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听见苏二小姐在劝解你,看到你手持利剑,踹了齐大少爷。”
被踹了一脚的齐大少爷霎时脸红,羞答答地低头,她她……她踹得位置好生羞耻。
“仅凭这样,七王爷便指责民女闹事,还暗讽我义兄不会管教人。怎么说呢……幸亏您没有去大理寺当职。”
颜清欢说罢还煞有其事地点了下头,这人自大自负,听话听不全,探个边角,便以为自己知道了全貌。
难怪在书里会被苏婉萤牵着鼻子走,比男二的睿智差远了。
墨怀羽俊脸一沉,冷冷地望着颜清欢,却并不好再出手,因为他还要顾及自己的名声,便只能在口头上训人。
“你在指责本王如昏官一般胡乱判案?”
颜清欢挑眉,暗道渣男主还有点自知之明,歪了歪头道:“民女可不曾说过这样的话。民女只是觉得王爷似乎不大清楚办案流程,难道不该先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再行定论?”
“众人皆对你不满,难道你还无辜了?”
颜清欢环视一圈,发现围在周围的人,除了齐云苏婉萤,或多或少都对她有点不满。
她傻眼了,无限惊讶地望着墨怀羽。
以旁人的情绪鉴定一个人是否无辜,未免也太奇葩了吧!
颜清欢僵硬地扯了几下唇,双手无措地抖了两下,“这便是王爷的依据?您不如问问齐大少爷,让我跟他对个质什么的?”
她没有直说问问齐云到底是谁先惹事,毕竟她怕了这群人的脑回路。
齐云也正准备着,如何不丢脸又能表达诚意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再顺势给被他连累得差点被打的颜清欢道个歉。
“你在本王的店里伤人是真,不听别人劝导是真,对本王出言不逊也是真,有什么可对质的,那不过是浪费大家时间。”
齐云惊得用折扇托住自己的下巴,而颜清欢则是气得脸颊发颤,嗓音都兜不稳了。
“凡事有因果二字,王爷是打算只认果,不究因?”
她顿了顿,又道:“民女自认言语恭敬,所言皆是事实,怎么就成了出言不逊?”
墨怀羽见她气得发抖,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便不想再见着与穆玖琛有关的人。
遂佯装大度,施舍般地给了颜清欢一个眼神。
“你如此依依不饶,本王看在定安王的面子上,不与你多计较。这红颜阁,容不下你这般爱闹事的人,你便速速离去,改日携礼向齐大少爷道歉!阿七,送客!”
颜清欢气得眼眶发红,她依依不饶?不与她计较?你他喵的倒是把事情弄清楚啊!
这么个玩意儿也能当男主,堂堂七王爷,竟与那群娇娇女一般,全都自以为是,枉顾事实。
还赶她走?她要是真走了,可不就背上了他给安的罪名了!
“七王爷可真叫人佩服!”
就在颜清欢快要心肌梗塞气吐血的时候,清冷的男声穿透人群,落进她的耳朵里,沁入她的心里,瞬间让她冷静了下来。
穆大佬来了!
颜清欢喜不自胜,回眸一唤:“哥哥!”
盈盈水光的桃花眼里,满是惊喜,她又道:“你怎么来了!”
穆玖琛优雅地进门,速度却不慢。
瞧见颜清欢脸上毫不遮掩的喜意,他勾了下唇,淡漠无波的黑眸微暖,淡淡地道:“给你撑腰!”
这一幕,让先前看戏的人,心里格外地不平静。
尤其是那蓝衣少女,不仅心里不平静,脸上也很不平静,简直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好不容易见她吃瘪,定安王竟然来了,还说给她撑腰!
就连苏婉萤都没忍住扯了扯手帕,她本是想在齐云与七王爷面前卖个好,可那颜清欢不上道,如今定安王又对她有相护之意。
可真是……得不偿失。
旁人如何想,颜清欢是一点儿也没注意,哒哒哒地跑到他面前,仰着俏脸,扬起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
冷不防发现他身侧还立着一个没有见过的美男,视线就这样偏移了。
那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美男子,柔顺的墨发仅用烟青色发带半扎,一身白衣,前襟绣着青竹,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
是个温文尔雅的俊俏公子。
那人注意到她的打量,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颜清欢微囧,回以一笑,然后立在穆玖琛身侧。
在此期间,青朗也凑在穆玖琛耳边,本欲将经过简略地叙述给穆玖琛听,对方却表示他已经知晓了。
“你什么意思?”
穆玖琛幽幽抬眸,望向脸色阴沉的墨怀羽,眸中讥讽之色毫不掩饰。
“本王在夸七王爷,你可是给本朝查案的官员寻了个好法子,省事,省心,省力,当真是极好!”
言语之间并无嘲讽之意,清冷得很,偏生谁也无法听不出其中的讽刺。
墨怀羽脸色微变,“看来,定安王是早就到了,那又为何此时才进来。”
他如此说着,还用意味不明的眼神在颜清欢与穆玖琛之间流转了一圈,隐有离间之意。
为此,他甚至都没和立在穆玖琛身侧的墨怀逍口头上打招呼,仅对对方点了点头。
颜清欢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穆玖琛则是连眼神都不给他了,看他不如看颜清欢生动的表情有趣。
“本王原本还真没打算进来,不过是听到了七王爷在欺压本王义妹,这才走了这一趟!”
“定安王还请慎言!”
“七王爷让本王慎言,自己可曾慎言了。”
“本王有什么可慎言的,本王句句在理。”
“是吗?七王爷确定自己在理?”
“本王……”当然确定,墨怀羽瞧见了红颜阁的伙计疯狂地对他使眼色,后面的话忽然就没底气说出口了。
两位身份尊贵的人剑拔弩张,先前还乐得看戏的人,此刻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颜清欢被墨怀羽那副“老子不会有错”的态度恶心到了,夸张地捂了捂眼。
一旁的白衣男子,墨怀逍,有心想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无从下手,只能用着“可惜了”的眼神望着他的七弟墨怀羽,为他默哀。
今早在朝堂上,七弟极力争取追查三年前粮草一案的资格,皇兄却将查案一事交于了定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