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束欢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推开宋慈惜的手,将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往后退了一步。
见束欢这架势,宋慈惜心中感叹,怪不得川芎那时想要替束欢诊脉,原来他知道束欢身上有伤。
这人看上去好好的完全没事,谁知道衣服遮盖住的地方,竟然还会藏着伤?
结合刚刚束欢哭着答谢自己的架势,宋慈惜大胆猜想,针织局过的可能都不是人过的日子,所以束欢才如此感激自己。
“你这伤?”
“奴婢这都是小伤,不碍事。”
“我知道都是皮外伤,我问的是,你这伤如何来的?”
束欢有些害怕,她睫毛颤抖,时不时抬眼不敢正瞧宋慈惜一眼。
见状如此,宋慈惜叹了口气:
“哎,我这身边呐,只缺忠心的人,这若是连实话都不愿意同我说,那就只能从哪里来的,送回哪去。只可惜川芎几次三番恳求,我这才开口同王爷请了恩,可惜了。”
一听宋慈惜要将自己送回去,束欢立马慌了:
“奴婢,奴婢说就是了。自皇帝病重以来,针织局受二皇子妃把控,给后宫衣物明明同从前一般,可是二皇子妃每每都退了回来,说是绣样不及从前。次数多了,绣长也没有办法,几经也交不到宫里,二皇子妃便急了,命人人来惩处奴婢们这些针织局的绣娘,就连绣长都没逃的过。”
皇子妃确实手有权力,但是能管到针织局还能惩罚到绣长头上,这成萱的手够的是不是有些太远了?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皇后看待了?
“现在宫里不说有那个快升为皇后的文贵妃,起码还有太后当家,你们就傻到不进宫为自己辩解,任由成萱欺辱你们?针织局虽算不上大,但起码也养着数百绣娘,你们就不知道告状这个词?”
“正如侧王妃您所说,绣长也几曾想进宫面见太后,但都被文贵妃拦下赶出宫来。现在针织局有一部分人畏惧文贵妃与二皇子妃已然叛变,她们都已经不再听从绣长的话。”
“可我今日瞧着,针织局管理的还不错啊?”
“那都是因为今日您与王爷去,大家伙装出来的。不然您认为针织局为何没有人值守啊?”
宋慈惜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还存在着这个问题,怪不得看着绣长蔫蔫的样,心里装了这么多的事无处去说,当真是苦了她。
“针织局已然不是人待的地,奴婢得侧王妃照顾,能逃离那处。今生今世便是侧王妃的人,无论粗活重活,奴婢都愿意做,只求侧王妃收留。”
再度跪在地上,束欢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宋慈惜看着都怕她这实成的磕法,能把自己磕出脑震荡。
“哎呀,你快起来,别磕了。”
将人再度扶起,宋慈惜按着她坐到了凳子上,本来想替川芎替束欢搭脉瞧瞧。但是门一下子被人用力推开,只瞧着如霜一脸不悦,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束欢瞧见进来了人,也从凳子上弹起,站到了一边。
如霜上下打量了束欢几下,看不上的翻了个白眼,将饭菜放到了宋慈惜面前。
咕噜噜,束欢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尴尬的伸手捂着肚子,束欢大气都不敢喘。
“小姐,奴婢这就出去的功夫,您这从哪里掏弄个新的下人过来啊?”
“束欢算不得上是什么下人,她是我从江南针织局接回来的绣娘,以后同你一起跟在我身边。我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也不需要你和束欢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
“知道了。”
看着如霜那极不情愿的样子,宋慈惜有心担心,这段日子如霜的反常,再加上束欢来的突然,也不知如霜会不会挤兑束欢。
想了想,宋慈惜开口:
“如霜,既然束欢在这里,那你便早些回去休息吧。再过几日,王爷说会支过来新的丫鬟、侍卫和小厮,以后你就不会那么忙了。”
如霜没有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也极度耐人琢磨。
“叫束欢是吧?小姐吃完饭要喝杯茶,但是今儿又太晚了,只能喝淡淡的花茶。既然小姐留你侍候,那你便尽点心。”
话落,如霜朝着宋慈惜行了礼,留下一句“小姐,奴婢就先回去休息了”后,转身离开。
门被重重关上,宋慈惜听了半天外面没有脚步,立马朝着束欢招手。
“是不是饿了?这么时候给你接来,想必也没得吃晚饭。我现在不是很饿,你就趁着热,帮我把这饭菜吃了吧。”
中午在品香楼大吃特吃,又都是油腻腻的饭菜,以至于宋慈惜现在也丝毫感觉不到饿。再说下午在针织局还吃了不少点心,要不是看如霜非要做饭,宋慈惜肯定会拦下不让她做。
束欢起初还再三拒绝,但宋慈惜是真心实意的,束欢拒绝不掉,只能坐下开吃。
将束欢要到身边,宋慈惜压根也没有打算让她当婢女。只不过想要用束欢牵制川芎为栾念所用,所以宋慈惜才将束欢要来的。
王府里下人很多,正如宋慈惜刚刚同如霜说的,栾念已经在帮着她物色身边伺候的人,毕竟已经有了身份,不会再同从前那般,只有白行先和如霜二人。
“对了束欢,你同川芎怎么认识的?”
宋慈惜上了八卦的瘾,她开口这么一问,束欢立马红了脸。
束欢同宋慈惜解释,因为成萱惩罚针织局的人,带着伤也不好绣东西,所以绣长请了郎中来替她们瞧病,叫来的人刚好就是川芎。
这么一来二去,二人便算是认识了,川芎知道束欢睡不好,所以每次来都会带些薰衣草给束欢让她好睡。
束欢从小就没爹没娘被送到江南绣院,虽说是绣长看着长大,但同她一样的姑娘多了去了,所以束欢也没能从绣长那里得到过多的爱。
本就是缺少爱的束欢,遇见这样细心待自己的川芎,正值花儿一样的年纪,难免动心。而且川芎表的心意也很明显,一来一合,二人越来越熟悉。
宋慈惜听着束欢的描述,只觉得这样简单的爱情真好。
屋里聊的愉快,殊不知门外如霜压根没走,听到这里,如霜眉头紧锁,手攥成拳,又偷听了许久,直至白行先回来,才跑着离开。