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法宁都是?骗人的。
她没?见过师叔未着衣衫的模样?,景元化只贴身?抱过她两次,她忙着挣扎没?注意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分寸。
“你?真的在骗我吗?”小?九微微笑着,停下手中?的活计,“承原道君很喜欢给你?吃?”
顾法宁觉得自己一半有骗的成分,另一半则是?隐约的记忆告诉她,就应该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
小?九张大嘴,眼看着信了顾法宁的话,感?觉小?孩子真是?好骗,站起身?摇了摇还可强撑过秘境的手臂:“算了不骗你?玩,这儿到底怎么出去?”
小?九一闪眼神,嘴角微微翘起,“这儿是?暗渊,你?永远属于这里。”
顾法宁似是?而非地笑了笑:“这样?啊……”她抽剑出鞘,剑锋在小?九眉心划出一串血珠,“你?到底是?谁?”
小?九抬起头,眼睫微微颤抖,看着她温声道:“我就是?我。”
顾法宁就笑了:“那你?说说小?九的本名叫什么,在卜故老君坐下修习前的师尊是?谁,她又和谁长?得相似?”
“小?九”眨眨眼,一点也不意外地歪头微笑:“哎呀,叫你?看出来了呢。”
顾法宁索性不再同她废话,掐诀扬起剑光贯穿小?九心口。
眼前场景再次破碎,黑暗吞噬周边,就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周身?流过一阵颤栗。
顾法宁垂死梦中?惊坐起,肩上依旧火痛辣辣地痛,周围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这才是?暗渊最真实的模样?啊,刚才到底是?梦还是?心结境?
如果是?心结境的话,景元化大不大居然是?她的心结,这是?什么鬼?
顾法宁真想抽自己两巴掌,脑子里都是?什么黄色废料,赶紧的去找雪魄剑胚要紧。
掏出玉佩看了看,西南角的亮点愈发闪烁,看着路线没?有偏移,胜利在望,顾法宁捏紧拳头给自己打气,掏出夜明石灌注灵力,勉强照亮四?周。
就在她刚刚点亮夜明石,前方忽然同样?亮起一束浅淡的光束照亮暗渊,光束中?心突兀伸出一截矮崖状的断岩,末尾刚好是?座椅的高度,正?巧可以坐人。
有白裙少?女温顺地坐在那里,拨弄着腰间一截雪白的裙带,低垂脑袋看不清神情,用细细的丝带绑住黑发末梢,在乌黑的环境中?格格不入。
可就算看不到她的脸,顾法宁还是?惊恐地捂住嘴,拼死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那是?她,应该说那是?六年前的自己。
六年前的经历在眼前重现。
白裙少?女恰好抬头,眼仁乌黑,对比得肤色更?加惨白如雪,正?好面对顾法宁的方向转过脸。
顾法宁下意识想躲,却不小?心踢到地下一块碎石发出声响。
白裙少?女忽然起身?,小?心拍了拍自己的裙摆,朝她这边慢慢走来,步伐很慢很从容,飘摇的雪白的裙尾像朵卷云,径自穿过顾法宁的身?体继续向后?走去。
她穿过自己身?体的一瞬间,顾法宁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失重感?,原来真是?只是?一场记忆的回溯,六年前的自己看不到现在的她,就像放映一场电影,她只能?在旁边默默充作观众。
白裙少?女在角落抚摸着漆黑的石壁,仰头偷偷抹去泪水,望着在暗渊下看只剩一个小?点的天空,口中?喃喃道:“为什么我过了大半年,还是?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呢?”
“师尊,您为什么不来救我呢?”
隐秘的角落忽然有道暗含讥讽的男子音色,漫不经心回答她:“因为你?的师尊觉得你?死了,没?人能?从暗渊出去。”
她像习惯那男子冷不丁开口似的,抹去眼泪木木地应了一声,反问道:“那你?呢?”
顾法宁惊恐地看向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师叔穿了一身?黑,故而一时没?有看到,他一直在断崖另一侧打坐调息,还时不时拉踩赤霄宗和珩玉真人?
顾法宁来了兴趣,她倒要看看景元化那个时候会怎么回答她。
很久之后?,景元化从鼻腔中?哼出一句:“我无门派,是?个自我放逐之人。”
白裙少?女默默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断岩,咬着嘴唇犹豫很久,很是?小?心翼翼地问景元化:“您也在暗渊下呆了很久,为何不急?”
景元化眼上蒙着纱布,高挑的鼻梁骨在微弱的光下挡住另一侧脸的光,看不出原有的表情,语气轻闲:“本君若是?真想,随时都可以出去,时辰未到罢了。”
白裙少?女黑漆漆眼中?似乎出现一丝光亮,想开口又不敢,还是?景元化问她:“眉姑娘,你?提这个做什么?”
