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顾法宁恭恭敬敬问好:“弟子问师姑安。”
文?昌遥来的仓促,连件衣裳都没有换,潇洒一揩脸上的残雪,嗤了声:“小丫头长得?真?不错。”
倒是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身量高挑,五官挑不出毛病,眉角眼梢带了丝清艳,态度不卑不亢,虽然一袭白裙,却不像依在男人怀里娇滴滴的小白花。
最后实在挑不出毛病,她?酸气冲天道:“看起来就是一张能?搞事?的脸。”
顾法宁点点头:“是的呢。”
文?昌遥凝眉:“怕不是为了钱才跟我师叔在一起。”
顾法宁:“是的呢。”
文?昌遥:“长这么?好看,心思不用在正道上,捞女!”
顾法宁:“是的呢。”
她?不按套路出牌,文?昌遥一噎,倒不知?该说什么?,转头对景元化喝道:“我从宗门追到十万雪山,结果你跳了暗渊,我下暗渊找你,你他妈跑到青阳城,等我追到青阳城,你他妈又回了宗门,故意躲我是吧!”
景元化皱眉:“不就前?些年赌赢了你十几条灵脉,几十颗金丹往上的兽核妖丹,几百斤鲛人泪和?几千斤玄铁么?,愿赌服输。”
景元化微微侧首,对顾法宁道:“叫声好听的,我为你玄铁铸剑。”
顾法宁:“……”
“那他妈是你骗老子!”文?昌遥怒吼,“老子今年看上几个徒弟,给徒弟连拿得?出手的法器都没有,说出去还不叫昇阳子那些人笑死!”
“今天必须给老子还钱!”
“不给。”景元化眼神一瞟顾法宁,“好容易有人花我的钱还来不及,我宁愿给她?花,也?不会给你。”
顾法宁:……好家伙,这话说得?,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大佬圈养的金丝雀。
看在顾法宁脸好看的份上,文?昌遥就当她?是被?景元化骗来,图一时?新鲜玩玩的傻瓜,还算好声好气地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既然是你在暗渊照顾他,那他承成?你一份恩情。”
顾法宁点点头,觉得?这位未曾谋面的师姑人心肠还不错:“师叔祖的确欠我。”
文?昌遥:“……”
景元化:“……”
文?昌遥舌头有点打结,不由分说道:“你不也?就是为了钱才接近的师叔,这样吧,赤霄宗给你一笔钱,离开景元化。”
眼前?这姑娘看着性子单纯,就是爱慕虚荣了点,文?昌遥可惜她?空有一张好脸,内心唾骂景元化心思歹毒,到最后只怕是会被?骗的人财两空。
救人脱离苦海,也?算功德一场了。
文?昌遥态度强硬,没给顾法宁一点辩驳的机会。
师姑的话几乎说到她?心坎上,顾法宁立即一扔托盘,大喜过望:“您给我多少?钱?”
景元化:“???”
文?昌遥游历人间修心,见多了凡人攀附权贵的腌臜手段,本以为顾法宁会攀住不松口,说不定还会窝进狗男人怀里哭一哭,谁知?她?一听到钱,翻脸比翻书还快,根本没看景元化一眼。
她?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坏了:“八十万上品灵石?这点我还拿得?出来。”
顾法宁面上犹疑:“可师叔这般丰神俊朗的人,值得?二百万。”
文?昌遥呸道:“他是垃圾,一百五十万不能?再多了。”
顾法宁勉为其难道:“那好吧,再加十万封口费。”
眼看她?俩菜市挑大白菜似的讲价,景元化忍不住道:“可否问问我的意见?”
文?昌遥嗤笑一声,摸出枚令牌给顾法宁:“你去外?务堂从我账面上取一百六十万,以后我不想琉光峰上再见到你。”
顾法宁欢欢喜喜地接过,犹豫一瞬,小声问景元化:“师叔祖,这么?一对比,我不会嫌弃您只给我五十万的……所以你什么?时?候给钱?”
景元化:“……”伸手夺走她?手上的牌子,对文?昌遥不悦道,“你低我一辈,就得?叫我一声师叔,谁准你插手我和?她?的事?情?”
文?昌遥劈手反抢回来,塞给顾法宁:“她?是真?捞女,你是真?扒皮!”
顾法宁嗯嗯点头:“有时?候师叔上床还不给钱。”
“什么?,还真?的上了?”文?昌遥拔剑而起,恶狠狠瞪着景元化,“亏我之前?还喜欢过你那张脸,我年轻时?候真?是瞎了眼!”
“几百岁的老东西用钱骗小姑娘上床,你他妈还是不是个人!”
景元化只觉她?蛮不讲理:“这才见了一回面,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顾法宁低眉顺着眼神,差点笑出声来。
才半天就赚了二百一十万,短时?间内都不缺钱,还留在宗门干什么?,她?要出去挥霍!
顾法宁抬头看看吵得?火热的两位,拿起珩玉真?人的狐裘,贴着墙角就溜了。
景元化心力交瘁道:“……我以为她?只是长得?像眉眉,谁知?还真?的是,我先前?做得?过分让她?伤了心,失忆后更?不愿意承认,当真?没强迫过她?!”
文?昌遥半信半疑,瞥见桌上被?小心压住名字的《男德》,顿时?爆出嘲笑:“活该,谁叫你不守男德!”
“等等,她?去哪儿了?”
顾法宁当然是去取钱了。
文?昌遥师姑和?华潇有点像,都是承习赤阳剑脉的暴脾气,走豪迈路子,剑法狠厉决断。
一百六十万上品灵石不是小数目,蛛网这种邪修组织接绝杀令,最近被?通缉的榜一也?才五百万。
顾法宁唯恐师姑冷静下来反悔,想着赶紧去外?务堂把?钱取了再说。
外?务堂掌管弟子月例,灵草法器出产售卖的账务出纳,还要发任务给弟子锻炼技艺。
顾法宁在认真?考虑师姑的建议,师姑和?景元化看起来颇有渊源,共同话题也?更?多,景元化也?难得?在她?面前?,会露出无奈的神色。
珩玉真?人答应她?重新铸剑,只是耗时?太长,名剑大会之后黄花菜都凉了,她?拿什么?跟大小姐比剑。
听景元化不经意透露自己有几千斤玄铁,顾法宁不是不心动。
可好听的话到嘴边一半,又咽了回去。
她?喊不出。
华潇抱着剑排在领任务的队里,转头一看见顾法宁,鄙夷地嚯了声:“你个婆娘不去找师叔祖傍大腿,跑这里干什么??”
“你去接任务?”顾法宁反问,“我听说文?师姑最欣赏你,她?一来你就跑?”
华潇微妙地一闪眼神:“这不大师兄还没回来,掌门便派我去一趟归元派,向卜故老君求药,珩玉真?人想要为你恢复记忆。”
朏朏的牙齿可以咬断牵丝,眼泪可以催眠人的记忆,而它?心头血则是解药必不可少?的药引。
白苍就是朏朏。
顾法宁忽然问:“归元派,我能?去吗?”
“本就是要带上你的,但?我觉得?你应该先处理一番舆论。”
华潇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说:“这几天上掌门的符法课,竺岚月总是哭,有人背后说你这个做师姐的刁难她?,看样子你居然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最近有三篇论文,周末看看能否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