说一个男人,更是一个人人可睡的男人有何值得本将军惦记的。”上官蕴并未推开来人,反倒是将眼眸缓缓闭上。

他觉得今夜的风可真冷,比那漠北的风还要冷上不知多少。

“爷能明白就好,妾身就只是担心爷会一时受了那位宸王的蛊惑,毕竟现在就连那位当初的燕京第一公子不也成了她的入幕之宾了吗。”

这一次的上官蕴却并未在出声,也没有在其他的动作,任由她抱着他。

此时此刻的他就只是想那么单纯的待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静静的吹着冷风。

他更不知当初在他走后,她又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这种连他都看不起的存在。

今夜的一场宫宴,不知又卷起多少枯枝败叶,又搅起多少风翻雨覆。

在时葑醒来时,并未在枕边摸到熟悉之人,鼻尖却缠绕着那未曾彻底吹散的生石灰味,像极了那人身上第一次时的味道。

“王爷,您醒了,让奴伺候您穿衣可好。”

前面打了一晚上地铺,此时满身遍布着令人折辱痕迹后的少年瞧着倒像是一朵被滋润过的娇花来得可人。

“你下去吧。”时葑不喜其他人靠她过近,何况她身上还怀揣着那么大一个秘密。

“王爷可是觉得奴昨晚上的表现惹了王爷不喜,还是奴伺候得不好。”眼眶通红,眼眸含泪的少年正满带控诉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