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姑娘哭泣时反抗太过,将主子后背挠的鲜血横流,主子吃痛索性将她绑起来,但后来发现一场下来眉姑娘还是挣扎得手腕淤青,主子只好施了幻形法,念咒便能幻化出一副金环束缚,到现在都没来得及收回法诀,眉姑娘腕上应该还有两道浅浅的金痕。”
老鹤毕竟是只鸟,幻化成人形脑袋瓜也只有核桃大,有些事想不明白,也不需要他明白。
故而看到顾法宁急忙检查自己的手腕后惊恐羞耻,恨不得以死谢罪的表情转换,他有些莫名其妙。
顾法宁:……跟鸟人没话讲。
就算不记得也知道暗渊下一年多光景,她能躲过一次两次,但景元化绝非善罢甘休之人,用修为钳制她双修,这特么谁顶得住啊。
怪不得师叔一定?要恢复记忆,怪不得她宁肯逃开?也不愿意想起来。
顾法宁一直知道自己手腕有两道浅浅的痕迹,初时怀疑是控制她行动的法印,但她长袖示人,景元化没发现,这么久也没有发作过,之后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玩意居然是这种用途!
镣铐play?
不小心用错药,误使景元化中毒的这一点点愧疚,在老鹤的言语里消失得荡然无存。
顾法宁忍住胃部剧烈的翻涌,耳内一阵轰鸣后,将手腕在衣袖里藏得更严实,颤抖着问:“这金环…幻形如何解?”
老鹤神神?在在摇头:“老朽不知,但主子必定?知道。”
顾法宁耸然一惊,既然师叔早就知道她是眉眉,那为何从来不提这件事?
大小姐说的对,男人年纪越大心机越多,景元化真是心机幽微。
怀着一脑门官司到掌门旭日峰下,昇阳子早就知师叔的命令,这厢便专等着顾法宁,拿玉牌通传过后直接上山。
老鹤任务完成,就此打道回琉光峰,感叹一声顾法宁哪哪都像眉姑娘,可惜偏偏不是正主,方才说话间便也不那么客气。
老鹤得意他故意夸大主子与眉姑娘缠绵悱恻的一番话,让顾法宁打了?伺机上位的退堂鼓。
进?殿门后不自觉翘起尾巴:“回主子,您身边那位仙子如果安守本分的话,想来是不会再向你狮子大开口讨要东西了。”
景元化正在研究自己的人俑中,抬起头:“你对她说了什么?”
老鹤洋洋得意道:“将您与眉姑娘的那次夸大其实讲述了?一番,老奴看她小表情,似乎是被您对眉姑娘的绵绵情意吓到,让她理清楚自己是什么地位。”
景元化不解其意:“那一次什么?”
老鹤自以为是的眨眨鹤眼:“眉姑娘有次不慎遇上妖兽受伤,回来给您换药手有些抖,你嘲笑了?她后崩溃大哭,惊得您忙不迭哄她许久,最后哭累了?倒在您怀里睡过去,她实在伤重您便为她脱衣疗毒,第二日眉姑娘醒来见自己衣裳在您手中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您将她……”
其实那晚景元化什么也没做,不过也没将真相告诉顾法宁,任由她自己脑补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老鹤知道主子的品性,不会随意对女子下手,方才那一路说的只是在骗顾法宁。
想象中的夸奖许久未至,老鹤疑惑抬头,却见景元化的脸色青紫交加,几乎捏碎手中的人俑,怒吼一声:“给?本君滚出去!”
老鹤吓得一溜烟窜出门,正遇上小鹤坐在台阶下背对他看画本子,嘿嘿笑得肩膀一颤一抖。
想也没想,老鹤羞怒地给了?小贺一巴掌:“叫你胡说,那仙子不是替身吗,怎么我替主子让她知难而退,就这还怪起我来了,看什么小人书,给?我回去煮药!”
小鹤平白挨了巴掌,话本子都被打落在地,顿时委屈的大哭起来:“可是爷爷,我才?说到顾仙子是主子找的替身,下一句主子误将顾仙子认作替身还没说完您就走了,怎么也怪我?”
*
顾法宁走进掌门山房,没想到竺岚月和叶其焕也在。
少女容颜娇俏,穿一身嫩粉色长裙,正对昇阳子感激涕零道:“多谢掌门抬爱,弟子回去一定?不辜负掌门和师尊的嘱托,努力练剑!”
