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也沉没》
文/詹郁星
2022.08.16
第一章
A市,北阙甲第。
四月份的阴雨绵绵,一连半个月都没见过大晴天。
“你说你,没事大周末去什么家访啊,还嫌平时那帮小朋友不够折腾的呀。”
下了公交车,邹婵一边肩膀夹着电话,一边弯腰挽了挽打湿的裤脚,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
公交站旁,是A市出了名的富人区。新城区,人虽不多,房价却很高,仔细去看,路边停的几辆车就值首都一栋房。
雨又下大了,积水哗啦啦流向下水道。
邹婵捋了捋沾在腮边的碎发,手机换到另一边,直起身撑着伞往小区走去,无奈道:“我哪敢不来啊,我们班学生单拎出来一个身价可能就是我的几百倍。”
这可是大实话,邹婵刚研究生毕业半年,导师给介绍工作,因为读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给介绍了一份白鹭小学的语文教师工作,兼职班主任,工资开得可以说,非常诱人。
来了才知道,这小学开在富人区边上,班上的学生家里各个非富即贵。
一开始,祝霏儿看着邹婵高出三倍的工资说什么也想跳槽过来,等发现邹婵的同事各个高学历不说,还精通各种语言之后就歇菜了。
更不用说,班上的学生隔三差五闹矛盾,骂也骂不得,当然打也打不得,管起来十分头疼。
这会已经是邹婵自上任以来,第六次出家访了。这一次是一个叫陆白的小朋友和同桌打起来了,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再来上学。
“那怎么说,”祝霏儿道,“你今天又要放我鸽子?”
“对不起,我明天再陪你去吧。”邹婵只好道歉。
祝霏儿是邹婵的大学室友,也是现在的合租室友,年轻的时候当乖乖女腻了,这两天说什么都想拉上邹婵去酒吧见识见识。
可偏偏又又又去不了。
“你这班主任当的可真糟心。呜呜呜,你说说第几次了。”祝霏儿忍不住吐槽道。
“唉,没办法,工资在这儿呢。就是今天不能陪你去酒吧见世面了。”
“也行吧,那你明天一定要陪我去啊。”祝霏儿在电话里嚷嚷。
“嗯嗯好的。”邹婵无奈答应。
挂了电话,红灯变绿,邹婵看了一眼手机。
陆白妈妈几分钟前发来消息。
【邹老师,辛苦你了,实在是走不开,本来应该派车接你来着,但司机临时生病了。】
【应该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了吧,我已经叫孩子他叔叔去接你了。】
这种情况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邹婵驾轻就熟,回复一句:好的。便朝小区门口望去。
雨雾蒙蒙,气派的大门前,的确老远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看不清眉眼。
高挑的身形有几分眼熟。
邹婵愣神片刻,随即收了手机走过去。
雨渐渐小了,天空仿佛都亮堂了几个度。
邹婵横穿马路,走到小区门口的台阶下,渐渐看清了男人的模样。
男人站在小区保安室旁,雨声细碎,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仿佛一滴黑色的墨水融入了一副水墨画。
黑色的雨伞有些遮挡住了男人的脸,邹婵只能看见男人抓住伞柄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黑色的伞柄和手指交错。
邹婵心口蓦地一滞。
他似乎在和人打电话。
在雨声中传来含含糊糊,低醇充满磁性的的声音。
“没空,不去。”
一贯漫不经心又温吞的态度。
不知电话那边又说了什么。
只听男人轻笑了一声,随即似是察觉到有人的到来,他抬高伞柄,像是慢动作似的,露出凌厉的下颌骨,和薄薄的嘴唇。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朝邹婵望了过来。
一如七年前,是他。
“咱就是说,我牛都吹破天了,你跟我说不去?!这让艾琳怎么看我啊。远哥。”
打电话来的是邵天宇,同陆知远是发小,两人打幼儿园起就是同学,只不过高中不在一个班。大学以后,陆知远接手自家公司,邵天宇则在自家公司下做了金融顾问。前些天,邵天宇看上了一酒吧老板娘,也就是这个艾琳,被迷的五迷三道,说什么也要拉着大家伙一起去撑场面。
“我都跟人家说了,我有几个特牛的发小,尤其是咱们远哥,人长的又帅,还是coin的幕后老板。人都说想见识见识了。你就去嘛。”
正想说话,这时,雨声中传来一阵脚步。
陆知远抬眼看去,正巧对上了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
来人比想象中的年轻,皮肤很白,几瀏漆黑的头发被打湿了沾在白皙的脸颊上,一双浅茶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莫名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
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浅淡的苦茶香。
男人有一瞬间失神,视线不自觉地啄上她的脸庞,眼眸加深。
“喂喂喂,远哥,人呢,我跟你说话呢。”
电话里又传来邵天宇聒噪的声音,他不依不饶地嚷嚷着。
陆知远收回视线,漆黑的眼眸向下,指尖在眉间按压了两下,正经道:“有事,改天再说。”
说完,邹婵眼睁睁地看着陆知远挂断电话,把手机插回裤兜,随后顺势朝她伸出手来。
“是邹老师么?你好,我是陆白的叔叔。”
男人的声音温润如玉,与记忆里的少年音不同,经过岁月的沉淀与打磨,更显沉稳。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再一次遇见陆知远。
邹婵看着眼前伸出的大手,根根修长分明。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温和有礼,却也陌生疏离。
邹婵的心凉了半截。
他显然不记得她了。
不过倒也正常。自己毕竟只是出现在他青春期里的一个毫不起眼的路人罢了。
雨渐渐大了起来,厚厚的云层里响了几声闷雷,光线昏暗下来。雨滴连成珠串噼里啪啦地打下来,落在地面的水洼里。
滴答滴答。
邹蝉深吸了一口气。
平复心情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轻轻回握住了陆知远的手。
蜻蜓点水般的。
男人眼眸加深,好似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划过心头,心痒难耐。
“你好。”她说。
来之前,邹蝉翻阅了家长通讯录,才了解到,陆白的妈妈是个单亲妈妈,姓氏随母。
只是没想到,陆知远竟然是陆白的叔叔。