“我……真的很想出去。”她小?声呢喃道,双手不安地捏紧,“您出去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
景元化终于转过脸,哪怕已经过了六年,双眼被纱布遮住,顾法宁还是?感?到一束狠厉的灵识严苛地审视自己,神魂都禁不住为之一颤。
代入感?太强,已经喘不过气了。
那个时候的师叔气势咄咄,顾法宁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的景元化虽然还是?很渣渣,但对她已经极尽温和,起码没?有用威压逼迫她去做些事。
白裙少?女好像也在拼命克制发抖,指甲嵌进掌心,一滴滴落下血珠,咬紧牙关等待最后?的答案。
终于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景元化收回威压,幽幽开口:“自然可以。”
“但是?,你?拿什么回报本君?”
“只要能?出去,我什么都可以的!”白裙少?女清绝的容颜霎时舒展,僵硬的膝盖朝他一屈行礼,脸上出现激动的血色,“您可以找我的师尊,无论您的身?份,他一定?……”
景元化打断她激动得语无伦次的话语,伸手示意她走近一点:“不必谈及你?师尊,这是?你?我两人的事。”
“您的意思是??”少?女激动过后?,理智开始回溯,逐渐发觉景元化的暗示意味很明显,小?心推拒道,“我有心仪的男子,他也一定?会感?激您的!”
景元化耻笑道:“是?吗,你?心仪的男子给过你?什么,几只石头做的珠花,几件花衣裳?
“他能?带你?离开暗渊,还是?来这鬼地方救你?,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有本君能?救你?。”
“做本君的女人,这辈子有用不完的法器丹药,修真界你?坐着他们跪着,不必再侍候那病秧子师尊,从前欺辱过你?的人都将成为腐烂的尸体。”景元化慢条斯理解开眼上的绷带,鄙夷地看着白裙少?女,“两厢对比,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被他充满讥诮的眼神盯住,白裙少?女膝盖一软,半晌没?回过神,无意识滑跪在地:“你?到底是?谁,魔君?”
景元化好笑地收回眼神,蛮有耐心地回:“你?想多了,不是?。”
“我这个人,性子不好做事也慢,除了医术外剑修法修什么都学不会,实在愧与您站在一起。”少?女惨白着脸,毫无底气地争辩,“对不起,我不配。”
景元化就当?没?听出她话里的惊惶与拒绝,丝毫不介意道:“无妨,本君择道侣没?什么配不配,修真界无人敢指摘救治本君的恩人,精通一门医术足以。”
少?女还想挣扎几句,景元化微微叹口气,不经意道又透了点威势:“给你?三天考虑时间,等本君百日后?眼睛伤愈即可出去,眉姑娘,你?最好别逼本君出尔反尔。”
这话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是?个傻子也能?分辨出景元化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法宁看到这里,就已经知道那时候的自己除此之外毫无选择。
景元化在这个时候就对她有了心思,彼时还不清楚他的身?份,但修为高深得可怕,只一个威压就能?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又怎么敢拒绝。
“顾法宁,看够了吗?”背后?又出现那个女子尖锐的笑声,伴随着疯癫,“是?不是?觉得我真可怜?”
她愕然转头,发现六年前的自己就站在对面,两手交叠在小?腹,裙尾像卷云,眼仁乌漆漆正?对她笑。
顾法宁吓了一跳:“你?能?看见我?”
少?女勾起唇角,笑得无尽温柔:“做他的道侣,转眼间得不到的天材地宝都有了,你?愿意吗?”
顾法宁沉默一会,嘿嘿笑了两声:“老头好,老头妙,老头有遗产,死了再找小?。”
少?女拉起衣袖,露出金环捆绑的痕迹:“……可承原道君像老头吗,外表是?二十八|九的男子,在床上哪里像个无欲无求的道君,简直…”
顾法宁掏了掏耳朵:“我倒是?觉得祁星腰细,白苍乖巧可爱,柳乐欣营养足好生养,还为我修习过合欢宗秘法,可快乐了呢。”
她说话颠三倒四?,人家问地她答天,半点都没?有羞耻心,少?女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却看顾法宁稀奇地端详着她的脸蛋,骄傲道:“我生气起来真好看,怪不得师叔不舍得发脾气,还天天给我钱。”
少?女凝固了表情,恶狠狠道:“你?这么快乐,不如替我去忍受承原道君罢!”
顾法宁还没?回过味来,场景再次切换,这一次却是?被人按在断崖上,金环发出碰撞的清脆响声,她努力抬头,正?好对上景元化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中也球的营养液~
顺便求各位不要取收了呜呜呜,好惨一夜掉回解放前(在下真的很喜欢古早强取|豪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