叶其焕宠溺地看着身边的少女,宠溺一笑?,替她向昇阳子行礼道:“此次叨扰掌门取得剑胚,此次问心秘境之行和名剑大会,弟子必全力以赴。”
顾法宁斜倚在门槛,围观这一对不离不弃的璧人:“别把青春插错秧,爱情哪有干饭香。”
闻言竺岚月浑身一震,下意识朝叶其焕身后躲,又讪讪小碎步挪过来朝她问好:“师姐,对不起……”
“找破鞋三姨太做道侣,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专注废品回收。”顾法宁拍拍她的肩,“把剑胚放下,那是我的。”
竺岚月急切道,声音细如蚊讷:“可是,师姐我先来的……”
昇阳子苦着脸道:“实在是不巧,为师刚刚得到一份凌霄剑胚,师叔的命令来晚了?一步,已经被珩玉真人提前预定?给?了?你师妹,不过此次问心秘境试炼,还有许多天材地宝,也会有名剑认主,为师便给师叔道一声歉,先来后到的规矩,实在没法子。”
顾法宁点点头,赤霄宗讲规矩,不怪掌门拉偏架。
看来这秘境是不得不走一遭了。
也好,顾法宁沧桑地看手腕清浅的金环痕迹,放下起袖子脑仁嗡嗡响,一点都不想见景元化。
掌门又道,秘境三日后开启,申时在赤霄宗西南断崖下的虎跃丘处集合。
顾法宁毫无波澜地听完,瞟了?眼竺岚月,表情微微变化:“还有一事,弟子想看一看此次探险的弟子名册。”
承原师叔对顾法宁的态度不一般,昇阳子知道她比寻常弟子特殊,得顺着师叔的意思把人供着,大抵明白顾法宁想问什么,笑?着道:“珩玉真人名下有两个份额,叶其焕与竺岚月,你是承原道君名下。”
顾法宁一阵无语凝噎后,艰难道:“弟子与承原师叔祖并无太多交集,掌门能记得弟子从属珩玉真人峰下便好。”
昇阳子呵呵一笑?,完全不听,挥挥手示意他们散了。
下山后顾法宁逮着机会,抽出天鹤赶月的剑鞘直冲叶其焕:“好你个不守本分的贱男人!”
“一日为妾终生是妾,我没给你休书,谁准你勾搭其他野女人!”
叶其焕仓皇躲过,将竺岚月挡在身后,眉目不善道:“顾法宁,你又犯什么病,一个承原师叔祖还不够你霍霍的吗?”
顾法宁奇怪道:“男人这种东西我怎么会嫌多?”
叶其焕:……就离谱,没见过跟你一样脑子有大病的女人。
“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我承认之前是对你有意,可现在你变得不似从前,我也与你早早说清楚,也请你以后呆在琉光峰,别来祸害人了?行吗?”
叶其焕声嘶力竭,自认自己对顾法宁仁义至尽,该说的都好声好气给?她讲得清楚明白,只求她不要胡闹。
但顾法宁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叶其焕表示很心累,只想和竺岚月过岁月静好的平静生活,第一次如此希望顾法宁这个女人能多找点男人玩,不要再注意到他。
他心力交瘁地掏出一枚玉简,几乎算作哀求道:“里边有五万灵石,买你一个月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行吗?”
顾法宁毫不客气地夺过,似笑非笑?哼了声:“你们男人都喜欢主动的女人吧,你说气话,我不信。”
叶其焕差点眼泪都出来了:“你这么骚,就不怕承原道君收拾你?”
顾法宁浑身一震,大惊道:“对哦,差点忘了?。”
她差点忘了?祁星对柳乐欣一见如故,硬是将人不,将狐给?抓到赤霄宗一起喝酒。
柳乐欣好歹算作她的第五房美妾,还没有给?他异父异母的亲弟兄敬茶呢。
她立即给祁星传讯,让人把柳乐欣带来给叶其焕敬茶:“虽然你这个贱妾不守本分,但如今也没把自己嫁出去,按理来说还是我顾法宁的人,必须喝了?这杯茶。”
不多时青年便带着清朗的笑?容出现,胳肢窝夹了只毛毛糙糙的白狐狸:“顾师姐,柳美人带到了。”
柳乐欣来了赤霄宗后就没吃过正经饭,天天被祁星灌酒,被夹在胳肢窝里颠了?一路,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嗓子都给喊哑了?:“女王大人,强扭的瓜不甜!”
顾法宁接过祁星早早备好的茶盏:“甜不甜另说,我就喜欢扭下来。”
她对瞠目结舌的叶其焕和竺岚月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合欢宗抢来的美人儿,瞧这细腰这媚眼,你一辈子都比不上!”
叶其焕算是明白了:“……是个男人你都喜欢。”
顾法宁强行塞给?他一杯烫茶,压根不管他会不会烫手:“屁,人家可是合欢宗高?材生,做起来就是比你舒服!”
然后温温柔柔递给?柳乐欣一盏茶,顺手揩油:“小心点美人儿,你皮肤娇嫩,可不能像死猪一样被开?水烫着。”
柳乐欣经历这么多天摧残,昳丽秾艳的面孔多了?几分憔悴,别有一种凌虐过的美感,这会儿没了?力气反抗,乖顺地举起茶盏,认了命:“妾身给?三姨太敬茶。”
叶其焕手指烫得通红,尤其是当着竺岚月的面被羞辱,他忍了?又忍,听到合欢宗后实在是忍不住,啪地打碎茶杯站起来:“顾法宁,你这么野就不怕得病吗!”
顾法宁一剑将他打趴在地,怒气冲冲道:“贱人胆敢编排我家小甜心,立即将你和竺岚月逐出赤霄宗!”
竺岚月呜地哭起来:“顾师姐别骂了?,师尊说您再讲瞎话,如果还认他这个师尊就得回去受罚。”
顾法宁还想从珩玉真人那里骗钱,也不想受罚,沉默一瞬,若无其事收回剑鞘:“那没事了?,我允许你留下来。”
“不过还有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她话锋一转,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