小区很大,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间或,聊聊天。
陆知远这个人,向来知道如何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只要他愿意的话。
经过岁月的沉淀,这份疏离反倒更加炉火纯青。
“先将就着穿一下这双鞋吧,今天很不巧,家里司机和阿姨都休假了。”
进了门,陆知远弯腰从一旁鞋柜里拎出一双女士拖鞋,递到邹婵脚边。
男人说着,脱下外套往屋内走去。优越的身高在室内更显压迫感。
邹婵不禁有些脸红,强装镇定地低下头,穿上鞋,小声说了声,“谢谢。”
学生的家在最顶楼,是个大平层复试,从玄关看过去,客厅异常的宽敞明亮。
陆知远从浴室拿出来一条毛巾,招呼邹婵坐下,便上楼招呼学生陆白下来。
客厅弧形楼梯往上,学生陆白似乎听到动静,抱着小熊出现在楼梯口,眼神胆怯地向下看,看见邹婵时,小声叫了声,“老师好。”
邹婵忙也打起精神,笑着点头回了一声。
“这周陆白同学有没有好好学习呀?”
“我…我…”小朋友躲在娃娃后面,支支吾吾半天,没能说明白。
一见陆白这样,邹婵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叹了口气,鼓励道:“那陆白小朋友一会儿可要跟老师好好学习哦!”
小朋友闻言,立马眼睛一亮,喜笑颜开道:“好的!”
说着,邹婵便拾级而上,走到陆白边上。
正准备进屋替小孩儿补习,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回头望了一眼。
沙发上,陆知远已脱掉了外套,身上仅穿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他正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似是在工作。
察觉到邹婵的视线,陆知远抬头朝邹婵望了过来。
“?”眼神似是在询问她。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邹婵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那陆先生,我先带陆白进去交代一下今天的作业了。一会儿方便的话,我可能还要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男人的目光在邹婵脸上打了个转,就在邹婵差点绷不住的时候,笑着点了点头。
这次家访,主要是为了把这周布置的作业带回来给陆白,顺带辅导一下之前落下的功课。
陆白是个很听话的孩子,邹婵没一会儿功夫便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大抵是与邹婵亲近了一些,做完功课后,陆白略显调皮了起来,他搭着积木,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凑过来跟邹婵说道:“老师,你是不是害怕我叔叔呀?”
邹婵闻言吓一跳,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她心想,她有那么明显么?
嘴上却胡说八道:“怎么会?大人是不会害怕另一个大人的。”
陆白听完似乎有些失落:“啊,我还以为老师也害怕小叔叔呢。因为陆白也害怕小叔叔。”
邹蝉心想,大抵正常。
高中时,这人便看上去不好招惹,小孩儿大抵也不会那般亲近吧。
…
做完这些,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六点了。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空灰蒙蒙得好像夜幕都要降临了。
邹蝉走下楼,客厅里没看到陆知远的身影。
她走到窗边,大片大片的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见整座城市笼罩在细碎的乌云下,
一时松懈下来,邹蝉没忍住伸了伸懒腰,小声嘀咕了一句:“打工真累啊。”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笑声。
只见男人坐在身后的阴翳里,光影倾泻而下,分割成两半,一半明,一半暗。
“邹老师,”男人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道:“辛苦了。”
邹婵蹭地一下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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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娱乐圈+都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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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浑身污渍,满脸血污,身后是一群被打趴下的混混。
他抬起眼,朝误闯的少女方向望去。
一双如隼般的眼睛黑得吓人。
姜幼年被吓得不轻,当晚大病一场。
从此讨厌上了这个少年。
然而,一朝家庭破产。
昔日的人间富贵花,不得不低下她的头颅。
终有一日,她轻轻地拽住了少年的一角,用颤抖的声音说:“周时越,我怕…”
2.
人人都知,临城一中的姜幼年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富贵花。
长相出众、父母恩爱、家里又有钱,更重要的是,还弹得一手好大提琴。
然而高二那年,公司破产,父亲出轨另娶。
姜幼年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谷底,一时之间满城唏嘘。
于是,高考后,姜幼年做了人生中最疯狂的两件事情:
一是为了跟小三的女儿抢男人,骗走了周时越的初吻。
二是,上大学后将人甩了。
然而谁知风顺轮流转。
数年后,两人相遇在纸醉金迷的大都市。
年轻才俊的新晋总裁,在某宴会上,居然一皮鞋踩中了某网剧女配的裙摆。
姜幼年瞪眼回看。
面容英俊的青年却无辜一笑,说:“前女友,好久不见。”
1.女主渣,真渣。
2.女主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3.应该是笨蛋美人vs大灰狼,文名暂定
4.开文后,文案内容可能会有所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